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凡看了一眼笑盈盈走過來的張強，立即就無語至極。
“這點打車費我還是付得起的。”
張強牛高馬大的身體很是壯實。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欠債百萬，最近生活還好嗎？”
王小凡早就看出來了，張強根本就不是在關心問候，而是故意找事。
心想這家伙有病吧。
老子和你無冤無仇，讀書的時候也沒多少交集，你搞你的體育，我做我的試卷，怎么現在畢業這么多年過去，第一次見面就來嘲諷我？
只能說這世界上有不少人就是這德行，欺軟怕硬，落井下石，當你在落魄的時候，某些毫無相干的人，都會突然蹦出來踩你兩腳，以顯示他們的存在感。
現在張強以為王小凡還沒還清債務，很明顯就是這種的心態。
“我生活得好不好，好像和你沒多大關系吧？”
對于張強這種病人，王小凡自然不慣著他，直接就冷冷回了這么一句。
“確實和我沒多大關系，我就隨便問問，你不要那么敏感好嗎？”張強滿臉冷笑，陰陽怪氣說著道歉的話：“如果刺痛了你脆弱的心靈，我給你道歉，畢竟負債百萬，確實挺可憐的。”
“張強，你不要說了！”鄒小美這時候扯了一下張強的手，她覺得張強過分了，這種時候怎么能去揭開王小凡的傷疤呢？
“小凡，咱們一起去買點水果，然后再去醫院看望班主任。”身為班長的趙甜甜，她覺得很有必要這時候控一控場，就怕王小凡一個激動，和張強打起來。
“成。”
王小凡應了這么一聲，大家便一起去往馬路對面的水果店買水果。
路上張強又開口說：
“高材生，我覺得周安的建議你可以聽一聽，去他的螺螄粉店工作，也比在家種地有前途。”
趙甜甜聞言，又惡狠狠瞪了張強一眼，張強卻狡辯：
“班長，我也是出于好心，在為王小凡找出路，我這可沒有嘲笑他的意思，難不成你覺得種地比開店有前途？”
趙甜甜一下子無言以對了，雖然他知道張強有嘲諷王小凡的意思，但是卻又拿不出證據，因為張強所說的話是對的。
現在種地哪能賺錢啊？
農藥化肥漲價漲得很厲害，糧食的收購價卻從來不見漲，而且專家還不讓燒秸稈，龍口縣的耕地幾乎全是丘陵梯田，處理秸稈和野草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這年頭種地不虧本就已經算好了。
“小凡，你確實可以考慮一下去周安的店里工作一段時間，就當是個過渡就好。”黃娜也好心提醒。
“就是啊小凡，你來我店里工作，我免費把螺螄粉的配方教給你，以后我倆做大做強，沒準能像北大屠夫那樣，做出一家上市公司呢。”
周安對王小凡的能力還是挺認可的，畢竟以前王小凡讀大學的時候，創業成功過一段時間，是個有創業經驗的人才。
他現在研制出了獨家的螺螄粉秘方，每天門店生意很火爆，但是想要做強做大卻不容易，因為他沒多少運營管理的頭腦，生意越火爆越累，賺的錢也很有限，哪像那些加盟連鎖店的大老板，躺著收加盟費就收到手軟。
“周安，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現在已經開始在家里搞農業了，暫時抽不出手來，以后有機會我入股你的店，幫你把規模搞起來。”
王小凡真誠地回答周安。
他這可不是隨口一提的客套話，周安的人品不錯，如果以后有機會，他真的會找周安一起合作。
“你欠債百萬，還好意思說入股人家周安的螺螄粉店？你是要把人家周安也搞破產嗎？”張強卻冷笑嘲諷，還對周安說：
“你可別被高材生給忽悠了，招他做學徒就得了，和他合作什么的，小心把自己墊進去。”
周安給張強翻了個白眼：
“你懂什么？做生意有虧有賺很正常！小凡摔過一個大跟斗，說明他有了經驗，如果能和他合作，我肯定能避過很多雷！”
“有經驗又怎樣？有經驗還不是負債百萬，永無翻身。”張強的嘲諷越來越直接。
“張強，你說話不要那么過分好嗎，大家同學一場！”趙甜甜為王小凡鳴不平。
鄒小美、黃娜兩個女生，也是對張強這種行為很是不齒。
“不好意思，我說話就是這么直，不像高材生那樣拐彎抹角。”張強毫無懺悔的意思。
王小凡冷冷一笑：
“張強，永遠不要看低任何一個人，更別言之鑿鑿認定那人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人生很長，有些人注定一輩子平庸，有些人注定會大起大落，從低谷走向巔峰。”
“就算有人能從低谷走向巔峰，那也不可能是你，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條件，你一個農村人，要人脈沒人脈，要資源沒資源，百萬負債這一座大山，還不直接就將你這樣空無所依的人壓得永無抬頭之日？”
張強這話說得有條不紊，竟然很有道理。
趙甜甜、鄒小美、黃娜三人，都對他的言語很生氣，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她們很想要安慰王小凡，但是心里卻也明白，王小凡這一輩子估計就這樣了。
若是有人脈有資源，負債百萬確實不算什么。
可是沒人買沒資源，那這負債百萬，將會是一座五指山，縱使王小凡身懷通天本領，也會因為這一筆負債壓制著無從施展。
因為現在負債就會上失信名單，限制出行和消費，就連向銀行借款，也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難題。
如此環境之下，何談翻身？
“小凡，不要理會他說的，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還清債務。”趙甜甜臉上帶著苦笑，客套地安慰著。
鄒小美和黃娜也過來安慰，說著違心的話。
她們身為女性，此時同情心泛濫，都對王小凡的遭遇很是憐憫。
但也僅僅是憐憫，其他的無能為力，因為她們也是社會底層的人，也就趙甜甜這個稅務局的員工，還算有點地位。
“沒事，這點債務對我而言不算什么。”
王小凡輕描淡寫說了這么一句。
很快，幾人來到了水果店門前。
大家挑選了幾種水果，最終拼湊成一個水果籃子。
結賬的時候張強豪爽地搶著要買單。
那夸張的舉動，顯得他很有錢那樣。
實際上他這個體育老師，工資到手也就五千多而已。
王小凡沒有阻撓他裝逼，既然他要出錢就讓他出吧。
“你好，一共是286塊錢。”
水果店老板過稱之后，說了個數目。
張強當即驚訝意外，心在滴血：
“你怎么賣這么貴啊？奸商！”
水果店的老板確實是奸商，因為靠近醫院門口，很多人來探望病人會在他這里買水果，他為了賺多點錢，就把水果的價格提高了許多。
“已經裝籃了，不給退貨哈！”
老板也不怒，只嬉皮笑臉說了這么一句。
張強唯有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慢慢吞吞付錢。
很明顯，這超出他的預算了，他原本以為幾十塊錢能搞定，不曾想要兩百多，所以他現在并不想付錢。
“張強，要不還是我來付錢吧。”
趙甜甜看出了張強的小心思，對他很是鄙視，這年頭哪有又想裝逼又不出錢的好事兒？
“班長，這怎么好意思？還是我來吧。”張強嘴上很逞強，可是動作卻很誠實，已經給趙甜甜讓開了一條路，讓趙甜甜去掃碼付款。
可這時，
“滴，惠來寶收款，286元。”
王小凡已經掃碼付款，提著水果籃子轉身而去：
“別磨蹭了，趕緊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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