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容既又留下喝了幾杯茶。
然后踱著步進了時渺的房間。
時渺原本是想阻止他的,但容既很快看了一眼林君和郁詞,她那到了嘴邊的話只能生生的咽了回去。
此時,容既就坐在她的書桌上打量著她的房間。
說實話,這個臥室小得有些過分了。
床甚至都只有一米二,旁邊的書架倒是很大,上面堆滿了各種資料和樂譜,再往旁邊是一個玻璃柜子。
上面擺放著時渺從小到大的照片,以及她拿的大大小小的獎項。
容既將其中一張照片拿下,手指在上面的人臉頰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再笑,“你這時幾歲?”
時渺沒有回答。
容既轉過頭,卻看見她正低頭看著一張申請表。
他立即湊了過去。
在看見上面的字眼時,他的眉頭立即擰了起來,“你要去留學?”
時渺微微一頓。
猶豫了很久后,她深吸口氣,“可以嗎?”
“想什么呢?”
容既輕笑一聲,一邊將她手上那張資料卡直接拿了過去,撕成兩半丟入垃圾桶,“不可能的事。”
雖然時渺已經猜到了,但真的看見東西被他丟入垃圾桶時,時渺還是微微一震,然后,她慢慢抿緊了嘴唇。
“你也不用想著進修什么。”容既又繼續說道,“跟我結婚之后,你不需要這些所謂的光環,畢竟只是我太太這重身份就夠你用了。”
“那如果離婚呢?”
時渺問。
她的話剛說完,容既的眸色瞬間沉了下來,“你在想什么?什么離婚?我們不會離婚。”
他說的很篤定,也沒有給時渺反駁的余地。
時渺覺得有些可笑,但也沒再說什么,只轉過頭不看他。
容既又在她房間看了一圈后,將幾張照片收入掌中,“這些照片帶回去吧,放在我們家。”
話說完,他也握住了她的手,“走吧,回家。”
這次時渺沒有掙扎。
因為在經過今天的事情后她才發現,自己的反抗對他來說有多么不值一提和可笑。
他也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與其如此,她還不如不掙扎了。
反正……結果都一樣。
臨走之前,林君又塞了不少東西給他們。
郁詞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時渺,后者倒是朝他笑了笑。
容既很快發現了她的表情,看了看她后,又看了看郁詞。
然后,他有些不高興的將她的身影擋住,仿佛連郁詞……都不能多看她兩秒。
郁詞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容既卻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將林君手上的東西接過來后,拉著時渺離開。
回去的路上格外通暢。
解決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容既的心情也極其輕快,嘴角一直微微向上揚著。
時渺就轉頭看著車窗外。
通行順利,抵達公寓的時間自然也縮短了很多。
剛一進門,容既便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丟,轉身便去吻她。
時渺的身體微微一震,但也沒有掙扎,只緊緊的閉上眼睛。
這順從的樣子倒是讓容既很是滿意,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抬腳往臥室的方向走。
時渺就躺在床上沒動。
直到容既察覺到不對,自己停下了動作,“你生理期來了?”
時渺只輕飄飄的嗯了一聲。
這反應讓容既有些生氣,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為什么不跟我說?”
“跟你說,又如何?”時渺輕笑了一聲,“反正你想做什么……我都阻止不了你不是嗎?”
她的話里,顯然蘊藏了其他的意思。
容既的臉色越發難看,還想再說什么時,時渺突然打了個噴嚏。
容既這才回過神,咬著牙幫她將衣服重新穿上。
時渺還是沒動。
“你會難受么?需不需要吃藥?”
時渺扭過頭不看他。
——剛才在家里是因為林君和郁詞都在,但現在只有他們兩個,她似乎是連偽裝都不愿意了。
容既的牙齒咬得越發緊了,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這才轉身下床。
剛一出臥室,他便看見了那些被他丟在地上的東西。
亂七八糟的。
他上前幾步,發現里面還有幾張是他從她房間拿的照片。
但因為砸的動作大了一些,此時那相框都已經被砸碎,上面郁時渺的笑容也變得支離破碎。
容既的嘴唇頓時抿緊了,將照片取出來后,打電話讓人買新的相冊過來。
至于林君裝的其他東西,他也拿到廚房一一分類放入冰箱中。
就好像是贖罪一樣,他在做這些時,無數次轉頭,想要看看時渺有沒有從臥室中出來,能不能看見自己這樣子。
但是……她沒有。
臥室內始終一片靜謐。
容既忙完這一切進去時才發現——她睡著了。
臉頰上卻布滿了淚水,就連枕頭都濕透了半邊。
那樣子,讓容既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揪緊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也不知道。
他明明是想要讓她開心的。
他明明可以給她任何她想要的東西,但為什么……為什么她卻什么都不要?
容既想要抬手幫她擦掉眼淚,但手指剛一碰到她的皮膚,時渺卻直接從夢中驚醒,眼睛也警惕的看著他。
她那樣子,讓容既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他扯了扯嘴角后,說道,“我就是幫你擦個眼淚而已,郁時渺,在你眼里……我就這么不堪是嗎?”
時渺沒有回答。
那看著他的眼神似乎默認了他說的話,又似乎在告訴他,他所說的一切,她都沒有任何興趣,也沒有一點波瀾。
容既的眸色卻是直接沉了下來,“我在跟你說話。”
時渺沒有管他,只直接閉上眼睛。
但容既卻突然不依不撓了。
他伸手,用最強硬的方式將她的眼睛撐開。
“郁時渺,我在跟你說話!”
“你還不如殺了我。”時渺說道,“直接殺了我,我可能會好受一些。”
比起今天她的無助和憤怒,此時她的平靜卻更讓容既覺得害怕。
他想要說什么,但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后面,他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直接往后退了幾步。
然后,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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