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嚴歌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直到她發現程放他真的在認真的看著自己。
她微微一頓,又搖頭,“不用了。”
“已經沒有關系的人,就沒有見面的必要。”
嚴歌回答過后,卻發現程放的樣子并沒有輕松多少,相反,他的眉頭反而越皺越緊了。
嚴歌跟他對視著。
“所以當初,你也是這樣想我的是嗎?”程放說道。
嚴歌的心頭一跳!
程放突然又笑了起來,“嚴歌,到今天我才發現,其實你要比我灑脫多了。”
他的話中,似乎別有深意。
嚴歌的手忍不住握緊了筷子!
但下一刻,程放卻伸出手來,幫她將筷子放了下去。
“吃不下就別吃了,我們回去吧。”
話說完,他已經直接起身。
嚴歌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后,這才好像剛回過神來一樣,轉身跟上了他的腳步。
之后的兩天,程放變得很忙碌。
電話不斷,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書房中,嚴歌需要面對他的時間也大幅度減少。
容既下手一向快準,嚴歌原本以為要幾天的時間,但那一天的到來,卻比她想象的要快。
那天早上,程放繁忙的工作似乎終于告一段落,陪著她們一同吃早餐。
他的情緒平靜,甚至還跟南南說起了一些米國好玩的事情想要逗她開心。
南南對他的態度卻始終很冷淡,也沒有回應他說的話。
程放倒是不介意,很快又轉頭看向嚴歌,“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飛機就在兩個小時后。”
嚴歌慢慢的點頭。
“怎么覺得你好像心不在焉的?”程放笑著問他。
嚴歌抬起眼睛,正想要跟他說些什么時,門鈴聲響起。
清脆的聲音就好像是什么東西,砸落在了嚴歌心上。
然后,她準備起身去開門。
但下一刻,程放卻按住了她,“我去吧,你繼續吃飯。”
嚴歌倒也沒有堅持。
但在程放抬腳往前后,她卻再吃不下任何東西,只緊緊的盯著那扇門看。
程放的手很快放在了門把上,再輕輕擰開。
“程放是么?”
身著制服的人站在門口,“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一起經濟犯罪案有關,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對方的聲音清晰響亮,嚴歌的呼吸卻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程放卻是挑了挑眉頭,“你們是不是搞錯什么了?”
“是不是搞錯后面自有定奪,現在請你配合我們。”
程放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
又看了看他們后,他點點頭,“好,我跟你們走。”
“但我想跟我妻子說兩句話,可以吧?”
對方皺起了眉頭,還沒來得及回答時,程放卻已經三兩步走到嚴歌面前。
“抱歉,我們今天可能去不了米國了。”他說道。
嚴歌沒有回答。
她只定定的看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窺探出什么情緒。
但是……沒有。
他的樣子看上去是那樣平靜,就好像……他早有預料一樣。
但他怎么可能早有預料?
如果他知道什么的話,又怎么可能那么平靜!?
程放跟她對視了兩秒,就好像知道嚴歌心中的想法一樣,他很快又笑了一聲,說道,“我跟你說過的,哪怕你給我一杯毒,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飲下。”
他的話音落下,嚴歌手上的餐具也直接落在地上!
湯勺砸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但那個時候,嚴歌卻仿佛什么都沒能聽見。
她只緊咬著牙齒,動也不動的看著面前的人。
他都知道……么?
這個認知剛一浮現上來就被她直接掐斷!
怎么可能?
如果他真的都知道的話,一定會想辦法阻止。
又怎么可能這樣平靜的面對自己?!
程放看著她的反應,嘴角上的笑容卻更深了幾分,“嚴歌,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愛你罷了。”
留下這句話后,程放便淡然地拿起了旁邊的外套,直接朝門口的人走了過去,“走吧。”
他的樣子過于淡定自然,門口的人甚至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但他們很快又拿出了手銬,落在了程放手上。
……
水禾灣。
小容晏正坐在兒童椅上,手上拿著識物卡片,眼睛時不時地看一眼對面的人。
時渺正在調弦,抬起頭發現小容晏正滴溜溜的看著自己后,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琴房門外傳來聲音,“太太,樓下來了客人。”
時渺一愣,“誰?”
“不清楚,她還帶了個小女孩。”
嚴歌?
她來做什么?
時渺疑惑,又立即將琴放下,抱著小容晏下樓。
傭人已經將嚴歌請到沙發上坐下南南依偎在她身邊,但嚴歌卻好像一塊木頭一樣,只抱著茶杯一動不動。
“嚴歌?”
聽見聲音,她立即抬起頭,臉色卻是一片蒼白!
“你怎么了?”
時渺將小容晏交給傭人。
但當她碰到嚴歌的手時,才發現上面是一片冰涼,“出什么事了嗎?”
嚴歌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后,問她,“容董在么?”
“他去公司了。”
“我有話想要問他。”
她的話讓時渺的眉頭不由皺緊了,但她沒有多說什么,直接給容既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那邊的人才接了起來,“喂?”
“你在忙嗎?”
“嗯,在開會。”
“嚴歌現在在家里,她說有話想要問你。”
時渺的話說完,那邊的人卻突然沉默下來。
時渺有些奇怪的喊了他一聲,“容既?”
“我知道了,我一個小時后到。”
話說完,容既也直接掛了電話。
時渺又看向嚴歌,“他一個小時后到,不過……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嚴歌看了她一會兒后,只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不愿意說,時渺也沒有再問,只陪著她安靜的坐著。
一個小時后,容既掐著時間回來了。
他的臉色并不好看,眼眸在掃了一圈客廳的人后,也沒有管時渺的疑惑,直接對嚴歌說道,“去書房談。”
話說完,他已經轉身就走。
嚴歌很快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傭人看了看他們的背影,又看向時渺,“太太,那位女士是?”
時渺似乎并沒有聽見她的話,她只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機。
——屏幕上,是最新推送出來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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