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逍遙小閑人 > 第兩千三百七十三章 自責
    白一弦,從寶慶王的描述中,感覺林淺可能只是有點抑郁了。

    但絕不是被刺激的發瘋了。

    因為她雖然發脾氣,但卻并不發瘋。

    發瘋不是這樣的狀態。

    寶慶王害怕,是因為她是他的王妃。

    突然性情大變,這才讓他不適應。

    而且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內心有些排斥,本能的不想看到她一直哭。

    他害怕的不是林淺,而是林淺的哭訴。

    府中的下人害怕,是因為她是王妃。

    又因為她懲罰多人,才讓下人本能的懼怕。

    白一弦認為,林淺可能只是,心中郁結,想發泄出來。

    對寶慶王發脾氣,因為他是她的夫君,其實林淺,應該也有些擔心,會被寶慶王嫌棄吧。

    對下人發脾氣,她無所顧忌。

    因為他們都是自己家里的下人。

    她抑郁發作起來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

    面對寵愛她的寶慶王跟府中的下人,她才無所顧忌。

    但是,當有外人在的時候,她其實,應該很能控制自己。

    從哪里可以證明白一弦的推斷?

    就從林淺失去孩子開始,這么久的時間,她其實,一次脾氣,都沒沖外人發過。

    不然外面,早就會有傳言,寶慶王妃脾氣不好了。

    可白一弦根本沒聽過這樣的傳言。

    若真的瘋了,那為什么在府外的時候從不發瘋?

    這瘋了,還分場合,還分人群地位么?

    由此可見,她面對外人的時候,能控制住一些。

    白一弦走到涼亭外面,幾個婢女看到他,都是一臉驚恐。

    想要開口,卻看看王妃之后,又有些不敢。

    便只好屈膝行禮。

    眼見白一弦往涼亭里走去,婢女們想要制止,卻不敢發出聲音。

    白一弦察覺她們的驚恐,便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遠離一些,表示不打緊。

    婢女們想跟白一弦解釋,此時的王妃,不能打擾。

    但因為不敢發出聲音,無奈,只好又退開了一些,緊張的盯著這邊。

    白一弦走進涼亭,站在林淺身后,輕輕的喊道:“皇嬸。”

    林淺顯然是在想事情,想的入了神。

    雖然右手捏魚食,撒魚食的動作不停,但也不過是習慣的動作,心思并不在這上面。

    聽到身后有聲音,她似乎嚇了一跳,剛想惱怒,回頭發現竟是白一弦。

    果然,她臉上的怒色便消失了,她沒有如寶慶王所描述的那般發脾氣。

    只是站了起來,端莊有禮,而又略有些疏離的說道:“原來是承親王。”

    白一弦松了一口氣,自己果然想的不錯。

    面對外人的時候,她能控制住自己和脾氣。

    而遠處的寶慶王,此刻已經躲在了柱子后面,好像生怕林淺看到自己。

    他不敢被發現,卻又有些擔心,因此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模樣看上去很是滑稽。

    眼看著林淺,竟然真的沒有對白一弦發脾氣,他也是大松了一口氣。

    心中突然就對自己的這個八侄兒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昨天才通過自己去皇宮恭賀的行為猜測出林淺有不對勁的地方。

    今天來看了一眼,通過自己的描述,竟然就能直接摸準林淺的情況了。


    淺兒被打擾,竟然真的沒有沖他發火。

    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林淺此時說道:“承親王來此,是找王爺的嗎?

    他此刻,應該是出府了吧。

    王爺若無重要的事情,可在府中等待。

    若有要事,我派人去找一下,請王爺稍待。”

    林淺神思清明,說話也是有理有據,看不出半點異常。

    但白一弦,卻從她的口氣和目光中,看到了些許的落寞。

    應該是因為寶慶王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沒有過來陪伴她,安慰她,而是再次躲了出去,所以她才會覺得落寞吧。

    白一弦說道:“不,皇叔就在府中。”

    林淺有些驚訝,問道:“他竟然沒有出去嗎?”

    白一弦說道:“沒有。”

    林淺問道:“那承親王怎的不去找王爺,反而來了此處?”

    白一弦說道:“其實我是特意來找皇嬸的。”

    林淺有些不解的皺皺眉。

    白一弦說道:“皇叔對皇嬸的情況,感到非常擔心,但又怕影響皇嬸的名譽,不敢請來太醫。

    又覺得那群太醫,都是庸醫,治不好皇嬸的心思郁結之癥。

    好不容易我回來了。

    皇叔想著我似乎也懂醫學藥理,所以,便請我來,為皇嬸診斷一下。”

    林淺目光一閃,問道:“你都知道了?

    王爺都告訴你了?”

    白一弦點了點頭,大方承認道:“是。”

    林淺問道:“王爺在什么地方?”

    白一弦往后一指,說道:“就在那邊看著呢。”

    林淺往那邊看了一眼,卻什么都沒看到。

    她的神情就清冷了下來,淡淡的問道:“他怎么不過來,他還在害怕我嗎?”

    白一弦說道:“是我不讓皇叔過來的。

    我想跟皇嬸談一談。”

    林淺說道:“我好端端的,有什么好談的。”

    白一弦說道:“必須得談一談了。

    皇嬸難道希望一直這么下去,希望皇叔以后都躲著你嗎?”

    林淺嘴角譏諷一翹,說道:“他果然是在躲著我的。”

    “是在躲著你。”白一弦直接承認,然后說道:“但卻不是你像的那般。

    其實皇叔,很擔心你。

    他也時常自責,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保護好你腹中的孩子。”

    “自責沒保護好我們?”林淺哼笑了一聲,說道:“是我不好。

    我身體有恙,連累了孩兒,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與他有什么關系,他何必自責?”

    白一弦說道;“因為皇叔說,若他能一早就發現,你的身體不好。

    他一定會讓你先好好調養身體,不會讓你那么快有孕。

    不是怕留不住孩子,而是擔心,落胎,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怕會連累你的身體,更加的不好。

    所以,他才自責不已,覺得是他沒有照顧好你,也沒有保護好你。

    如今,才讓你受了那么大的痛處和委屈。

    他心中對此,自責不已。”

    林淺似有些動容,又似有些不信,問道:“這是他告訴你的?

    他真的是這么說的?

    為什么他沒有告訴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