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都被添了份涼意。
竹青低下頭，目光銳利：“不知死活的東西。”
但樓步平畢竟是樓家旁系，在沒有抓到他確切的錯誤時，他們還不能擅作主張的動手。
“的確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柳媛輕笑附和，“好在表哥體內的蠱毒已經解了，樓步平比起表哥的事情，都算不上是個麻煩了。”
充其量，是一只亂飛進來的蒼蠅，動動手一拍子打死就能解決。
竹青身軀微顫，下意識的繃緊神經，聲音里都透著不自信：“是啊，只要樓總平安無事，什么事情都不算麻煩。”
柳媛微微一愣，從桌上果盤內拿出一顆水果糖放入口中，笑著看過去：“竹青，我怎么感覺你怪怪的？是不是熬了太久，累了？”
她沒察覺出別的異常，只當是竹青這幅垂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太過于疲倦了。
竹青抬起頭，眸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失落，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吧，但我現在還沒時間休息，樓步平的事不解決，我就要謹遵樓總的命令，保護好少夫人的安全。”
他說話時，眼睛里透出無比堅定的光芒。
突如其來的嚴肅，讓柳媛臉上玩味般的笑意有些掛不住了。
她干咳兩聲，嚼碎了口中的硬糖，姿態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調侃道：“你還是和之前一樣，總是突然嚴肅的讓我感到尷尬。”
聞言，竹青像是被她逗笑了，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一抹弧度。
早知道，他就不該多問陳老那幾句話，最起碼這樣他就可以淡然自若的度過這三日。
“少夫人還沒出來嗎？”竹青環顧四周，收斂了笑意。
“沒有。”柳媛攤了攤手，嬌美的面容浮現出些許無奈，“初初這兩天睡不好吃不下，的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表哥醒來看到她這幅樣子，肯定要心疼了。”
竹青沒接這個話，只在心里暗暗想著，萬一三天后樓總沒有醒過來，少夫人該有多難過。
不對！樓總一定會醒來的！
竹青在心里連續呸了三聲，將腦海中那些晦氣的想法拋去了腦后。
——
翌日清晨。
樓老爺子從樓上下來，看著四周的傭人少了許多，便知道那些眼線必然已經被清除了。
他不在彎著腰故作病重的樣子，神情憂忡的坐在沙發上。
王媽端著茶杯走來，放在桌上，滿是擔憂道：“老爺子，少夫人昨晚進了暗室，直到現在還沒出來。”
樓老爺子微微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媽：“派人去看過了嗎？”
王媽點頭：“讓竹青下去瞧過了，沒什么大事，就是少夫人臉色不怎么好看。”
“靳然昏迷不醒，她怎么可能睡安穩。”樓老爺子輕嘆，“好在陳老弟已經把蠱毒給解了，現在只等著靳然平安醒來就好。”
正說著，葉初在江音澈與竹青的陪伴下進了前廳內。
“爺爺。”葉初柔聲開口，嬌美面龐上滿是倦意。
樓老爺子抬眸看去，只瞧了一眼，心里便浮現出愧疚：“初初，你臉色比起昨天還要難看了些，要不去休息休息。”
葉初搖了搖頭，故作輕松般伸了個懶腰：“我沒事。”
“總說沒事沒事，等靳然醒了，瞧見你這個樣子，他還不得把樓家翻過來？”
樓老爺子半開玩笑勸著。
“聽爺爺的話，去吃個早飯，再回屋去休息，把精神養好了。”
葉初唇角勾勒出一抹無奈的笑，整個腦袋的確都是昏沉的。
她沒有再推辭，按照樓老爺子的意思去吃了早餐過后又去了臥室內休息。
江音澈陪著葉初睡下后才離開臥室，剛出門就看到竹青正守在門前，手里還夾著一支燃燒剛剛過半的香煙，看樣子是早就等在這了。
“怎么了？”江音澈眨了眨眼睛，“少夫人已經睡下了，你有事就等她醒了在說吧。”
“不是。”竹青深吸一口氣否認，吐出白色的渾濁煙霧，“少夫人在暗室的時候，沒什么反常的地方吧？”
江音澈眉頭微皺，臉色沉了又沉，冷聲質問：“怎么，你是怕少夫人對樓總不利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竹青意識到自己問的方式有些不妥，連連搖頭，但又不能將陳老的話說出來，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堵了下去。
他長嘆一聲，將手中的香煙碾滅在地上，垂頭喪氣道：“沒什么事就好，我只是擔心少夫人的身體而已。”
知道他是個直男，江音澈也沒有多想，不悅的撇了撇嘴嘟囔道：“我還以為發生什么事了呢，讓你整個人都看起來怪怪的。”
有那么明顯嗎？
竹青微微一愣，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個人說他表現很奇怪了，可他分明已經很努力在遮掩自己的真實狀態了。
“你該不會是有事瞞著吧？”
江音澈半瞇起眼睛，目光陡然變的嚴肅銳利，像是已經看穿了竹青的內心一般。
“是樓總的事情，還是樓步平那邊有什么變故？”
她一邊詢問，一邊朝著竹青靠過去。
竹青的心頓時被提到了嗓子眼，眸底閃過一抹緊張，連忙笑著敷衍：“我真沒事！就算是有事，我也不敢瞞著你跟少夫人啊！”
江音澈腳步頓住，雙手環繞在胸前上下打量著竹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對。”
她跟竹青共事還是挺久的，對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知道大事他肯定不敢隱瞞不報。
“但從你今天一早去暗室叫少夫人開始，就變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江音澈無奈的望著他，眸光逐漸溫柔起來。
“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有點累了？”
竹青剛想否認，又連忙改變主意，長嘆一聲后靠在樓梯扶手前：“確實有些累了。”
不管是處理樓氏的公務，還是保護樓家安危，亦或者是，隱藏著樓總的真實情況，都讓他覺的心力憔悴，像是一夜之間蓋了個金字塔似的。
江音澈唇角微揚，快步上前像是哄小孩般捏了捏竹青的臉頰：“等樓總醒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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