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掛斷了。
容既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
夜風從窗臺吹了進來,揚起旁邊的窗簾,他那放在床頭柜上的紙張也紛紛落地。
容既垂眸看著,身體依舊一動不動,但雙手卻是慢慢握緊!
不好的定義是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還算了解郁詞的性格。
他能在慕念身邊蟄伏那么多年,大概沒有人比他更懂隱忍這兩個字怎么寫。
可剛才的那通電話,他的情緒明顯失控了。
為什么?
他到底是看見了什么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郁時渺在那邊……都經歷了什么?
容既無法想象。
現在單單是這個念頭浮起,他便覺得心口仿佛有無數只蟲子正張大了口,開始肆無忌憚的啃咬。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將拳頭松開。
然后彎腰,想要將地上散落的紙一張張撿起。
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手顫抖的厲害,紙張很快又從他的指尖滑落。
容既盯著地面看了許久后,眼前突然開始一陣陣的發黑。
他的手撐著桌子想要站起來,但下一刻,他整個人便直接倒了下去!
……
容既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時他父親剛離開,也是他母親情緒最為不穩定的階段。
她喜歡摔砸各種東西,對身邊所有人發脾氣,指著他說,是他沒用所以他父親才會離開。
一開始容既還會自責,會以為真的是自己不夠好。
但漸漸地,他便沒有了這樣的心情,甚至在他母親發脾氣的時候,只站在旁邊冷眼看著。
他的冷漠引來了她變本加厲的對待,但他從來不哭,也不反抗。
那段時間,他每天身上都是新的舊的傷疤,一道又一道。
但那又如何?
他每天只需要穿上整齊筆挺的衣服,那些疤痕就誰都看不見。
他們的眼中,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容家少爺。
后來,林君帶著郁時渺到了他們家。
他知道黎蓁不喜歡她,也知道其他傭人背地里如何評價她和她的母親。
但他不在乎,也不關心。
直到某一次黎蓁將泥巴糊在了他的身上。
她笑得前俯后仰,郁時渺就站在旁邊看著,眼睛一點點的瞪大。
容既沒有怪黎蓁——事實上是他懶得去理她。
在他轉身去換衣服的時候,有人小心翼翼的遞過來一條毛巾。
然后,他也對上了她的眼睛。
那雙干凈的,清澈的眼睛。
然后,她的目光開始往下移,在看見他手背上的那些疤痕時,她明顯嚇了一跳,手上的毛巾都直接落了地。
容既沒有管她,當著她的面將身上的襯衣脫下。
——白皙的皮膚上是一道道血痕,扭曲丑陋。
連他看著都覺得厭惡。
再轉過頭時,她果然已經不在了。
那條毛巾依舊在地板上。
容既諷刺地笑了一聲后,抬腳將那條毛巾踢開。
但下一刻,急促的腳步聲又傳來。
然后,她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手上提著一個醫藥箱。
那一次,他也鬼使神差的任由她幫自己擦著傷口。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她問了自己一句話。
她問他,“少爺,你疼嗎?”
疼嗎?
一點也不。
但現在,他很疼。
心口處傳來一陣陣的絞痛,如同血液被抽走,骨肉被分離。
可是……她一定比他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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