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段攸聲音都變的沙啞之后，這才停息。
兩人互視一眼，不禁笑了起來。
段攸看著少女明亮的雙眼，一時之間被這絕色所吸引，呆呆的站在那里。
蔡琰被段攸這樣直視，蒼白的臉上蘊出紅暈，不禁將頭低下。
段攸這才發現自己失禮，尷尬的笑了聲，慢慢的走到蔡琰身前，柔聲說道。
“剛才有些失神，蔡姑娘莫要介意。”
蔡琰臉色有些羞紅，柔柔的說道。
“夫君切莫這樣說，以后喚我昭姬即可。”
段攸看著蔡琰嬌羞的模樣，雖然身子有些瘦弱，可散發出那種知性之美，讓人著迷。
“我這幾日有些忙碌，有些怠慢了昭姬，等我將一切都安頓好了，再和昭姬閑聊。”
本以為找到一位知音，可僅僅數曲之后，就見段攸將要離去。
她有些不舍，有心想為自己夫君分擔一二，不由試探的問道。
“可有事情，能讓妾身分擔一二嗎？”
她問完這話，有些后悔，趕忙將自己頭低下，不敢再去看段攸。
就好似一個孩子，又想參與，又怕對方拒絕。
段攸剛準備離去，一聽蔡琰這話愣了一下，接著笑著說道。
“能后袖添香也好，我段攸也做一次雅士，走跟我回書房。”
蔡琰先是一愣，隨即大喜，趕忙抱著古琴跟在段攸身后。
兩人來到書房，段攸拿出一張白紙，隨即弄好筆墨開始畫了起來。
蔡琰細心的幫段攸研磨，看著他認真的畫著一些奇怪的東西，雖然疑惑，但也不出聲打擾。
等段攸將珍妮紡織機各個零件全部畫好后，不由喃喃的說道。
“這各個零部件都畫好了，可現在沒有尺子來度量，更沒有游標卡尺，這必然有誤差。”
段攸這無心的話讓一旁的蔡琰聽到，她只是沉思一瞬，眼睛突然明亮，柔聲的說道。
“我記得新帝王莽，曾經制作一本書。”
“他要求尺子的度量為厘米，并且都十進制。此書中還介紹，一種器械叫游標卡尺。”
“好像根據咱們的尺子為根基，一尺是21厘米左右。”
段攸一聽這話，不由的愣在當場，等他回過神，馬上問蔡琰。
“昭姬，那書你還有嗎？”
蔡琰有些疑惑的看著段攸的反應，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段攸的臉色不斷變化，不由嘆息了一聲。
就是知道這王莽穿越又如何，對方早都死了，也沒有返回現代。
自己也只能在這漢朝呆著，好好的活著吧。
蔡琰看著一臉失落的段攸，她趕忙輕聲的說道。
“夫君，雖然那書沒有了，但里面如何制作母尺我還是記住了。”
段攸一聽這話，臉上又露出了喜色。有了這母尺，自己就可以流水線操作。
只需工匠制作各個部件，然后再一一組建即可。
他沒想到，這段圭竟然是自己的福星。
不僅給自己送來了猛將，還給自己送來一位才女。
不僅能推倒暖床，還能作曲消遣，現在又能化身科研人員。
他只覺得自己好似被上天眷戀，能有聽話可愛的未婚妻姜柔兒。
還有知冷知熱，柔情似水，人間尤物的鄒婉兒。
現如今又來了這個知書達理，溫柔可人的蔡琰。
他現在最恨自己年幼，才十六、七歲，再年長幾歲，這得有多少福分。
段攸沒敢再遐想，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外一失了身，這童子功就被破防了。
為了這一時之歡，將自己武將的夢想被破滅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段攸趕忙招來工匠，在蔡琰的指導下，終于制作出厘米尺子，還有游標卡尺。
接著段攸讓工匠按照此種尺子，分別制作紡織機的各個零件。
段攸又帶著蔡琰來到一處河邊，先是讓人用清水將羊毛的羊糞、草籽、灰塵清洗一下。
接著又讓人用草木灰涂抹到羊毛之上，再重新用清水清理，然后再將羊毛攤在麻布之上晾干。
蔡琰一直疑惑的看著段攸安排眾人勞作，可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細心的觀看。
當她看見羊毛在最后一遍清洗之后，里面的羊脂竟然也被洗去，不由佩服的看向段攸。
她自以為自己多才，可看著與自己年歲相仿的段攸，竟然也如此聰穎。
慢慢的收起了心中的傲氣，看向段攸的眼神，愈加的欣喜。
那原本冰冷的臉頰，如今卻布滿了甜蜜。
兩人傍晚回府之后，用完晚膳，段攸又開始拿著竹簡，開始一點點的刻字。
一旁的蔡琰，也在一旁幫助段攸謄寫，兩人一直忙碌到半夜。
蔡琰到底還是少女，一天的勞作，讓她疲憊的睡去。
段攸忙完之后，回頭看向熟睡的蔡琰，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他搖了搖頭，輕輕的將蔡琰抱起。
抱著這輕飄飄的身子，段攸對蔡琰更是心疼。
他輕輕的將蔡琰放到榻上，又將薄被給他蓋上，這才起身離去，輕輕的合上門。
段攸不知道，就在他剛剛離去，榻上的少女臉上掛滿淚滴，神情顯得異常的落寞。
次日一早，段攸與蔡琰一起吃早食，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蔡琰，段攸詢聲問她。
“昭姬昨日可是不曾休息好，要不這樣，你再去休息一會，今日不用跟我。”
蔡琰一聽臉色有些慌亂，趕忙說道。
“已經休息好了，我今天還想陪著夫君一起，不知可好？”
段攸看著蔡琰期盼的眼神，嘴角輕輕的挑起，她沒想到這小丫頭還很倔強。
“行，抓緊吃飯，今天還有不少事要忙碌。”
兩人吃完飯后，段攸將成公英喊來，接著讓工匠開始組裝織布機。
沒過多久，紡織機被組裝好了。
眾人看著這奇怪的器械，都等待段攸的解釋。
段攸又讓下人，將昨日洗好的羊毛，搓成了繩子。
接著將繩子放到織布機中，段攸開始操作機械織布。
不到一個時辰，在段攸的操作之下，一匹羊毛布被紡織而成。
成公英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這柔順的羊毛布，又用鼻子去聞這布匹，發現沒有一絲異味。
眾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切，僅僅一個人，用這種器械，不足一個時辰就可以編織一匹布。
成公英雙手都有些顫抖，干咽了幾下，這才興奮的說道。
“主公，有此器械，又能將羊毛洗凈，這牛、張兩族將不足為慮。”
“咱們何必給自家人員用，咱就是賣到各地，那也會被搶購一空啊！”
本來還在興奮的段攸，卻迅速冷靜下來，輕輕的說道。
“地勢坤，君子應厚德載物。”
成公英本來還疑惑，臉上的興奮之色迅速消減。
先是對恭敬的對段攸行了一禮，這才嚴肅的說道。
“若不是主公提醒，我差點利令智昏了。”
“還是主公高見，咱只能默默的發展，不能太過高調。”
“不過，就是咱上方谷十幾萬人，臨羌十余萬人，再加上段家、姜家、西域。”
“就這些人的需求，也能消化了咱們的產出了。”
段攸將下人都揮退了，就將成公英和蔡琰留下，這才說道。
“仁杰，回頭我將此器械零件給你弄個一百臺，給我大規模制作麻布和羊毛布。”
“你在上方谷不僅需要努力生產，還要慢慢向武都、漢中、巴蜀滲透。”
“咱不與那些大族交易，可與那些蠻人交易。”
段攸的話讓成公英有些疑惑，他不禁問道。
“主公，依靠你的發明，咱們可以慢慢收服各家。”
“若您的屯田之策再能成功，我想西涼各家還不一定能蠱惑起那些羌人造反。”
“咱又何必提前向巴蜀布局，這樣咱們的力量不太過分散了？”
段攸搖了搖頭，看似一切大好，自己父親能穩穩當好涼州刺史。
大不了朝堂收賦稅，自己只收各個世家豪族的，那些普通百姓，自己幫他們墊上。
可段攸做事不喜歡獨孤一擲，他喜歡做事留一手，這樣才能從容面對。
眾人又忙碌了一天，段攸與蔡琰吃過晚膳，兩人準備各自休息。
就在段攸要與蔡琰胡說再見之時，蔡琰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段攸看著突然落淚的蔡琰有些慌亂，趕忙擦拭了她的淚水。
她如同被拋棄的孩子一樣，撲到段攸的懷里，死死的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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