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足球教練 > 第11章 大不孝罪
  賈赦忙活了過來,問道,“生此逆子,已是家門不幸,幾位如有什么高見,還請不吝教誨,若能叫這逆子馴服,漲漲教訓,也是為了這逆子好!“

  賈赦咬牙切齒。

  蒲志池約莫四十多歲,撫著兩撇小胡子笑道,“《梁上雙燕》這首詩,若不論目的,當然是好的,可若是把這作詩背景寫出來呢?”

  眾人恍然大悟,那賈琮就是大不孝了!

  哪怕是昏君,都要強調一句,自己是以孝治國。若一個人背上了不孝的罪名,在這世上,還如何立足?

  既然賈琮欲以孝道立足,那賈赦這位親生父親,也同樣可以用孝道毀了他的名聲。

  畢竟,今日圍觀的人有限,而若是將《梁上雙燕》刊印在詩集上,賣出去,大江南北的讀書人是愿意相信白紙黑字還是道聽途說?

  賈赦捏著胡須,點頭贊許,將管事喊了過來,將另一個幕僚懷興長提筆寫的《梁上雙燕》署名賈琮,以及創作背景交給他,吩咐道,“即刻交給書坊刊印散出去。”

  賈琮這邊,卻是喜氣洋洋,金釧兒送來的飯菜雖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卻很正常,畫屏去抓藥的時候,沒有受到刁難,甚至去茶房里要爐子煎藥的時候,也無人作難。

  鐘氏喝了藥,略吃了一些飯菜,許是因心情好了的緣故,面色也好看了一分。

  她看著兒子,真是不敢相信,這么小的孩子,已是能夠護著她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欺負?后邊會不會有事?你這孩子,真是讓姨娘擔心死了!“

  賈琮任由她摸著自己的臉,無法不正視她眼里濃濃的擔憂,只覺得,穿越一場,能夠讓他享受這種母愛,也是一件值得的事吧!

  “沒有受傷,也沒有被欺負,姨娘不用擔心,只安心養病。明日,我讓畫屏去買兩床厚被子,以后只會越來越好!”

  “好,越來越好,姨娘信琮哥兒!”鐘氏的精神好些了,便惦記起賈琮的課業來,“這幾日你都沒有去學里,是不是在學里遇到了什么事?”

  原身的記憶里,鐘姨娘是時時擔心兒子被人欺負,原身的確是總被欺負,便將自己的不如意全部歸罪到了姨娘身上,總覺得,若是自己不托生在鐘氏的肚子里,他便是趕不上寶玉,也不至于比不過賈環。

  賈琮是成年人的思維,他不至于想法那么幼稚。

  賈琮便想起了自己的穿越,原身的死的確是有緣故的。

  那日從學里回來,他如往常一眼被金鐘霸凌,稍微做了一點反抗,便被金鐘猛地一推,他的后腦勺磕在了一塊雨花石上,當即便過去了。

  金鐘也被嚇壞了,他四下里看,當時沒人,一溜煙地就跑了。

  若他沒有穿過來,賈琮便死得不明不白,除了鐘姨娘,也不會在意他的死活。

  “姨娘,沒有人欺負我,以后也不會有!”他將黑狐皮斗篷朝上拉了拉,屋子里燒了炭,漸漸地暖起來了,他勸道,“姨娘先睡,今晚上應是能睡個好覺了。”

  賈琮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火盆燒得正旺,這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站在火盆邊向了一會兒火,身體里那股子侵入的寒氣,似乎也慢慢地往外冒。

  等手腳都暖和起來了,賈琮這才如前世一般,在屋子里的空地上打起了五禽戲來。

  前世,祖父是道醫,除了逼著他寫字背書外,也注重養生,八段錦和五禽戲都是每日早晚必要練習的,還有幾套拳法,也時不時地抽查一番,不許他有絲毫懈怠。

  這也是賈琮今日敢以這單薄的身子去雪地里鬧騰一番的緣故,一套五禽戲打下來,身上臉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手腳也輕盈了不少。

  不像前幾日夜里寒冷,又一心想著能不能設法穿回去,嘗試無果而睡不著,不得已死心塌地留下來后,賈琮這一夜倒是睡得安穩。

  榮慶堂的碧紗櫥里,黛玉卻一直坐在桌前垂淚,她跟前雪雁不過十來歲,一團孩氣,賈母把自己一個二等丫鬟名叫鸚哥的給了她,因忙著收拾床鋪,勸了幾句不聽,也就由她去了。

  寶玉挪到了次間的大床上,他今日出門還愿,回來發了一陣瘋,倒床便睡了。

  倒是黛玉,躺在了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眠。

  她著實沒有想到,今日臨到了最后,還惹出寶玉摔玉這起子事來,他難道不知道那玉有多寶貴,難道不知道長輩們會擔心,難道不知道自己才來經不起這般折騰?

  這般落在舅舅舅母的眼里,會是怎樣的光景?

  黛玉緩緩地合上眼,她是極不想來外祖家的,不論外祖母多疼愛她,終究是寄人籬下,可父親必是遇到了什么難處,不到不得已,父親想必也是舍不得將自己遠送。

  交三鼓,黛玉才隱隱約約地睡去。

  次日,各房省過賈母之后,便陸陸續續地散了,卻一直不見賈琮來。

  先時賈母還沒有記起這件事,直到邢氏派了人前來告病,她才記起這事來,問王氏,“昨日沒派人帶話給琮哥兒?怎么到現在還沒看到他來?”

  賈母是做夢都想不到,賈琮敢違令。

  這般違逆之事,非人子所為。

  賈琮并不是王夫人這一房的,本來這事兒與她無關,哪個當弟妹的會去管大伯屋里的事呢,只昨日賈政把這事攬到了身上,她也跟著受了牽連。

  王夫人忙起身,“媳婦是派了金釧兒去的,大夫給鐘姨娘診了脈,說是只要這么吃藥,于性命上無礙,吃食和炭火都備齊全了,都是從這邊送過去的。”

  賈母這會子是氣糊涂了,口內直說道,“好啊,這么個小人兒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合著,你們平日里的孝順是做給外人看的?”

  王夫人心里叫屈,站著卻不敢分辨絲毫。

  因為事關那邊,王熙鳳是打定了主意,不會沾惹半分的。

  她是王夫人的內侄女兒,卻也是賈赦和邢氏的兒媳婦,遲早是要歸到那邊去的。為著給這邊管家的事,她明里暗里吃了邢氏多少虧,她躲還來不及呢。

  此時,任她平日里多會說話,也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探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她若不說話,也沒人說話,這時候也到了用得著女孩兒的時候,便上前去,噗通在老太太跟前跪下了,陪笑道,“老太太,這事兒和太太什么相干?琮哥哥雖是太太的侄兒,那邊大老爺和大太太都還在,論理也不該太太出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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