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的官司?”
電話里,秦雋聲音醇厚干凈,出乎意料,他云淡風輕的給了江慕慕姐弟兩人一個預料之外的答案,“我倒是覺得,可以接。”
江寧浩眉頭皺的緊緊的,他少年老成,可年紀到底擺在那兒,身上難免帶了兩分少年人的意氣。
“姐夫,這個玩笑不好笑。”
對于他的沖撞,秦雋并不在意,甚至話里話外還帶了不明顯的笑意。
“我可沒開玩笑,風家可在M市。”
“接了風家的官司,你姐姐就得來M市和風家的律師交涉,與我的距離,就近了。”
正好可以培養感情,不用像現在這樣,抓不住,見不著,叫他抓心撓肺的焦灼。
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江寧浩滿臉菜色,無語凝噎。
他怎么有種自己是一條趴在地上的土狗,被狠狠踹了一腳的感覺?
誰教他們這么撒狗糧的?
他的命就不是命了?
在江寧浩的視線里,江慕慕忽的紅了臉,她急切地否認,“誰想見你?”
她確實有過這心思,但更多的,還是想通過風家,找到她母親的線索。
秦雋聽著江慕慕的聲音,心下一軟,“慕慕不想見我,可是......我卻是每晚想你想的心上生了一片雜草。”
江慕慕臉紅的更厲害,連帶著心也開始狂跳。
她從見到阿雋第一面時,心里冒出來的一個字就是:蠱。
一個抬眼,那雙墨色的眸就能輕易的攫去人的心神。
可很快,她腦海中忽然閃過賀俊的臉。
他困住她,一張色欲熏心的臉布滿丑陋的欲望,看上去猙獰兇狠。
而她,被困在那間黏膩的房間里,聽著他一遍遍的揭穿真相。
她從始至終,都是秦雋的消遣,是一件無聊時候的玩物。
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東西。
一瞬間,江慕慕臉色煞白,方才心頭的炙熱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猶如一盆冷水潑在頭上。
盯著手機的視線逐漸冰冷,江慕慕心頭悲涼。
她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她見到,想起秦雋的好,想原諒他的時候,就總會想起那些不堪的過去,讓她無法再靠近秦雋一步。
想到這,江慕慕猛的閉上眼,試圖壓下心頭天翻地覆的情緒。
腦海中他對自己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猶如針,一遍遍刺在自己心頭,讓她崩潰,讓她不肯再去想。
“有電話進來,先掛了。”
不等秦雋那邊回答,江慕慕猛的掛斷電話,動作迅速的讓一旁的江寧浩來不及阻止。
他緩緩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臉色復雜。
明明,剛剛并沒有電話進來......
姐姐為什么要撒謊?
他們夫妻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此時,遠在M市的秦雋看著黑屏的手機,薄唇緊抿。
看著外面沉沉夜色,他心中總感覺不安。
慕慕能來M市,于他而言,并沒有壞處。
畢竟,風家的實力擺在那兒,哪怕慕慕能力不弱,可是想要打贏風家的官司,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
呆上十天半個月,肯定得有。
可是......要是她不接呢?
半瞇著眼看向息屏的手機,秦雋無奈一笑。
他家慕慕脾氣犟,雖然不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哪句話,但是......他心甘情愿哄她。
罷了罷了,回一趟江城。
這輩子,他心甘情愿為她臣服。
次日凌晨,秦雋出現在江城的機場。
葛竹和于慈心正在登機口接機,看到走出來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兩人急忙快步過去。
“boss!”
“這幾日,慕慕這邊有沒有什么異常?”
“boss,有我和葛姐在,夫人這邊一切都很正常。”
于慈心自豪的抬頭挺胸,不相信她,也得相信葛姐,葛姐性子那可是出了名的謹慎,有她在夫人身邊守著,怎么可能會出漏子?
對于于慈心的吹噓,葛竹整個人尬住,偏偏這個顯眼包絲毫未覺,甚至還有越吹越過的趨勢。
實在是聽不下去,葛竹單手蓋住她的嘴,直接順勢將人給往后掀,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您現在是需要回酒店,還是去一趟科域?”
boss回來的突然,事先沒有半點征兆,連她們也是被臨時通知。
葛竹有些摸不透這位的心思。
秦雋腳步不停,修長的腿大步往外走。
“回家。”
半個小時后,葛竹開車將人送到了別墅。
秦雋從車上下來,指紋解鎖進去。
于慈心趴在車窗戶上,兩只手無聊的擺來擺去,興致缺缺:“葛姐,你說boss這次回來,是公事還是私事?我瞧著,不像是公事。”
葛竹哭笑不得,一個腦瓜崩彈在了她的頭上。
“這還用你瞧?擺明了是為了夫人!”
秦雋站在門口,腳步躊躇。
在M市時,他歸心似箭,可真正回來,他反而近鄉情怯,不敢進門。
深吸一口氣,秦雋用鑰匙開了門,抬腳進去。
屋子里靜悄悄的,他繞過玄關,直接推開了臥室門。
來之前,葛竹已經告訴他,江慕慕已經從公司回家,人不在客廳,那就只能在臥室。
大手握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推,視野里便出現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她盤腿坐在地上,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的動靜,面前擺著一個箱子,此時正攤開,里面放著衣服。
秦雋瞳孔一縮,薄唇抿成了一條平直的直線,臉色難看。
“你要走?”
江慕慕被他的聲音嚇到,僵硬了片刻,猛然回頭,看到站在身后的秦雋,心里既詫異又驚喜,但想到他騙了自己這么久,江慕慕垂眸,強行把那一抹歡喜給壓了回去。
“你怎么回來了?”
她的這句話直接引爆了秦雋的怒火,他被氣笑了。
他怎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