趣書網 > 四合院之建國 > 第352章 國難當頭,趙佶的表演
  大宋宣和二年,七月初四。

  延福宮,龍德殿。

  原本是商討如何抗擊金兵入侵的大朝會,突然因為趙佶一句輕描澹寫的話而陷入了無言的尷尬境地:

  「諸位愛卿,朕自登基以來,夙興夜寐……然自年初,朕身心俱疲病體纏身,日漸不能支撐國務。今金人虎狼之心,意欲亡我大宋國祚,為大宋黎庶和江山社稷計,朕反復思量,自當禪位于太子,退養江南……」

  趙佶此言一出,眾臣皆一片嘩然。

  簡而言之,就是老子身體不好,愿意退位讓賢,我自個到江南去養老,大宋是死是活,我不管了。

  就這個意思。

  李綱蒼首勐抬,望向面色微紅的皇帝趙佶。

  吳敏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這是瘋了么?

  大敵當前,不思抗敵,反而要撂挑子?

  自己南逃,將這一個爛攤子交給一個還遠在青州的未成年的太子?

  宗澤面色漲紅,險些怒斥出聲。

  御史中丞郭志舜剛從青州回京,今兒個是頭一遭參加朝會,見皇帝居然如此,他心中冷笑,對于大宋皇族的失望感又重了幾分。

  李綱和吳敏、宗澤率眾臣轟然跪倒,哀呼道:「官家,萬萬不可,還請官家收回成命!大敵當前,還請官家以祖宗江山社稷為重!」

  眾臣痛哭流涕,反復勸諫。

  大殿中亂成了一鍋粥。

  那幾個本來還想在朝會上彈劾張叔夜屢敗屢戰又屢戰屢敗的言官御史,見此,也都茫然不知所措。

  宗澤神色激動:「官家!臣以為,此刻當號令天下各路藩鎮勤王,在東京緊急備戰!官家春秋鼎盛,國難當頭,萬不可行此突發奇想的禪讓之事,為天下人所恥笑,而至圣天子背負千古罵名!」

  宗澤這話就有些重了。

  那意思是你在這個時候撂挑子,那就是怕戰,要逃,必定留下千古罵名!

  趙佶今日其實也就是略微試探一二,純屬表演。

  他是想禪讓皇位,逃亡江南避禍,恨不能今天就走,但是,他估摸李綱這些人不可能放他走。

  趙佶一念及此,神色也激動起來,他霍然起身,怒斥宗澤道:「號令天下勤王?當今之際,命天下哪路兵馬勤王?數十萬金兵勢不可擋,東京能守得住否?」

  「西軍正在太原抗擊金人,河北軍已潰,秦風甘隴兵馬遠在西塞,王霖的青州軍正在征伐西夏,朕靠哪個來勤王?」

  「既然眾卿不愿朕禪讓皇位,那么,朕又何惜此身,朕當與眾卿共守江山社稷,與金人決一死戰!」

  趙佶這話一出,眾臣都呆了呆,皇帝居然有這個魄力?

  但接下來趙佶的話就很快讓人失望透頂:「朕以為,金兵不可力敵,既然如此,東京守不住,姑且棄之!朕當與眾卿暫且南下江南,爾后再命天下各路兵馬徐徐圖之,總有光復東京的一日,眾卿以為然否?」

  眾臣心底泛起寒氣。

  還是要逃。

  一國之都,代表著國祚,代表著天下民心,代表著朝廷威嚴,說棄就棄?

  宗澤怒不可遏,跳將起來厲聲道:「京師不可棄!朝廷不可避戰而逃!我皇宋數百年基業、宗廟社稷均在京師,若將京師拱手讓于金人,我皇宋還有顏面號令天下?」

  李綱和吳敏氣得都流下淚來。

  趙佶冷笑瞪著宗澤:「金人再有十余日就可揮師南下,東京根本就守不住,明知必死,還要以死抗之,以朕看來,實在是迂腐之極!」

  宗澤近乎怒吼道:「官家,張太尉時下正在滑州,調配兵馬和各州民兵阻擋金兵南下,只要

  滑州不破,東京定可無虞!」

  李綱也趁勢奏道:「官家,臣以為,當命宗澤為東京留守使,全權負責主持東京守衛戰,再命關勝率京營禁軍一萬,緊急馳援滑州!」

  趙佶面色大變:「東京只有區區五萬兵馬,還要分兵去馳援滑州,李相,你瘋了,這是要陷朕與眾卿于死地嗎?」

  皇帝此言卻是得到了不少朝臣的支持。

  不戰而逃當然是令人難以啟齒的,但若是東京實在守不住,那也只能往南逃了。

  考慮到朝廷廟堂諸公的身家性命都在京師,京營禁軍這五萬人是絕對不能輕易調離的。

  至于滑州,就聽天由命吧。

  張叔夜若能守得住,當然最好,若守不住,有這五萬禁軍保護,也可逃亡南京。

  這是很多人的想法。

  李綱仰天長嘆。

  人性如此,概莫能外。

  但,有他和吳敏、宗澤在,大宋朝廷絕不可能放棄京師,不戰而逃!誰也別想走!

  ……

  滑州。

  張叔夜已經兩個晝夜沒有合眼,他無時無刻都在調度城中兩萬守軍修建守城工事,準備守城資源。

  可單憑這兩萬人要想守住這座孤城,幾乎是癡人說夢。

  戰報不斷傳到滑州,完顏宗望分兵五萬予完顏宗弼,而其自帶余部金兵正在河北境內掃蕩宋軍余孽以及各地蜂擁而起的抗金民兵。

  完顏宗弼部已然過河。

  此刻距離滑州不過數十里之遙。

  可張叔夜還能退嗎?

  他已經退無可退。

  再退,身后就是大宋京師。

  城中宋軍軍心甚是凄寒。

  他們本來的指望,就是朝廷能盡快派兵增援滑州,還要指望天下各路勤王兵馬。

  然而,一切都指望不上了。

  江南淮南劍南的兵馬遠水解不了近渴,河南兵馬早已潰敗,王霖的青州軍遠在西夏,而西軍主力此刻正被完顏宗翰圍困于太原。

  張叔夜幾乎一夜之間須發全白。

  古有伍子胥過關白頭,今有張叔夜一夜蒼首!

  他手按寶劍凝立在城門樓上,眺望著黃河方向,那邊,已經旌旗招展,金兵的馬蹄聲轟鳴如雷,往滑州而來。

  張叔夜轉過身來,面色冷漠,環視姚平仲等眾將道:「諸將,此刻,金兵大舉入侵,我大宋危在旦夕,吾等身后,便是京師汴梁!我等再無可退之地,唯有死戰!」

  「老夫為官數十年……年已六旬,吾食君之祿,當為社稷、為萬千黎庶死戰!今日,老夫在滑州,與諸將對天盟誓,城在人在,城滅人亡!」

  姚平仲凜然高呼道:「諸位,我輩從軍報國,如今國難當頭,當與張太尉共進退!共生死!

  !

  為大宋,死戰不退!」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姚平仲帶頭吟誦,城樓上諸將以及守城軍卒也都心中蒼涼地跟著齊聲高喊,漸成同仇敵愾的悲壯之鳴,聲震九霄。

  碩果僅存的這兩萬河北軍淚流滿面。

  他們的故土家園已經被金人踐踏,他們的家卷妻兒已經被金人凌辱,他們從河北一敗再敗,如今已經退到了河南滑州,再無可退之處!

  退,就是個死。

  京師若破,大宋既亡。

  作為宋人,哪里還有活路?

  ……

  王霖率五萬鐵騎揮師東進,緊急馳援河南。

  兩個晝夜,伏虎鐵騎奔襲了數百里。

  進入萬年縣境,這已經是人力所能為的極限了。

  不得不安營扎寨,略加修整。

  此時,金人攻克河北各州府縣的消息不斷傳來,而按照王霖的判斷,此刻完顏宗弼也就是金兀術的兵馬怕是已經渡河直逼滑州,滑州一破,金兵便可長驅直入東京!

  王霖心急如焚。

  他沒指望張叔夜能守住滑州。

  張叔夜從河北接連大敗,不能說明張叔夜無能,只能說明金兵實在是戰力強悍,非宋軍所能敵。

  他唯一寄希望于東京的李綱、吳敏和宗澤。

  還有關勝徐寧麾下的五萬神武軍。

  有上述三位名臣在,東京應該還能守得住吧?

  其實王霖自己也沒有太大的信心。

  他已經不得不開始考慮東京被破后的應變之舉了。

  按照本原的歷史軌跡,金人應該先后會有兩次南侵,才徹底滅了北宋,此番只是擄掠人口財物,威逼大宋乞降。

  然而大勢雖然未變,但相關的細節已經開始混亂,誰知道這一回金人是不是懷了必滅大宋的心思。

  王霖不敢冒險。

  想起靖康之難,固然現在趙佶的年號并未改為靖康,但類似的場景卻極有可能重演。

  再想起無數國土被踐踏、同胞被屠殺和擄掠,王霖自覺錐心之痛。

  更重要的是,太原的種師道不知道能抵擋完顏宗翰多久。

  若是太原也失守,完顏宗翰從河東一路南下,與完顏宗望合兵于黃河之南,那么,北宋必亡,只能重新走偏安江南的老路。

  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夜已深了。

  西風正烈,蒼鷹嗚咽。

  見王霖依舊站在坡上靜靜眺望著遙遠的東北方向,燕青輕嘆道:「王爺,請保重身體!」

  「小乙,傳令花榮,務必要死守濟南府一線,不能讓金兵逾越雷池半步,不然……」

  王霖牙關緊咬,嘴唇都咬出了絲絲血跡。

  燕青躬身領命。

  何止是王霖,青州兵馬的家卷都在青來,若讓金兵攻取青來,后果不堪設想。

  他并不知,在他傳令花榮、黃信率剩余五萬青州軍以攻為守、前進至濟南府一線后,完顏宗翰麾下一支萬戶已經攻克濮陽,往山東境內而來!

  定州,惲州,兗州,數州之地宋軍望風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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