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碎虛空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
“慈航靜齋”的位置并不在中原，而是需要沿長江西去，在虎跳峽前登岸，改走陸路，到有長江第一灣之稱的石鼓后，再次沿江南下，所謂的“帝踏峰”，就在此處的雨蒙山中，別說，這座山峰的名字起得......很是欠揍。
就是在這樣一處只有一條四人并行山路的偏僻之地，愣是在山腰上建起了一片頗有氣勢的建筑群，開頭那句很是裝逼的對聯就掛在山路入口的兩側石壁上，緊接著還有連續七道木門組成的所謂“七重門”，最后才是棗紅色正門。
進入正門就是一片巨大的開闊地，正對著大門的主殿“慈航殿”，東側山林中是收藏各種資料典籍的“藏典塔”，后山是一片茶園，中間有“賞雨亭”，茶園最后的山壁上有一處秘密機關石門，這里面才是慈航靜齋真正的秘籍收藏地。
毫無疑問，這么一大片建筑絕不是一天建成，耗費的人力物力且不說，資金來源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反正不會是創派祖師地尼化緣攢出來的，再考慮到慈航靜齋千年以來的鐵桿兒盟友靜念禪院，曾經在洛陽有一座純銅制作的“金殿”——
呵，佛門！
“夫君——”就在初入八月的茶園正中賞雨亭內，秦夢瑤無力的軟在了羅沖懷里，額頭的細汗與紅潤的面頰顯出她剛剛經歷了什么，“哪有你這般作踐人的？靜齋本事佛門清凈之地，豈能如此不顧禮數。”
“你說那個？”羅沖指了指茶園最后山壁上水平不俗的萬佛浮雕，無所謂的摟緊了妹子，“我之所以沒砸了，就是想讓你在我的懷中，同時也在它們的眼前忘記一切，做一個只屬于我的小女奴，任我各種——哎呦！”
“夫君，你壞死了！”秦夢瑤都快無奈了，說好的來此就為了慈航靜齋的典藏秘籍，為此還答應現任齋主靳冰云三個條件；說好的讓自己跟來是當向導，因為他確實是外人；說好的老老實實學習徒手功法，彌補自身短板；說好的——可現在又是什么鬼？
好吧，她也承認，這兩個多月某人確實學習了大量的武功典籍，但早已不限于什么空手還是兵器，而且一開始就按著自己，說什么精神交流學得快，可怎么每次都交流到了......而且這些日子過后，她簡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靜齋的其他人，現如今這片不小的區域內，自己還有哪里沒被他——
“如果你敢說什么‘塵緣已了，回歸山門’，又或者說什么狗屁的‘出家之人，不該貪戀紅塵’之類，我這就把你抱到慈航殿，就在你們那座三人高的觀音像下面，讓你答應所有羞恥的條件。”羅沖雖說挨了幾下妹子的小拳拳，卻沒有絲毫退縮，很是冷淡的堵住了她接下來的廢話，順便抱著她連續騰躍，到了一處山溪邊。
“你要是有膽子這樣，信不信夢瑤就......”秦夢瑤無奈的任憑某人除去了身上所有的僧袍，隨他一起到山溪中清洗，原本想要放幾句狠話，卻話到嘴邊又憋住，換成了毫無意義的威脅，“就再也不理你，你就不怕師姐的追殺？”
“你是說靳齋主？”羅沖表情古怪的看了看妹子，當著他的面從手鐲中取出一套原本的女裝，“放心吧，她應該沒工夫追殺我，甚至也沒工夫當什么‘齋主’，我來之前就安排過，應該就是今天了。”
“夫君在說什么？”秦夢瑤心頭一驚，急忙以內力烘干身上的水珠，拾起地上的新衣服換好，“難道你有了夢瑤還不滿意，對師姐也起了——啊！”
“淘氣，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我師嫂。”羅沖揮手感受了一下某處柔軟，“走吧，按照我們商定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師嫂？”秦夢瑤已經隱隱猜到了某人的意思。
片刻后，慈航殿。
“靳冰云，我今天來不是聽你說什么‘塵緣已了’，而是要接你回家。”沒等兩人進入大殿，一個熟悉的男聲已經傳出，“我也沒準備讓你同意，因為我不準備聽你的任何意見。”
“夫君你——”這下秦夢瑤徹底確定了。
“怎么，不行嗎？人家兩口子有矛盾，你應該勸好不勸離，不知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嗎？”羅沖忍著笑，用力攬住想要往里沖的秦夢瑤，兩人一起進入殿內，這才向來人打招呼，“風大哥這是決定了？”
“小沖！”風行烈強笑著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還要多謝你的指點，只是.....”
“放心，她們不會造成任何麻煩。”羅沖瞥了一眼門口待命的問天尼以及她身后八個持劍女弟子，“你該干什么干什么，誰敢攔著我就按住她，把她的屁股打開花，看看哪個敢不老實！”
“夫君！”秦夢瑤明顯是真的急了，“靜齋之內豈有......”
只是沒等她說完，風行烈就已經將靳冰云一把橫抱起來，大踏步向著殿外走去，問天尼等人剛想攔著，卻突然感到渾身一冷，某人已經臉色嚴肅的看過去，渾身氣勢全開，壓得她們幾乎喘不過氣來，只能無力的目送兩人離開。
“我這位嫂夫人雖說武功修為各方面都不如你，但好歹也是心劍合一境界的宗師高手；風大哥也只是宗師，想入大宗師少說十年。”羅沖笑看兩人背影消失在大門外，這才向秦夢瑤、同時也包括問天尼等人說道，“見過了紅塵繁華，有幾個人還特么想要常伴青燈古佛。”
秦夢瑤、慈航靜齋眾弟子：......
“羅大俠，山門外還有一人，是來找你的。”半晌，問天尼帶著怒氣說道，“只是因為她不肯表露身份，只說是來找你，貧尼沒有放她進來，但她是和剛才那位風大俠一起來的。”
“嗯？找我？”羅沖微微一愣，“男的女的？”
“自然是女子，但蒙著面紗，貧尼不知她是何人。”問天尼臉上就差直接寫清楚“趕緊滾蛋”。
“行！”反正這倆月在慈航靜齋，羅沖該學的也都學個差不多了，自然到了離開的時候，想到這里他將秦夢瑤一把橫抱起來，大踏步向殿外走去。
“羅大俠，夢瑤那是靜齋弟子，還請留下——”問天尼惱火的額一聲斷喝，她身后的八名弟子全都擺出了攻擊的起手式。
“也是我老婆。”羅沖直接一眼瞪回去，好歹在懷中秦夢瑤不斷小拳拳的“勸說下”沒有亮出氣勢或者殺氣，“對了，友情提示一句，你們幾個可以商量一下，今后由誰擔任新的齋主，反正她倆絕對不會再有一個回來了。”
說完他沒再搭理怒氣沖沖的問天尼，抱起妹子沖出了山門。
正如羅沖剛才所說，見慣了世間繁華，沒有幾個人還能安心青燈古佛，他這兩個月一直和秦夢瑤沒有分開，這妹子雖然嘴里說的硬氣，該哈皮的時候也沒拒絕過，快樂的時候一樣是“主人”或者“夫君”之類亂叫，心思擺明了不言而喻。
至于所謂的“一心天道”，其實更好解決，羅沖如今是天下公認的武林第一人，《慈航劍典》練到冒煙兒也不會有此效果，更何況這些日子的雙修，他早把《戰神圖錄》已經解開的前四十二幅圖向妹子展示過，不論哪方面都碾壓靜齋。
原著中，她韓柏的分離其實不難理解，因為兩人全程都是女強男弱，說是在談戀愛，其實本質上是韓柏全程在“舔”，最終雖然有了身體交流，到底是愛情還是利用，怕是沒誰說的清楚，再說了，秦夢瑤留在慈航靜齋，唯一的路子也是坐“死關”，鬼知道什么結果。
“喲，這不是羅大俠嗎？”剛到“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對聯前，就聽見旁邊一個熟悉的女聲，“你們師兄弟倒是非常不錯，慈航靜齋一對兒并蒂蓮正好一人一朵，也不知將來會不會被江湖上的正派少俠追殺。”
“這不是甄夫人嗎？怎么有空到中原消遣？”羅沖其實早就發現了甄素善，只是不想搭理她，但人家都開口招呼，看在將近半個月的一床三好面子上，也不能做的太難看，“如今草原上韃子正在退縮，你不忙著搶地盤拿好處，跑到這里干什么？”
“你們跟我來。”正說著，懷中的秦夢瑤已經好心招呼。
片刻后，三人來到了附近山林中，卻見這里正好也有一處不錯的落腳點，灌木、喬木全都砍伐一空，一片十步方圓的草地，甚至還擺著不少平滑的石塊、木墩之類，地上也有燒焦的痕跡，明顯是常有人來。
“夢瑤？”羅沖找到一個不小的木墩坐下，攬著妹子問道。
“正如你所說，靜齋弟子也不是不食煙火，有時候嘴饞了，就會跑到這里捉些鳥雀魚蝦之類，在此打打牙祭。”秦夢瑤沒好氣的甩給某人一個“這下你滿意了”眼神，“若是素善妹妹有什么事情的話，現在可以說了。”
“羅大俠應該已經知道，如今韃子全面潰退，讓出了很大的地盤。”甄素善也沒墨跡，一句話直奔主題，“如今韃子王室正被我們的高手追的惶惶不可終日，若是羅大俠愿意幫一把，想必你們的史書之上，必然少不了留下美名。”
“你看我傻嗎？”羅沖輕輕放下妹子，沒好氣的瞪了某智囊一眼，“干掉了韃子，讓你們獨霸草原，重演當初大唐滅高句麗、百濟，結果便宜了新羅的舊事嗎？反正我們漢人也不習慣那片草原，你們誰說了算自己商量，商量完了大家繼續做生意，比如戰馬啊、茶葉啊、白鹽啊之類，沒問題吧？”
“哼！”一聽這話甄素善就知道沒戲了，甩給某人一記白眼就轉移了話題，“聽說浪翻云和厲若海已經商量好，要在中秋月圓之日決戰于洞庭湖上？算起來已經沒幾天了吧？你們不想過去看看？若是追求至高武道，這一戰不可錯過。”
“我這不是準備出發呢？”羅沖一點兒都沒慣著。
“反正還有數日，推遲幾天也無妨。”甄素善知道聊不下去，干脆起身跨在某人身上，轉頭向秦夢瑤輕輕一笑，“夢瑤姐姐？”
秦夢瑤哼了一聲就起身，準備離開時卻發現被某人拉住了，她輕輕掙扎了幾下，也沒太認真抵抗就任憑拉回去按下。
中秋月圓之夜，洞庭湖畔。
明明是晴朗的天氣，明明有當空的皓月，偏偏月光播撒在整片水域的時候，洞庭上空一片烏云漫布、電閃雷鳴，就在洞庭湖中心，兩道肉眼難見、只能通過精神鎖定的身影使出了平生全部武功手段，打的不可開交。
直到——
“看見了嗎？”望著眼前泛起的一片白光，聽著周邊幾乎是一個接一個的痛哼，羅沖攬著秦夢瑤長嘆一聲，“原來，這就是你們說的‘破碎虛空’，怪不得當初鷹緣明明有機會，卻選擇了看清一切后退了出來。”
“怪不得，靜齋史上從無破碎虛空的記錄。”另一邊的甄素善諷刺說道，“指望你們那些先輩以身合道、反哺天地，怕是比我們這這些圣門弟子更靠不住；還有，秦仙子能不能說說，所謂的‘死關’究竟是什么東西？”
“你知道？”羅沖微微一愣。
“和她們斗了上千年，哪還猜不出來。”掃了一眼面頰微紅伏在某人懷里的仙子，甄素善繼續嘲諷，“事情辦完了就該回家，卻怎么也得找個合適的借口，畢竟，行走江湖挑起了這么多少俠大俠的心思，真要是一聲不吭直接走人，那不是給自家招禍嗎？
那就找個借口，這方面還有比‘死關’之類名頭更合適的？人家可是一心天道、追求‘破碎虛空’去了，難不成你還能攔著不讓去？也就是碰上了你這不講規矩的，按住了就用、扛起來就走，若不然人家說不定已經‘閉關’了呢！”
“夢瑤？”羅沖表情古怪的看向懷里的妖嬈。
“羅大哥應該不會留在這里太久了吧？”秦仙子直接轉移話題。
羅沖：.......
“咯咯咯——”甄素善笑的那叫一個得意，然后被郁悶的某人一手一個攬著，展開身法很快消失在了湖畔。
“所以，一般世界的修行也好，武學也罷，基本上都是隨著時代的推進而慢慢降低，直到再無音訊，唯獨這個世界不合常理，原來是大量武功進無可進的無上宗師以身合道，反哺天地，將自己的武學理念、精神刻印在天道中，帶動整個世界的穩固發展。”
“你說‘這個世界’，也就是另有其他世界。”秦夢瑤紅著臉輕聲說道，“或者說，你這些日子告訴我們的東西都是真的，你其實來自另一個世界，而且還能來去自如？若是當真如此，豈不是說你還有可能進入更高的世界？”
“我不是說了嗎？”羅沖晃了晃手上的手鐲，但也沒有全說實話，“這個‘納須彌手鐲’就是我弄到的好東西，今后如果再有機會，我會帶著你......嗯，你們前往別的世界，也許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些傳說中上天入地、瞬息千里之事不再遙遠。”
“夢瑤等夫君回來。”秦夢瑤溫柔一笑，輕輕伏在了愛郎懷里。
“我......再看看吧。”甄素善卻猶豫了。
“無妨，反正我只要是去過的世界，離開之后也能隨時回來看看，這邊的時間相對于我本來的世界幾乎稱得上靜止，有的是機會可以商量。”羅沖看了看表情不斷變幻的甄素善，卻沒有開口勸說或是阻攔，這種事情全看個人，強扭的瓜不甜。
“你還會來看她對吧？”甄素善猶豫半晌才掃了一眼秦夢瑤說道，“要是再去什么陌生的世界，身邊多個人總比孤零零的要好，本姑娘看你可憐，就跟著過去一趟吧。”
“你呀！”羅沖笑著點點頭，也許她現在沒這么可靠，但只要參與過一次，就絕不會在考慮所謂的“一統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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