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美眸直勾勾卻直盯著白裙溫婉的慕容婉兒。
雖族裔不同,或許審美也不同,但慕容婉兒的姿容尤其是氣質,顯然已經超越了世俗的界限,在陸真臘人或作為女王國主的納蘭眼里,也近乎于神女的存在。
納蘭突然再次拜了拜道:“這位可就是傳聞中的大燕皇貴妃,讓陸真臘男人神魂顛倒的……慕容娘娘?”
慕容婉兒微微一怔。
她沒想到眼前這位女王國的國主居然瞄上了自己,而自己居然還成了她口中“讓陸真臘男子神魂顛倒的女人”,不禁啼笑皆非。
她被小楠營救混在文城的商隊中來了陸真臘,整日躲在小楠的竹樓中養傷,很少見到外客。
若非那日坤賽家族設宴款待,她礙于情面陪著小楠出席,這才被好色如命的西塞家族世子蓬溪窺見并起了覬覦之心……
而除了坤賽家的人及蓬溪之外,她何嘗見過其他陸真臘的男人?
慕容婉兒一笑:“納蘭國主過譽了,我蒲柳之姿又是漢人,來陸真臘的時間也不長,多在小楠這邊養傷,也幾乎沒有見過外人,哪里來的什么傳聞?”
慕容婉兒心思縝密,她這話自然是有意說給皇帝聽的。
當然她也是真奇怪。
這納蘭當面吹捧她,到底居心何在?
納蘭卻咯咯嬌笑道:“慕容娘娘果然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樣,我在女王國,也都聽說文城有一個從中原漢地來的女子,美得讓人窒息呢。”
納蘭笑得花枝亂顫。
她穿得本就火辣和暴露,如此笑來媚態流露,山峰幾欲忐忑崩裂。
慕容婉兒嘴角一曬,心道你這般才算是勾動男人神魂顛倒的吧?
慕容婉兒猜測,她在文城的消息,想必是從西塞或坤賽家族傳出去的。
畢竟她來坤賽家族第一天,就被坤賽家族人驚艷,引為神女臨凡。
若非如此,蓬溪也不至于耗費大量財物都不惜要把她強娶進門,而由此也給西塞家族惹來了滔天大禍。
“納蘭國主搖曳生姿,這一路行來,不知道讓多少陸真臘男子失魂落魄?”
慕容婉兒何等心智,又素為上位者,豈能讓一個異族小國女王占據了話語主動,便反唇相譏了。
但所謂文化和習俗不同,慕容婉兒譏諷納蘭放浪形骸的作風,在納蘭這邊卻不以為意,甚至可能還引以為榮。
自己的魅力大嘛。
納蘭再笑道:“回娘娘,這些粗野的陸真臘人,我是一個也看不上的。”
納蘭美眸火熱在慕容婉兒的身上來回逡巡,似乎在不斷比較兩人在一些肢體細節上的差異,或是共同點。
王霖在旁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心中卻不由起了一絲警惕。
這女王國主不會是個蕾絲邊吧?
她來文城,是沖自己來的,還是沖慕容婉兒來的?
現在看看,似乎屬于后者啊。
警惕感大增,王霖冷漠一笑,突然擺擺手道:“小楠,送婉兒去歇著。”
慕容婉兒溫柔一笑,卻也沒有多想,就被小楠攙扶著去了后室。
今日她的確也是耗費了不少心力,有些累了。
見段婉清面色復雜也準備悄然退走,王霖輕輕敲了敲竹子編制的桉桌,道:“婉清,你留下。”
在段婉清看來,這女王國主不遠千里來文城,打著拜謁大燕皇帝的旗號,怕是試圖來與皇帝產生一點糾葛,目的不純。
她可是聽說這位女王國主性格強悍,遠不像她表面上展現出來的妖媚和柔軟。
她蔑視本國和周遭蠻國的男子,不愿意與本地土著成婚招婿,卻意圖與這世間更優秀的男子結合誕下她的血脈,從而傳承女王國王位。
她今年已經快三十歲了,至今未婚。
之前,她曾經率隊去過大理,向段婉清的父親段正嚴提出過類似的要求。
若非段正嚴極為看重子嗣的傳承,不愿意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外邦,才加以拒絕,不然,這納蘭……
段婉清心念電閃,俏面就更加古怪。
她雖然留下,卻站在皇帝身后一言不發。
納蘭好奇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納蘭略一打量,突然笑道:“這位……難道是大理段氏的后人么?”
段婉清心中冷笑,澹道:“納蘭國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你難道忘了,兩年前你帶人去大理,衣食住行都是我來安排的么?”
納蘭啞然失笑。
她深望著段婉清,笑道:“我這才想起來,原來是段氏皇帝的公主,婉清殿下吧?你現在……”
納蘭玩味的眸光在段婉清和皇帝身上來回逡巡。
段婉清面色微紅,卻也大膽抬頭回望著納蘭。
我是皇帝承諾過要聯姻的大理皇族血脈,詔命冊封的金花郡主,你納蘭算什么?
兩女目光相接,難免碰出幾分火花來。
王霖澹然道:“納蘭國主,大理段氏已經臣服歸順于朕,大理一國納入我大燕版圖。
朕冊封段正嚴為大理郡王,世襲罔替,保有大理一城。
婉清則為金花郡主,日后要隨朕班師還朝,為朕之愛妃。”
這是皇帝第一次公開提及段婉清的歸宿。
雖然大家都明白,但皇帝卻沒有明說,這是第一次說,還是當著一個外人的面。
這是在給她正名。
段婉清心中歡喜又有幾分羞澀,她微微垂下頭去。
納蘭哦哦一笑:“我早就想到了,以婉清公主如此天生麗質,伺候燕皇陛下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不過我聽說大理以高氏為主,陛下即便征服了大理段氏,也未見得就取了大理一國吧?”
聽納蘭小覷大理段氏,段婉清心中生怒,忍不住譏諷道:“高氏的根基已被陛下鏟除,舉族覆滅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
至于納蘭國主,你若是這般瞧不起我大理段氏,當年你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我大理國去,主動向我父皇……”
段婉清終歸不是納蘭,這種事她還是沒有完全說出口來。
但王霖卻聽明白了。
借。種?
這蠻夷女人著實有點意思啊。
納蘭卻是落落大方道:“陛下,婉清殿下說得對,我呢,的確是看不上本國的男人,就連陸真臘、水真臘、蒲甘、暹羅這些地方的男人,我也一個都瞧不上。
我是想找一個能讓我看得上的男人,幫我生一個孩子。我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當年我去大理國,曾求過段正嚴,甚至還找過高量成,但他們都不肯……”
納蘭將她借。種的事堂而皇之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談。
段婉清忍不住暗暗搖頭,好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但王霖卻不以為意,本就是蠻夷之國,民風與文化怕是還處在極度落后原始的狀態,有此作為也不奇怪。
這實際不是一個私生活方面的命題。
而是一個很聰明的鞏固自身權力的長遠考量。
這女人不簡單。
她哪里是想要找一個看得順眼的男人借種,她這分明是想要尋覓一個勢力雄厚的靠山,或者說為她的后代設立后援。
不過,王霖都覺得有點奇怪,高量成在西南蠻夷各國有著很大的政治野心,那么,納蘭主動上門他應該歡喜納之才是,怎么反而拒絕?
這里面怕是也有些不為人知的小故事。
想到這里,王霖忍不住澹笑起來:“你兩年前在段氏和高家那邊吃了閉門羹,卻又跑到朕這邊來,難道是覺得朕還不如段正嚴與高量成么?”
納蘭幽幽道:“陛下是真龍天子,令人敬畏,納蘭豈敢將段正嚴與高量成之流與陛下相比。”
王霖笑了:“既然如此,你又所為何來?”
“陛下征伐陸真臘,這等蠻夷小國,對于陛下大軍來說,彈指可破。
我也知道陛下遠道而來,也非覬覦陸真臘的國土,而是要斷高家的后路,確保大理長治久安。”納蘭道。
王霖訝然:“沒想到你一個蠻夷女子,居然還有這般見識。”
納蘭沉默下去。
良久她才輕道:“不瞞陛下,我在登基為國主之前,曾經喜歡過一個來自大宋王朝的男子。
他是那么與眾不同……他教我讀漢人的書,講漢人的話,還教給了我很多很多的東西……
然而,當我準備拋下王位與他雙宿雙棲時,他卻突然拋下我去了更遙遠的地方,從此不知所蹤……”
少女時代的塵封往事如今回憶起來,納蘭微微有些失神。
納蘭定了定神又道:“陸真臘各城內亂,陛下不如逐一擊破,起而代之。
我知道陛下看不上這等蠻荒之地,也無意長期派人鎮守陸真臘,所以……
我們女王國,國民數十萬,愿意舉國遷入陸真臘,永世臣服大燕和陛下,代陛下鎮守陸真臘。”
納蘭說完,目光熱切望著王霖那張讓她有些恍忽的英武面孔。
她登臨竹樓參拜皇帝時,臥在樓下的那兩頭猙獰兇殘白虎讓她更加堅定了來此的念頭。
而親眼見到王霖本人,她心中的念頭就更強烈。
段婉清愕然,她沒想到納蘭此來所圖,比她想象得要大得多。
她居然有此野心,想要將陸真臘舉國納入她女王國統治的范疇,借助大燕大軍之力,蕩平陸真臘。
王霖也有些驚訝,好大的野心,好一個女王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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