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堂與地獄的“聯合”
一個星期后，德克薩斯州，阿靈頓市下屬一座普通小鎮。
“安娜，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停穩車子，羅沖第一時間從后車廂下車，然后拽開駕駛位車門，一把摟住幾乎脫力的墜落天使，“我們剛在龐迪亞克處理完惡魔附身的殘余問題，你就一聲不吭開車往這邊趕，這里發生了什么？”
“呼——”安娜輕輕舒了口氣，“喬納森，你知道的，這里是我的家鄉，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安娜，說重點！”羅沖心疼的攬著妹子吼道。
“我的事情，還有你的身份，現在都已經泄露了。”安娜無奈說道。
“不是早就泄露了嗎？”喬妹不解的問道，“我們在龐迪亞克就知道了，你到底在著急什么？這一路上像瘋了一樣開車，連替換都不愿意，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喬，這是我的家鄉，是我在這個世界最根本的記憶。”安娜苦笑著說道，“剛才我可能沒說清楚，我的身份暴露后，天堂那邊準備動手；還有消息說，地獄同樣有動作，目標也是我，原本我也想著避開，反正他們很難找到。
但是，他們都不確定我到底在哪里，又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樣的辦法——這座小鎮是我的家鄉，雖然這里早已沒有我的父母，也沒剩下有什么親人，但依然有不少熟悉的名字，他們都決定在這里制造麻煩，然后逼我回來。”
“所以，這是陷阱！”羅沖冷靜的說道。
“喬納森，對不起。”安娜苦笑。
“沒關系，是我也會這么做！”羅沖笑了笑，用力抱緊愛人，“我們華夏人都遵從一個規矩，那就是‘夫妻一體’，不論是將要遇到什么問題，幸福也好、煩惱也罷，甚至是傷痕、災難，都應該手挽手共同面對，更何況，不論這次的陷阱怎么樣，都不是為了你一個人。”
“安娜，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喬妹不解的問道，“不論是艾倫、阿什還是鮑比，都沒有提過這件事。”
“這里。”安娜敲了敲自己腦袋，“天使電臺，這些天我不斷收到各種討論，主要是關于我們，但天堂方面派出的人不多，只是不知道地獄那邊怎么樣。”
“很多，非常多，而且還很麻煩。”熟悉的聲音從旁邊房子里傳出，“伱們絕不會想要面對，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
“露比，好久不見。”安娜的笑容很勉強。
“你查到了？”羅沖顧不上寒暄就直接問道，他其實在停車時就感應到了，只是故意沒有開口——安娜也一樣。
“阿勒斯泰爾，地獄的審判官。”露比干脆的答道，“它帶領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專門過來等你們——別擔心，它不是為了殺死你們，而是想要活捉，‘天使電臺’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你現在遠遠沒有恢復實力，卻擁有任何天使該有的一切條件。”
“活捉一個作用一樣、實力卻很差的天使，然后慢慢拷問，順便通過天使電臺探知天堂的消息，很不錯的想法。”羅沖立刻明白過來，隨即向露比問道，“你呢？我們會來不難猜到，不論是安娜還是我，都不是臨敵退縮的性格，但你是怎么猜到我們會到這里？”
“嗯哼。”露比抽出惡魔之刃，把玩著甩出幾朵漂亮的刀花，“這個可不是隨便用的，按照規矩來說，只有被頒發者才有資格使用它，其他任何人敢用，主人必須追殺到死，所以，它能夠感應到你們的靠近，按照你們過來的方向，就能及時攔住。”
“我原準備到這里之后就召喚你的。”安娜已經恢復不少，笑容重新帶上了一如既往的自信，“現在看來不用了。”
“可以理解，天堂那邊的消息你能得到，地獄這邊卻沒有任何辦法。”露比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即面露得意的笑容，“所以，你們需要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你們憑什么覺得，我會老實聽話？”
“如果是我們召喚你出來，這話還有點兒價值。”安娜微笑著一句話，就讓露比臉色一沉，“可是現在，你卻主動在這里等待，說明你面臨的麻煩很可能比我還大，至少沒小多少，所以，隨意了，你愛說不說，但千萬注意，你能給我們的幫助，也是我們能給你的。”
“你和那個阿勒斯泰爾有矛盾？”羅沖立刻反應過來。
“哼！”露比也意識到自己太急躁，以至于暴露了底牌，這才不敢繼續作妖，“它是地獄的審判官，不論誰在地獄之王的位置上，都需要它這樣的手段，路西法、阿薩滋勒，到現在的莉莉絲，都沒有撼動它的位置。
原本以我的地位，想得罪它都沒有可能，但現在不一樣，我確實給莉莉絲制造了不少的麻煩，阿勒斯泰爾雖然談不上效忠，但也不介意抓住我，向莉莉絲換取賞賜，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躲避它的追捕，它也是目前地獄在人類世界的頭目。”
“也就是說，只要干掉它，就等于是讓地獄在這個世界的勢力群龍無首？”羅沖冷冷問道。
“短時間內確實如此。”露比點了點頭。
“看來，我們這次沒有白來。”羅沖忍不住笑了出來，“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很可能要面對天堂和地獄雙方。”
“你有把握對付他們？”露比不放心的問道，“阿勒斯泰爾的實力并不算突出，放在地獄中也只是中等水平，但因為他的工作，身邊很是聚攏了不少精英戰力，如果不小心失敗的話，我建議你們最好自殺，沒誰愿意落在它的手里。”
“希望它比這玩意兒更硬。”羅沖手里已經握住了天使之刃。
露比表情一抽，沒有繼續說話。
“安娜，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聽到這些事情的？”喬妹掃了欺壓偏低的女惡魔一眼，說話都帶著笑意，“我記得你提過一次，之前為了清凈，專門把天使電臺關閉了。”
“并不是完全不打開，我一般都是定期‘收聽’，收集整理一些消息。”安娜馬上解釋，“但是，大約從一個月前開始，電臺里的信息突然增多，一開始大部分是討論溫徹斯特兄弟的事情，從前幾天開始，關于我們的話題大量增多。”
“也就是迪恩復活之后的事情。”羅沖點頭表示明白。
“關于這里呢？”喬妹急忙問道。
“這些天，地獄可是安排了不少動作，來的人很多。”露比看了看安娜，見她沒反對就開口解釋，“阿勒斯泰爾一直沒過來，要不然我也沒膽子待在這里，但我相信他很快就到，因為他的幾個最貼身的親信都來了，這么大規模的活動，天堂不可能發現不了。
還有，這次的消息來的非常有趣，因為安娜的事情并非是地獄這邊查出來的，一個丟失了絕大部分能量、早已被放逐的天使，沒誰會有什么興趣，偏偏有消息傳來，她能夠收到天使電臺，而且實力遠遠沒有恢復，真的是......非常有趣呢。”
“尤利爾。”安娜表情冰冷，“他還是這樣無所不用其極。”
“看來，這次不能再留了。”羅沖表情冰冷，“為什么不懷疑卡西迪奧？你說過，他很純粹，不會違反任何命令，也不會有任何質疑，為了天堂不顧一切，萬一有人問起你的事情......”
“他并非想象中的那樣死板。”安娜微微一笑，“就算是尤利爾的性格，依然需要一個他這樣的幫手，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很有好處——我非常肯定，卡西迪奧不會做出這么惡心的事情。”
“安娜，你還有更多消息嗎？”喬妹輕聲問道。
“我收到的也是這些。”安娜點頭認可，剛想繼續說什么，突然眉頭一皺，“走吧，是時候了。”
“誰來了？”羅沖表情一肅。
“不確定，還好是天堂這邊的。”安娜遠遠望向鎮中心，“他們如果下來，有一個地方再合適不過。”
羅沖和另外兩個妹子都沒說話，只是隨著墜落天使的目光，望向高高的紅色十字架。
幾分鐘后，小鎮教堂。
“安娜，對不起。”四人剛一進入教堂，就看見卡西迪奧站在布道臺上、耶穌像下，手里已經握緊了天使之刃，“我們不能允許你落入惡魔的手中。”
“為什么不是幫忙干掉惡魔，然后想辦法讓安娜重新恢復天使身份？”羅沖好奇問道。
“命令就是命令。”卡西迪奧的回答很干脆。
“奈非利人，你竟然和惡魔也有交往。”站在一邊的尼格天使尤利爾終于開口，“安娜，你已經完全墮落，玷污了榮耀，你必須死！”
“所以，你連‘凈化’都不提了？”喬妹不屑的撇撇嘴。
安娜沒有說話，只是同時與羅沖和喬妹握手，兩人臉色齊齊一變，毫不猶豫的后退半步，讓她與尤利爾相對，羅沖干脆的擋在了同樣想要出手的卡西迪奧身前。
“喬納森，你看！”喬妹突然指著側面的圣母像叫道。
原本結拜的漢白玉雕像，此時卻已經雙目流血！
“啪——啪——啪——”
沒等雙方動手，教堂外傳來了緩慢、沉悶的額掌聲，一個身材高大、西裝筆挺的四十多歲帥氣男子慢慢走近大門，上口袋還很風騷的插著一朵玫瑰花，緊接著又有五六個不同打扮的壯漢跟進來，在男子兩側扇形列隊。
“雜碎，這不是你該出現的地方。”不論心里怎么想，這樣正面遇上惡魔的情況下，尤利爾絕對不能慫，第一時間走過去與阿勒斯泰爾對峙，“現在滾出去，不要玷污主的地界，我可以仁慈的饒恕你卑微的狗命。”
“哦，真是太粗魯了。”阿勒斯泰爾不屑的撇撇嘴，他身后的惡魔全都大笑，“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們要殺死這位可憐的女士？難道你們沒有一點兒紳士之心嗎？不如把她交給我，就當是一件小小的見面禮，我會立刻從這個偽善的地方消失。”
“額......沒人想過要問問我們的意見嗎？”羅沖好心提醒。
“奈非利人，你最好的選擇就是立刻從這里滾蛋，然后隨便找個沒人注意的狗洞鉆進去，再也不要出來。”阿勒斯泰爾很騷包的把玩著原本插在口袋的玫瑰花，“或者，你永遠都不用再離開，你的靈魂會很快出現在我的工作間，相信我，你不會想去的。”
“喬納森，你這是被人小瞧了呢！”露比笑著調侃某人——安娜和喬妹？她倆都很清楚某人的脾氣，這種情況下絕對沒興趣說廢話，只會以最狠的方式解決掉麻煩。
“嘖嘖，露比，露比，露比，這些日子，你這得惹出了不小的麻煩呢。”阿勒斯泰爾繼續裝逼，“也許我可以好心幫忙，為你和莉莉絲說和一下，給你一個跪地懺悔的機會？”
“真是......太特么騷包了！”羅沖無語的搖搖頭，手一翻拔出了天使之刃，動手前看向兩個天使說道，“你們如果不想幫忙，沒問題，但最好也不要扯后腿，不管我們之間怎么樣，至少在面對惡魔的時候，不應該再有沖突，沒問題吧？”
尤利爾一動沒動，但卡西迪奧第一時間走上來，與露比分別站在羅沖兩側，很明顯是表明態度，會幫忙掩護兩翼。
“阿勒斯泰爾，你只是很普通的上位惡魔，可是你現在這幅樣子，讓我以為見到了路西法。”安娜冷漠的邁步走向地獄審判官，卻被羅沖一把拉住，“也許是你太長時間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對手，讓你真的以為自己很強大。”
“安娜，交給我。”羅沖輕輕按住愛人肩膀，“你和你的‘同伴’幫忙掩護一下側翼——喬、露比，剩下的雜魚交給你們。”
或者說的直接點兒，羅沖寧可相信露比，因為雙方有利益共同點，但對天使——不論是尤利爾還是卡西迪奧，他一個都不敢信。
“嘖嘖，真是......非常自信呢！”阿勒斯泰爾諷刺一笑，“本來想要放過你，既然現在你自己主動，我也不介意工作間里再多一個有意思的玩具——殺了他們！”
最后一句是它對手下說的，目標不言自明！
羅沖不是喜歡被動的人——嗯，某些情況除外——所以他一聲沒吭就沖了上去，目標當然是“擒賊先擒王”；阿勒斯泰爾同樣不是傻子，嘴里的口號和手里的動作完全不匹配，說話的第一時間就亮出自己的惡魔之刃。
鏘——
劇烈的兵器撞擊聲之后，緊接著就是一串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兩人都沒占到便宜；但在喬妹和露比那邊，情況卻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幾乎是開打的一瞬間，喬妹就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在阿勒斯泰爾的六個手下反應過來之前，天使之刃已經貫穿最左側惡魔的脖子——她現在實力確實談不上多厲害，但也能折算為《覆雨翻云》世界的二三流高手水平，面對僅僅是普通人類最上限實力、最多折算成幫派好手的附身惡魔，殺起來不要太輕松。
“喬，那邊！”所以，短短十幾秒之后，露比一刀捅翻最后一個惡魔嘍啰，指著依然在纏斗的羅沖大喊，“不要讓它跑了！”
幾乎是一道殘影，喬妹毫不猶豫的向阿勒斯泰爾沖去！
“啊——”惡魔審判官不傻，避開要害硬吃羅沖一刀，哪怕是傷口處噴出混雜著明亮與烏黑的光芒，它依然趁機嚎叫一聲，嘴里噴出一股濃烈的黑煙，迅速沖向地面，只留下一片燒焦的地板！
“算你跑得快！”喬妹不屑的冷哼一聲，輕輕舒了口氣。
“安娜，小心！”沒想到這個時候，卡西迪奧突然一聲大叫。
尤利爾已經亮出天使之刃，第一時間撲向一直面對羅沖、背對兩個天使的安娜。
“謝謝你，卡西迪奧！”卻不想安娜突然轉頭一笑，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手中的天使之刃蕩開了尤利爾的攻擊，同時合身撞入對方懷中，干脆利索的一記“鐵山靠”將他撞飛不說，左手趁機從他的頸下劃過，塵埃落定時已經抓住一枚閃亮的小管子！
“不，你不能——”尤利爾臉色猛變！
“親愛的，閉上眼睛！”安娜根本沒搭理尼格天使，向第一時間沖到身前保護的羅沖和喬妹溫柔一笑，最后又給了女惡魔露比一個臉色，見她惶恐的奔出教堂、確認安全之后，才用力捏碎手中的發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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