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太盯著面前的人看了許久,突然笑了起來。
她眼底里的淚水還在往下掉,但笑容卻是越發深了。
——就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律師?”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平靜下來,說道,“找律師做什么?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將我送入監獄,甚至看著我去死,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怪物?我是你母親,你卻這樣對我,你還有人性嗎?!”
“母親?”容既搖搖頭,“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個字承載的意義。”
“你生我,是為了綁住你的丈夫,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是因為你需要有個人來肯定你的身份和地位,而不是真的,將我當成你的血肉。”
“當然了,不管如何,我都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血緣不可分割,所以我之前說了,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榮華富貴,我都會給你。”
“但也僅僅如此了。”
話說完,容既也直接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我的話還沒說完!”容太太立即說道,“哪怕你對我多怨恨多不滿,你都不能將我丟在這里!”
“我不管了還不行嗎?我也不再說郁時渺那個賤人了,你現在必須……”
“哦對,還有這件事。”容既的腳步倒真的停了下來,但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從今天開始,不要再讓我聽見你說時渺任何一句不好的話,這個勸告你可以不聽,但我保證,你一定會后悔。”
容既眼底里的冷冽和漠然讓容太太愣住!
他的腳步卻沒有任何的停留。
丟下這幾句話后,他便走了出去。
“回來……容既!我叫你回來!”
歇斯底里的聲音從后面傳來,但容既的腳步卻沒有任何的停留,甚至連轉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楊寧就在外面等著他。
容既很快上了車,卻始終沒有說話。
楊寧從后視鏡中看了看他的臉色。
——沒有任何表情,但嘴唇卻是緊緊的抿著。
“容總,回水禾灣么?”楊寧問了一聲。
聽見這句話,容既的眸色才有了一些變化,頓了頓后,卻是說道,“先開著吧。”
楊寧自然沒有再問,只讓駕駛位的司機隨便往前開。
容既轉頭看向了車窗外。
此時已經將近夜幕。
盛夏將這座城市的白晝拉長,紅色的夕陽和街邊漸次亮起的路燈相輝映,為夜色拉開帷幕。
在路經一家蛋糕店的時候,容既終于開口,“停車。”
司機很快將車停了下來。
楊寧也看見了那家蛋糕店,正準備詢問要不要下去買的時候,容既卻已經自己下了車。
……
水禾灣。
時渺也看見了新聞。
她之前就明白,這件事容氏始終要給公眾一個交代的。
容既辭職只是權宜,卻不是結果。
但現在這結果……卻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雖然在這之前容太太就是容氏的董事長,雖然她也的確有權利干預公司的資金去向。
但時渺知道,這些事情……絕對不會是她的手筆。
就在她看著新聞發呆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聲音。
她立即將手機關屏,假裝翻開了面前的文件。
容既很快進來了,手上還提了一個小蛋糕。
時渺很快抬起頭,朝他一笑,“你回來了?”
“嗯。”
容既將蛋糕放在她面前,“路上給你買的,嘗嘗。”
“好。”
時渺將文件放在了旁邊,自己將蛋糕拆開,嘗了一口。
巧克力的味道很是豐厚,中間那一層似乎加了蜂蜜,口感綿密卻又不齁甜。
時渺滿足地點點頭,“很好吃。”
看著她的笑臉,容既嘴角也微微向上揚了起來,“那就好。”
時渺又挖了一小口遞到他嘴邊,“你嘗嘗?”
容既并不喜歡這種食物,但那個時候他還是張開嘴唇。
“怎么樣?”
容既直接將那東西吞下,回答,“好吃。”
時渺又吃了幾口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他,“你晚上吃飯了嗎?”
“還沒有。”
時渺皺起眉頭,“怎么沒吃?”
容既沒說話,只抬起手指幫她將唇邊的巧克力醬抹去。
“我給你煮點面吧?”
容既并沒有胃口,但在頓了頓后,還是回答,“好。”
時渺很快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容既就坐在那里,眼睛從那塊蛋糕上掠過后,又落在了時渺的手機上。
那時,她的手機正好震動了兩下。
顯示有新信息,卻沒有完整內容。
容既直接將手機拿了過來,解鎖。
信息被轉到了后臺,屏幕上最先顯示的畫面——是她剛才瀏覽的新聞。
……
這邊雖然沒有傭人,但每日過來打掃的鐘點工都會將冰箱填滿,所以一點也不缺新鮮的食材。
時渺在面里加了番茄和雞蛋,又煎了兩片午餐肉放置在面湯上。
容既吃的很快,過程中更是一句話都沒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那碗面就見了底。
時渺皺起眉頭,“我是不是煮少了?”
“不會。”
“那……我們再吃一點蛋糕?”
“郁時渺,你有什么想問我的么?”
他這突然的一句話,讓時渺愣住。
容既就跟那樣跟她對視著。
——面無表情,眸底陰沉。
時渺在頓了一下后,說道,“你母親……”
“是我設計的。”容既直接說道,“讓她進入容氏做董事長、那些資金的操作融合,都是出自于我的手,很久之前,我就想這么做了,今天的事,是結果。”
容既的話說完很久,面前的人都沒有回答。
他那握著筷子的手也慢慢松開。
——人都是矛盾的。
他希望郁時渺看見的都是自己完美及溫和的那一面,卻又希望她能無條件地接受和容納這個骯臟和卑鄙的自己。
他知道,她很聰明。
所以今天的事情她必定能看出端倪,也會猜疑背后的那個人。
與其讓她去猜或者別人告訴她,他寧可自己說。
而對這件事,他更不后悔,重來一次,他依舊會這么做。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毫無人性?”容既突然笑了出來,“你知道剛才她是怎么評價我的嗎?”
“她說,我是她生出來的怪物。”
容既的話說完,那放置在桌上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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