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忘了

    江珣年幼時被帶進死士營,這些年就沒出來過,在南燕的官府戶籍上,他只怕早就“查無此人”了,是個標標準準的黑戶。

    而淮城駐軍的審問排查,一定會問到他的身份問題,江珣恐怕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怕自己回答不出來,讓駐軍起疑,所以才心虛得想逃走的。

    畢竟,他這幾年一直生活在死士營,對淮城毫不了解,就算是撒謊編造,也很難騙得過淮城本地的駐軍。

    要是撒謊被駐軍識破了,本來沒問題也會變成有問題,反而更難脫身。

    所以,江珣干脆拔腿跑了。

    只是他運氣不好,也低估了如今淮城排查的森嚴難度。

    原本看他年紀小,駐軍應該沒有懷疑他和刺客有關系,只是例行查問幾句。

    誰知道他卻突然跑了。

    這在駐軍眼里,不但莫名其妙,還顯得他做賊心虛。

    于是就一路追了他好幾條街,讓江珣怎么跑也跑不掉。

    江珣并不會武功,只是仗著年紀小,身形瘦弱靈活,跑得比一般同齡人更快而已,但這種優勢,在對上久經訓練的正規士兵時,就發揮不上來了。

    要不是半路遇到了蕭令月,他繼續這么慌不擇路地跑下去,很快就會撞上其他搜查的駐軍,被抓住是早晚的事。

    江珣自己大概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再認出蕭令月后,即使自己心里沒有把握,依然咬牙賭了一把,向她尋求幫助。

    蕭令月轉瞬間想通了這些,不由哭笑不得。

    從死士營分開之后,她還以為江珣獨自離開,以后就是天高海闊,再也不會見上面了。

    誰知道,他居然真的一路到了淮城。

    還這么巧合,偏偏在街上跟她遇到了

    這難道就是緣分嗎?

    蕭令月一邊想著,一邊順手揉了把江珣的腦袋,見他咬著腮幫子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她,又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是這么回事,幾位兵爺,實在是很抱歉,我弟弟不懂事,給你們添亂了。”

    蕭令月露出誠懇又歉意的神情,對幾位駐軍說道:“他不是淮城人氏,對這里也不熟悉,前些日子,我姑母病逝,表弟與家中發生了矛盾,一氣之下竟離家出走,已有兩個月不見蹤影。

    我姑父一家十分擔心,也曾給我送過幾封信,托我尋找表弟,沒想到他竟真的來淮城找我了”

    說著,她又轉過頭,嗔怪地看著江珣:“表弟,你到了淮城,怎么也不知會我一聲?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江珣:“”

    他眼瞳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編謊比喝水還簡單的女人!

    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連他的身份、來歷、家庭背景,以及為什么會出現在淮城,又一幅臟兮兮流浪兒的打扮,都解釋得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