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時也來不及問,只能縱身跟了上去。

    兩人的身影快速掠過樹梢,隱藏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朝營地靠近。

    此時營地里已經沒有守衛了,完全敞開大門,兩個人只要避開發瘋的馬群,輕而易舉便能混入其中。

    站在山坡上看的時候還沒有太大感覺,直到親自走進營地,蕭令月才發現這地方比她想象中更大,也更加血腥混亂。

    地上到處潑濺了鮮血,士兵的尸體和馬尸倒在一起,旁邊散落著殘刀斷劍,烈火熊熊,將鮮血的氣味蒸騰而起,撲鼻而來全是焦臭的味道。

    蕭令月被熏得有些想吐,胃里一抽一抽的,涌起強烈的不適感。

    這種感覺比在山坡上明顯很多。

    她跟在戰北寒身后,目光匆匆掃過四周,情不自禁地捂住口鼻,無聲地干嘔了一下。

    “你怎么了?”戰北寒就像背后長了眼睛一下,倏地停步,看向她。

    蕭令月立刻放下手,裝作沒事的樣子:“沒怎么,氣味太難聞了,有點不適應。”

    戰北寒狐疑地看了她幾眼。

    但因為蕭令月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他看不清她的臉色變化,只覺得聲音無恙。

    現在也不是能停下來慢慢說話的時候。

    戰北寒沒有多言,簡短的一句:“跟上。”便轉身繼續往前走。

    蕭令月跟在他身后,無聲地皺緊了眉頭,伸手按住胃的位置,強壓下想吐的感覺。

    怎么回事

    以前也不是沒聞到過比這更難聞的氣味,但沒有哪一次,反胃感這么嚴重。

    想吐又不能吐的滋味,實在有些折磨人。

    蕭令月暗暗咬著牙,手指握拳狠狠揉了一下胃部,隨即加快腳步,跟上戰北寒。

    兩人在起火的營地里穿行,不遠處便是搜尋的死士,中間相隔甚至不到五十米。

    戰北寒巧妙地調整路線,避開與那些死士正面相見,他們兩個人身上都穿著黑衣,一個戴著面具,一個蒙著面巾,乍一看和其他死士的扮相一模一樣,只要不靠太近,保持姿態鎮定,幾乎不會被看出破綻。

    當然,這也是因為死士們都忙著搜尋地牢和活口,沒人注意身邊的同伴,他們也不可能想象到在今夜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會有人膽大包天,混入他們其中。

    很快,戰北寒便走到了一處外觀完整的軍帳前,目光掃了眼兩側,直接掀簾而入。

    蕭令月也跟著走進去。

    營帳里面的布置十分簡陋,只有最樸素的稻草床和幾個蒲團,原本應該用來生火的中間位置,卻是一片空蕩蕩的平地,上面灑著一層細土。

    乍看起來似乎很正常,但如果細心觀察,不難看出細土下微微顯露出的異常。

    戰北寒大步走過去,在中間平地前蹲下身,伸手敲了敲地面。

    “咚咚。”地面瞬間發出空心的清脆聲響。

    蕭令月走過來,無聲掃了一眼,指了指細土微微凹陷下的位置。

    戰北寒也不含糊,伸手扣住凹陷,用力往上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