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哪里？”
上車后，時渺突然說道。
這算是這幾天她主動問出口的一句話。
護工微微一頓，回答，“我們換個地方住。”
“什么地方？”
“是一個環境很好的地方哦，你等一下，很快就到了。”
時渺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突然開始不安了起來，“我不要去……我要下車！我要回去！”
護工立即將她按下，還想要安撫她的時候，時渺卻將她推開了。
“我要下車！停車！”
一同上車的醫生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立即將鎮靜劑取了出來，然后幾個人上前，將她一把按住。
“不要！放開我！”時渺用力的掙扎起來，“我要下車！我要回去！”
她的聲音尖銳凄厲，但整個人還是被緊緊的按著無法動彈，最后，那針頭還是刺入了自己的身體中。
她手上的力氣頓時變小了，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
最后，安靜地睡了過去。
車子很快抵達了醫院。
容既就在醫院的大堂中。
在看見時渺是被推著下車的時候，他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病人情緒起伏很嚴重，我們剛給她打了鎮靜。”醫生跟他解釋。
容既沒有回答，只定定的看著輪椅上的人。
——她臉上還掛著淚水。
他想要伸手幫她擦掉，但下一刻，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已經上前，準備將她帶到病房。
容既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容先生，這邊你簽一下名字就可以離開了。”
前臺的人提醒他。
容既抿了一下嘴唇，“我今天可以在這邊么？我怕她……”
“這……”對面的人皺起眉頭，“這恐怕不行，而且為了不影響病人的情緒，治療過程我們也不建議家屬過來看望的，不過，你隨時可以在監控器上看到這邊的情況，有什么事我們也會通知你。”
“你放心吧，我們這邊的環境你都已經看過了，你太太在這邊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的。”
容既不說話了。
在盯著面前那兩張紙看了許久后，他突然將筆丟了下去。
“不用了。”
“什么？”
對面的人沒反應過來。
但那個時候，容既已經直接沖上去，將要上電梯的人攔下！
“容先生，你這是……”
不等他們說什么，容既已經將時渺抱了起來！
“容先生！”醫生很快上前來，“你這樣做，你妻子永遠也痊愈……”
“那我就這樣照顧她一輩子。”
容既將他的話打斷。
醫生頓時愣住。
容既也不等他回答，抱著時渺就往外面走。
這次，再沒有人攔著他。
他知道醫生的建議是出于對她身體的考慮，也知道這對于她的恢復會更有利。
但不管這里環境多好，不管醫生對她如何照顧，這里始終是精神病院。
他也無法做到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好不了……那就好不了吧。
反正他這輩子只會跟她捆綁在一起，不管她是什么樣，他都會陪著她。
那句誓詞怎么說來著？
——不管健康或疾病。
生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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