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逍遙小閑人 >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崩潰
    這李三登在這里已經干了十多年了,掌柜的對他的家境也是有所了解,家里窮的叮當響的一個人。

    兩天前,他突然上門,說要買一輛馬車。雖說買的是最便宜的,但一輛馬車,最便宜的也要四五十兩銀子,頂的上普通人家好幾年的吃穿用度了。

    這李三登都窮成那樣了,怎么有錢買馬車?

    掌柜的當時好奇,還問他,是不是發財了,打算買一輛馬車自己干,不在這里等活了?

    李三登說,是幫客人買的。客人租了他,要出趟門,就給了他銀子,讓他在這里買輛馬車。

    掌柜的點點頭,也沒說什么。之前說過,租賃的手續比較多,買賣的手續就簡單了。

    李三登雖然是幫別人買的,但當時登記的,卻是他的身份信息。

    這掌柜的心中也沒怎么在意,因為這實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兒。以前這種事情,也常有發生,所以他就給拋諸腦后了。

    直到剛才白一弦問起,他突然想起來這么個事兒,便急忙說了出來。

    如果白一弦沒有問的話,他也不會記起來這件事兒。

    白一弦聽完掌柜的話,看了臉色蒼白的梅娘一眼,問道:“那李三登,可回來了?還是沒回來?”

    掌柜的出去看了看,說道:“回大人,沒有看到他。”

    白一弦點點頭,說道:“不打緊,把其他的車夫都招進來。有人雇傭李三登,別人定會看得見。讓他們進來,指認一番便是。”

    很快,墻角處的那些趕車夫都被帶了進來。

    章洪開口問道:“你們可認識李三登?”

    眾人都是點了點頭,他們常年在這里等活的,自然互相都認識。

    章洪又問道:“兩天前,有人雇傭了李三登,你們誰知道此事?”

    其中幾個哆哆嗦嗦的站出來,說道:“回,回大人,小人等幾個,看見了。”

    章洪問道:“是誰雇傭的他,你們可記得嗎?此人現在,在不在這里?”

    那幾人聞言,急忙說道:“是個婦人,四十歲上下……”他們一邊說,一邊四處看了看,突然看到梅娘,急忙指著她說道:“大人,就是她。”

    一種鏡司聞言精神一振,終于有進展了。

    白一弦早有所料,心中說不上是輕松還是沉重。

    這吳越楠、梅娘都很聰明,做事也是盡量不親自出面。但有些事情,只要做了,總會留下線索。

    就看他們這些查案的,能不能想到,并查到而已。

    就如之前,白一弦想到了吳越楠必然會租、或者買個車馬離開。

    他想到了來租賃處調查,卻只問了掌柜有沒有見過吳越楠。

    殊不知,是梅娘出來租的,而且她也不是親自出面,而是雇了一個人。

    如果不是張跛子說看到梅娘離開家中來了西市,如果不是白一弦突然想起來詢問一下掌柜的,這兩天來租賃處的有沒有什么認識的或者奇怪的人,這件事,就真的被掩蓋了。

    梅娘就真的躲過去了。

    能查出來,也屬于運氣。

    只是梅娘真的做了這樣的事,讓白一弦的心中,有些難受。吳越楠跑了,梅娘卷了進來,他可能,保不住這 保不住這個可憐的女子了。

    白一弦一直都覺得梅娘是個可憐人,直到現在,即便已經知道她為吳越楠的逃跑做了幫助,他心中都還是很想幫她。

    白一弦看著梅娘,說道:“你還有什么可說的么?”

    章洪等人都是喝道:“還不快老實交代。”

    白一弦說道:“掌柜的,借間房。”此地距離司鏡門頗遠,帶回去實在浪費時間,所以便就近審問了。

    梅娘等人被帶進去,門外留人把守,不讓人靠近。

    白一弦沒說話,魏成喝道:“梅娘,你還是說實話吧。否則,司鏡門的手段,你應該聽說過,你就算不顧著自己,難道兩個孩子,和自己的母親,也不顧么。”

    誅人誅心,一個母親,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孩子。魏成上來就直接放大招,拿梅娘的兩個孩子要挾。

    梅娘有些驚慌的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孩子。

    聽這位鏡司的意思,要上刑的話,不僅僅是給她自己上,連同兩個孩子,還有自己的母親,都逃不掉。

    她不由微微咬了咬唇,心中害怕了起來。

    她不知道魏成是嚇唬她,還是真的會給兩個孩子用刑。

    可魏成并不是嚇唬,如果她不招,他真的會說到做到。

    或許別人會覺得,這魏成實在是太狠了。可對魏成,以及司鏡門中的其他鏡司來說,這早就習慣了。

    這么多年來,他們上刑的人可多了去了,這其中,男女老幼都有,早就麻木了。

    為了能審問出來,向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因為審不出來,倒霉的是他們。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審出來就行。

    梅娘說道:“他們,他們只是孩子,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魏成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們是細作吳越楠的孩子,爹是細作,娘是幫細作逃走的罪人。

    若你不幫吳越楠的話,你有休書在手,或許你們可以不受連累,這兩個孩子,也能活的好好的。

    但你幫了他逃走,你就是同黨,你們的孩子,下場能好到哪里去?”

    梅娘原本已經干涸的淚水,在聽到自己的兩個孩子都要受自己的連累之后,終于忍不住再次流了出來。

    但就只是那種無聲的流淚,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誰都不知道,丈夫拋棄她和孩子離開,還給這個家帶來如此大的災難,如今兩個孩子和母親都要受刑,她該怎么辦?她能怎么辦?

    她只是個婦人,真的很無助,快要崩潰了。

    此刻梅娘的模樣,看上去實在可憐的很。

    白一弦溫和的說道:“你跟本王說實話,爭取將功補過,如果你立了功,說不定本王可以爭取救你這兩個孩子一命。但若你不肯說,即便本王想幫你,也無能為力。”

    白一弦溫和的話語,以及說想幫她的話,讓梅娘聞言,終于忍不住了,就好像突然間找到了宣泄點一般,她捂著臉,哀哀地哭泣出聲,一邊哭,一邊說道:“大人,他是我的丈夫,他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小婦人,小婦人能怎么辦呢?”

    梅娘哭的不能自已,白一弦也沒有催促,只能默默的燈她哭完。

    梅娘才抱著兩個孩子,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