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歲安的身份？！
池愷瞪大了眼睛，身軀僵硬在原地，如同墜入了冰窟一般。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歲安被撿來時很可憐，而且當時歲安還失憶了，她什么都想不起來，有關身份的事情，他跟父母也就再也沒追問過。
“您，您是找到了她的親生父母嗎？”
池愷試探性的詢問，瞪大的眼睛里卻寫滿了慌張。
樓靳然并未回答他的問題，只遞給了竹青一道眼神。
“池歲安的家人早已相繼離世。”
竹青淡淡開口，看向池愷的眼神里，帶著些許探究。
“她原名叫余沫詩，成年之前一直被樓老爺子收養著，可后來因為某些緣故，她帶走了某一樣東西，跑了。”
池愷震驚，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任由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歲安之前竟是在樓家長大的！
但很快，他便發現了重點。
“什么東西？”他眼底的震驚變為了驚恐，“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竹青忍不住輕笑，已經不知道該說池愷是蠢，還是憨厚了。
“當然重要，如果不重要的話，樓總也不會把你們兩位接來這里了。”
行走自如的人，還是放在眼皮底下比較好看管。
池愷踉蹌著后退兩步，他呆呆地望著竹青，顫聲詢問：“那個東西，值多少錢？我會想辦法賠的……”
“池先生，這東西你可賠不起。”
竹青嗤笑一聲。
“就算是你這輩子不吃不喝，也賠不起。”
不吃不喝都賠不起？
池愷的心涼了半截，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憑著他的眼界，已經完全想不出這個價值不菲的東西會是什么了。
“還記得你來之前，我問過你什么問題嗎？”
樓靳然移開視線，漫不經心地開口詢問。
池愷一時間想不起來，仔細翻騰著腦海中的記憶，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他錯亂的看向樓靳然。
“您問我，是否全身心效忠樓家，哪怕付出生命。”
當時他只認為，保護樓氏總裁這樣的大人物，會遇到許多危險，必要時刻可能真的會付出生命，卻沒想到，這個問題會是針對歲安來問的……
“那么現在，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樓靳然抬眼看去，深沉的眸底宛若深淵，令人猜不透想法。
池愷猶豫了，他像個木頭般傻站在原地。
“樓少，我想知道，您還會幫歲安治病嗎？”
沉默了許久，池愷才垂下頭詢問。
“我答應的事，自然會履行。”
樓靳然沉聲開口，沒有半點猶豫。
池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緊張感，他無比堅決地望著樓靳然，字字鏗鏘有力地回道：“我的回答和之前一樣，我會誓死保護您與少夫人的安全！”
他父母去世后，這世上僅剩的親人就只有歲安了，只要能治好歲安的病，讓他做什么都行！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不懼分毫！
樓靳然狹長幽冷的眸光凝在池愷身上，沉吟片刻后，他揚了揚手，漠然道：“出去吧。”
“是！”池愷重重點頭，舉步艱難地離開書房。
竹青輕嘆，神色凝重地看向樓靳然，低聲問道：“您打算放過池歲安嗎？”
“她肯交代冠花的下落，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放過她？”
樓靳然垂眸，冷厲的鋒芒收斂進眼底。
“反之，我也絕不會輕饒她。”
是死是活，抉擇權都在池歲安自己手中捏著。
竹青低下頭，憑借著他對池歲安的了解，他認為，池歲安不會走上那條生路。
“秦修言的眼線，都找出來了嗎？”
樓靳然站起身，視線如同利劍般掃過竹青。
“找出來了，已經關在暗室了。”
竹青頷首。
“什么方法都用過了，還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既然不開口，那就帶著秘密去地下吧。”
樓靳然邁步朝著外面走去，所說的每個字都透出嗜血般的狠戾，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底的狠戾漸漸消散，轉而變成了溫柔。
“備車。”
沒有挑明意思，竹青卻意會了，他嘴角勾出淺笑，微微點頭：“明白。”
——
黑沉沉夜色仿佛被添了筆濃墨一般。
烏云急速籠罩明月，呼嘯而過的風也宛如野獸般聲嘶力竭地嘶吼著。
刺眼的閃電閃過云霄，接著便是沉悶劇烈的雷聲。
葉初猛然睜開眼，驚慌失措的看向四周。
還是那樣暗，還是那樣地靜謐。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窗前，靜靜的凝望雨夜，那股寂寥的感覺卻像是海水般襲來，徹底將她淹沒。
臥室房門被人推開。
葉初大致猜到了是誰，畢竟她回來的這兩天里，王媽怕她睡不好，總會在半夜來看一眼。
“王媽，幫我倒杯水吧。”
她扶著額頭，嗓音低柔澀啞。
“怎么腦子里只想著王媽？”樓靳然緩步靠近，從身后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不想我嗎？”
葉初神經驀然緊繃，她迅速轉身看去，見到那張熟悉的面龐后，她眼眶頓時泛紅。
“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西城有事要善后嗎？”
這才幾天，應該處理不完吧？
看到她眼角掛著的淚珠，樓靳然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扼住。
他抬起手，動作溫柔的幫她擦凈眼角的淚，溫柔安撫道：“沒有你在身邊，太煎熬了。”
所以，他忍不住偷偷回來，想要見她。
葉初莫名覺得委屈，宛如柔荑的手緊緊拽住樓靳然的衣角，生怕她一松手，他就不見了。
“初初。”樓靳然撫上她的腰身，低聲哄著，“今晚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想你了。”
她的嗓音有些發顫，絕美精致的面龐上略顯慘白。
這幾天，她應付那些人，審問葉振華，險些就要讓她心力憔悴了，她也體會到樓靳然坐在現在的位置上，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也想你。”樓靳然垂首，與她的額頭相抵，“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西城的事情很快就會收尾，再等等，不會很久的。”
“會有危險嗎？”葉初心里有些不安，朝著他懷中靠了靠。
樓靳然眉頭輕輕擰起，眸底掠過一絲寒芒，卻仍舊溫柔地回答：“放心，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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