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言出法隨
“鏘！”
利刃仿佛近在咫尺、下一刻就會重創喬妹的時候，羅沖突然用力一帶，將右手擁著的妹子拉到一邊，左手順勢轉身猛地揚起，早已出竅的短劍準確迎上了兇狠的攻擊——要是在這么近的距離還能被偷襲，他也活不到現在！
“喬納森，是銀鉤！”被推到一邊的喬妹指著黑影右手上銀亮的兇器說道，“真的是雅各布*卡恩斯神父的兇靈！”
“嗯哼！”羅沖右腿灌注先天真氣，將黑影一腳踹的當場消散，又猛沖過去將迅速成形的黑影再次劈散，“我們的猜測有錯有對，錯的是關于附身對象，兇靈附身的不會是索倫森神父，而是剛才的洛麗*索倫森，我只是沒想明白，為什么它會盯上你。”
“洛麗被兇靈附身了？”喬妹完全理解不能。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們和她又不是只接觸了一次，今晚這么長時間，我沒在她體內感覺到任何不該有的東西。”羅沖很是疑惑的拿出手機，“幸好，我們有辦法——安娜，我們需要幫助，今天的事情有些麻煩......”
一個多小時后，公共墓地。
“所以，我就是一件案子沒去，你們就搞得差點兒被人來個背后解決？”看著羅沖將希臘火霰彈打入剛剛挖開后撒入精鹽的墓坑中，一團猛烈的冰藍色火焰猛地升騰而起，安娜還不忘調侃，“看來我還是很重要的。”
“安娜，你是怎么做到剛進墓地，就一眼看出這是雅各布*卡恩斯牧師的墓穴？”相比于早已基本免疫的調侃，喬妹對另一件事情的興趣明顯更大，“他本來就因為是犯罪被處決，埋葬時沒有豎立墓碑，再加上這里是公共墓地，上百年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
“正如你所說，這里埋葬的人確實不少，有的早于阿妹你看建國，也有的只是前幾天。”安娜笑著任憑某人摟住，“所以，這座墓地里有很多的——嗯，可以打聽情況，更何況是雅各布*卡恩斯牧師這樣的特殊情況，不過很奇怪，雖然我們燒毀了遺骸，我沒看出有什么效果。”
“也許它躲在了什么別的地方，就算被超度我們也看不見。”羅沖無所謂的抽出了腰間短劍，“至少今晚不會有什么麻煩了，先回去休息吧，有問題明天再說。”
很顯然，某人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次日一早，洛麗*索倫森宿舍。
“喬納森？”喬妹的俏臉已經氣得發白，“是泰勒。”
“‘你是不是慶幸昨晚沒開燈’。”羅沖臉色陰沉的看著原本雪白墻壁上已經變成暗紅色的血字，“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喬納森，你確定昨晚看到的黑影，就是那個手上套銀鉤的牧師？”安娜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現在不敢說了。”羅沖無奈搖頭，轉而看向查案的警員離開后，一直縮在墻角的洛麗，“昨晚我們分開后，我記得你自己選擇回家休息，這里應該只有泰勒一人吧？怎么又回了學校宿舍這邊？”
“昨晚我原本確實是回家了，正好有兩個新來的轉學生和我順路，我就搭了便車。”洛麗在喬的攙扶下起身，軟弱的回答，“沒想到我回去就看到......父親，他在和一個女人約會，但那個女人有孩子，甚至還有丈夫。
是他從小告訴我，要牢記教義，要保持純潔，可是他自己卻干出了這種事情，他應該受到嚴厲的懲罰——昨晚我們分開后，我和泰勒分開前開玩笑說，她是引逗我違反教義變壞，喬也是這樣，昨晚我趕回宿舍后，泰勒還打了招呼，問我要不要吃點兒東西，可是今早卻發現......”
“你說——”羅沖和喬妹同時一懵，兩人對望一眼后他才開口問道，“泰勒還有喬，應該受到懲罰？”
“是啊。”洛麗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不，我只是開玩笑......”
“它可不這么認為。”羅沖苦笑著說道，“你剛才還說，索倫森牧師應該受到懲罰。”
“什么？喬納森，你是說昨晚喬也遇到了.......”這次洛麗的臉色完全變了，“不，不會看，我只是隨便......”
“希望還來得及！”安娜臉色嚴肅的看向羅沖，“喬納森，索倫森牧師就算有些過錯，但也罪不至死。”
“走！”羅沖立刻帶著所有人出發，以最快速度沖向停車場。
十多分鐘后。
“不——”洛麗絕望的看著突然爆開的自家窗戶，兩道人影仿佛是破布一般被甩了出來，幸好落地時正碰上了路邊的綠化帶，有了足夠的緩沖，兩人一起翻滾著落在地上，看起來至少沒有當場暴斃，“爸爸，山姆！”
“WTF？”看著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掙扎著起身，勉強將同樣摔得不輕、肩膀上海不住流血的索倫森牧師扶起來，羅沖有種無語凝噎的沖動，“洛麗，你好幾次向我們提到的‘新來轉校生’，就是這個人和另一個......”
“他的哥哥迪恩。”洛麗只說了一句，就推開副駕駛車門沖了出去，跌跌撞撞跑到剛剛爬起來還在痛苦哼哼的索倫森牧師身邊，一邊查看傷口一邊向山姆不住道謝。
“這么巧？”后車廂的安娜調侃說道，順便抱住臉色開始難看的喬妹，“喬，你忘了我們當初說的了？”
“父親確實不是他們害死的，但不妨礙我對他們討厭。”喬冷著臉看向了羅沖，“喬納森，看來這次不會再有意外，我就不過去了。”
“如你所愿！”羅沖點點頭，這才和安娜一起沖向依然能看出打斗的房間。
“喬納森？”正在安慰索倫森父女的山姆同樣沒想到會遇上熟人，幸好他很冷靜，第一時間交流情報，“我們昨晚后半夜去找過雅各布*卡恩斯的遺骸，發現已經被燒毀了......”
“我們燒的。”羅沖有些惱火的沖進房中，還沒忘了把情況向山姆說清楚，正好看見迪恩剛剛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甩出去，砸爛了一個盆栽架，稀里嘩啦的花盆土蓋的他滿身都是，“你們最好也有其他好消息。”
“迪恩，小心！”安娜剛一站穩就拔槍開火，將剛剛撲到迪恩身邊的卡恩斯兇靈打散。
“他的全部遺物捐給了圣巴納布斯教堂，我和迪恩今天一早已經過去看過，那把銀鉤當初被重融鑄造了，所以我們燒毀了所有的銀器，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它還是沒死。”迪恩被安娜救下后松了口氣，急忙開口解釋。
“不能再繼續和它糾纏，沒有用。”安娜惱火的第三次打散了剛剛成形的兇靈，“必須燒毀它容身的遺物，沖出去，有問題問問索倫森神父，有沒有什么銀器流失出去！”
“走！”羅沖一腳踢碎被砸過來的茶幾，快沖幾步抓住迪恩，干脆利索的撞碎了身邊的窗戶沖到房外，安娜在他說話的工夫已經沖出去了。
“你的教堂里有沒有什么銀器流失在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房外陽光明媚的原因，雅各布*卡恩斯的兇靈沒有跟著沖出來，但也站在窗戶內，無聲的看著房外眾人，安娜有些惱火的上去一把抓住還在哼哼的索倫森神父，“你最好說清楚，因為教堂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神圣的，不容許有誰隨意帶走！”
“我.....我只是將一枚教堂傳承的十字架給了洛麗。”索倫森牧師明顯嚇得不輕，以至于說話都帶著顫抖。
“該死的！”安娜一把拽過洛麗脖子上的銀項鏈，只見原本被埋進了衣服的項鏈下端，一枚亮閃閃的銀質十字架在陽光下反射著幽深的光亮，“怪不得這種被兇靈容身的邪物能夠避開我的眼睛，原來是被教堂多年傳承的圣光掩蓋住了。”
“燒了！”羅沖一把拽出后腰的雙管霰彈槍扔到安娜身前，自己拔出短劍迎向了沖出房子的兇靈，它顯然已經意識到了眾人的目的，卻還是無法沖過阻攔。
終于，隨著“嘭”的一聲，一團冰藍色火焰落在早被扔進小土坑的銀質十字架上，幾乎是轉瞬間將其徹底燒毀，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雅各布*卡恩斯兇靈，下一秒就停在那里，全身化作一團耀眼的火光，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索倫森神父，你侮辱了自己的職業！”直到這個時候，安娜終于松了口氣，轉過身一把扯爛了洛麗父親的牧師袍，表情嚴厲的盯著他說道，“你讓整座教堂蒙羞，因為你的自私，導致數條生命的代價，你的下半生將會一直伴隨著詛咒，除非你的懺悔能夠得到亡靈的原諒。”
“不，不是這樣！”隨著安娜的怒斥，索倫森神父仿佛整個人都壓抑起來，掙扎著想要辯解什么，卻發現安娜沒有絲毫搭理他的意思，冷哼一聲直接走人，“天上的父啊，請原諒我的罪孽，我只是因為愛我的女兒——”
“安娜？”羅沖有些傻眼，他沒想到妹子竟然如此強力，愣是搞出了“言出法隨”的效果，“不至于吧？索倫森神父只是挪用了一枚銀十字架，折算下來最多上百美刀，何必......”
“上帝是仁慈而大方的，他不會為了區區一點兒銀器就責怪自己的孩子，但這次不同，因為他的貪婪，數個無辜靈魂因此而難以安息，上帝也不能代替受害者原諒他。”安娜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除非，他能讓死去的里奇、泰勒還有其他所有人原諒，否則他的靈魂在死后必然無法升入天堂。”
“安娜，你怎么了？”大概是聽見了不對勁兒，原本沒下車的喬已經沖了過來，一把抱住安娜，“你剛才都說了什么？”
“我......”發泄完情緒，安娜舒了口氣，表情有些復雜的說道，“我也說不清，總之就是非常的生氣，一定要把這些東西說出來。”
“好了，說完就消消氣，不要再難受了。”羅沖卻已經猜出來，這是她靈魂最深處潛藏的“天使基因”，“以后不要亂說話，我總感覺索倫森神父今后真的會很悲慘。”
“他自找的。”沒想到一回到這話題，安娜再次嚴肅。
“好了，就這樣吧。”羅沖笑著拍拍妹子，轉頭看向過來招呼的迪恩。
“嘿，想不到又見面了。”迪恩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是配合他現在渾身的渣土、走形的衣服以及臉上的烏青、嘴角的血跡，看起來怎么都滑稽，“我想，要是我們一開始就知道你再這里的話，一起合作應該更安全些。”
“嗯哼。”羅沖笑著拍拍他，轉頭看向不住跪地懺悔的索倫森神父、哭泣著安慰父親的洛麗，以及站在一邊不住安撫這對兒父女的山姆，“行了，看來你們還有不少事情要忙，我們又沒辦法一起吃頓輕松些的午飯了。”
“哦，抱歉！”轉頭看看山姆，他已經有些僵硬的摟住了撲入懷中的洛麗，顯然是化身“知心大哥”，迪恩尷尬的聳聳肩，“也許下次有機會。”
“再會！”羅沖笑著點點頭，拉著妹子轉身走人。
他其實并不太想和溫徹斯特兄弟交往太深，沒辦法，他倆之所以被戲稱為“溫家雙煞”，原因就是和他們交好的人幾乎快要死光了，連溫爸和溫媽都不例外，除了那次在家中吃飯之外，他甚至沒有主動聯系過，不知道什么原因，雙方總是“巧遇”。
聯想到這兩位字面意思“上帝寵兒”的身份，他愈發討厭這個操蛋的世界，甚至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既然這兩位的人生都是上帝直接“書寫”的，自己在里面又算什么？或者說，自己是不是上帝掌控之外的存在？
“喬納森？”安娜奇怪的叫了他一聲。
“嗯？”羅沖這才清醒過來，“怎么了？”
“沒什么，你似乎也不太喜歡他倆？”安娜笑著指了指車門，自己拉著喬進了后車廂，“我聽說過他倆的不少事情，算起來應該也和你一樣稱得上‘傳奇’，都是年紀輕輕自己獵魔，一步步活到了現在，也許，你們是同性相斥？”
“胡說什么呢！”羅沖沒好氣的反駁了一句，發動車子走人，“我只是在他們身邊時，感覺有一座不安全感，也許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吧。”
“嗯哼。”安娜笑著掃了一眼喬，直接不再說話。
“喬納森，你其實不用為了我疏遠什么。”喬妹不放心的說道，“他們畢竟曾經救過你的命。”
“想什么呢。”羅沖笑了笑，眼看車子進了正路就一腳油門到底，“我只是在想，接下了又該去哪里了？”
“不如......紐約怎么樣？我們好像都沒去過呢。”喬笑著說道。
“那就——紐約！”
林肯飛行家聲音變輕，呼嘯著向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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