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休夫當天,冷王在門前跪斷腿 > 第178章 以身相許
  聽著紀凌霄的話,紀晚榕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嗡的一聲響,就像是腦子里那根緊繃的弦一下子斷掉了。

  她突然感覺,自己能把許多事情串成一條線,而背后的真相讓她覺得背后隱隱發涼、毛骨悚然。

  紀凌霄平緩的聲音,還在紀晚榕的耳邊緩緩響起。

  他眼眸眺望著遠方,像是在回憶:“那時候我還很小,記得的事情不多。”

  “可我知道,母親時常哭泣,她說有人要害她。”

  “有時候我站在她的旁邊,明明她身邊沒人,可她卻會突然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說你不要過來。”

  “她在不發病的時候很正常,對我關懷備至,十分溫柔,可發了病之后,卻像是變了一個人,甚至能用簪子,將我的手臂劃傷。”

  “沒有大夫也沒有藥,祖母的身子也不太好了。那時候她懷著你,可紀承德根本不關心她,只盼望著外頭的林問蕊,肚子里的能是個男孩,便是叫下人把她的雙手雙腳綁起來,直到她生下你,難產去世了。”

  “她也很喜歡花,她的衣裳上大片大片的繡著的,都是海棠花,而她的院子里,也都是她親手栽種的海棠花。”

  紀凌霄斷斷續續的說著,聲音低低的,有時候說一句話,便要停頓好久。

  他又像是在懊悔,懊悔那時候的自己還太小,根本沒有余力能保護好自己的母親。

  那位永遠溫柔的母親。

  紀晚榕從來沒有聽紀凌霄這么細致的提起他們的母親。

  那個與她從未謀面,卻所有人都說她們長得像的那個女人。

  紀晚榕覺得這只是原主的母親,她是該同情和憐憫她的遭遇。

  卻沒有想到自己能感同身受到這樣的境地,以至于聽著她從前的遭遇,呼吸竟幾乎停滯,心臟隱隱作痛,就像是被一只大手仿佛揉捏。

  “那時候所有人都說你是災星,說母親是因為你難產去世的,你也因為這件事情愧疚終身,所以我不敢在你面前提起她,不過我懷疑事情并不是這樣的。”

  “所以在我凱旋回府,有能力后,我就開始派人調查這件事情,然后就不慎摔斷了腿。”

  紀晚榕聽著這話,心臟猛地一縮。

  紀凌霄說到這里,又轉頭望向了紀晚榕。

  “所以,榕兒,你剛剛問袁小姐的話,意思便是你懷疑是有人可疑在她的屋子、吃食……甚至是她院子里的花卉內投毒,導致她出現了幻覺,以為有人傷害自己,甚至到底自殘的地步?”

  紀晚榕緊緊抿住了唇,望向紀凌霄。

  紀凌霄雙手緊緊握著輪椅的扶手,臉色都有些發白。

  她鄭重的點了點頭:“不僅是意之姐,就連我上次和墨桀城遭遇刺殺,都有可能因為這藥,讓馬產生的幻覺。”

  紀晚榕一字一句的說著:“意之姐的藥,很有可能是呂忠奉兄弟下的,母親……從前的幻覺,雖無法證實,卻很有可能是林問蕊下的藥。”

  “而想讓我和墨桀城死的人,那大概就是他們背后的主謀了。”

  紀晚榕從前懷疑林問蕊和呂忠奉背后,有一個主子,如今便是可以完全確定了。

  既然呂忠奉那邊咬死了不說什么,可林問蕊這邊卻是不一樣,林問蕊還有至親尚且好好活著,她還有軟肋。

  紀晚榕想到這里,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林問蕊因為和呂忠奉偷情,被紀承德絞了頭發送去了京郊的尼姑庵。我原本是想要留著她的性命,派人時刻監督她,看她背后那主子是否會去見她。”

  “可如今,我定是要先問清楚從前的事情,絕不能讓她好活。”

  紀晚榕緩緩垂眸,掩蓋住了眼底的無盡冰冷。

  紀凌霄沒有攔著她,而是對著她說了一聲:“榕兒,我也想最后再去見她一面。”

  紀晚榕點了點頭,接著轉頭看向了袁意之。

  她先是從空間中召喚出碘伏和繃帶,替小綠和袁意之將手臂上的傷口消毒、包扎,隨后又捏上了袁意之的脈搏。

  “那藥的解藥我還沒有研制出來,但是若是遠離了那致幻的藥,遠離了呂府中的吃食,一定會好上許多。”

  “意之姐,既然呂府不宜久留,而你江南的家人還未到達京城,倒不如先來謝宅住上一陣子?”

  “謝宅?”

  袁意之瞪大了眼睛,想要拒絕:“罷了,我一個成過親的女子,若是不明不白的住在這里,怕是要耽誤了你兄長的名聲。我還是先去客棧住一陣子吧。”

  紀凌霄素來與人和善,一聽這話,急忙阻止了她。

  “袁小姐客氣了,這偌大的謝宅空空蕩蕩,宅子里倒是需要些人氣。”

  “更何況我和榕兒都要感激您,說出了自己的狀況,讓我們母親從前受的冤屈,有了昭雪的可能。”

  紀晚榕點頭:“沒事,意之姐,我最近正好要醫治維珍郡主,還要和兄長一起去京郊一趟,近日我也住在這里陪你,離長公主府也近,直到你等來江南娘家的人。”

  “你現在的情況,一個人住在客棧里太危險了,若是晚上有了情況,小綠一個人也無法應付。現在便直接不要回呂府去了,呂府的一切都不需要帶,包括衣裳,我叫思琴馬上去給你換成新的,吃食也要謝宅的人親自準備。”

  紀晚榕說完,揉了揉疲憊的眉眼,從空間里召喚出了幾粒百安丸,遞給袁意之,“這是解百毒的藥丸,若是你產生了幻覺,便立即服用,隨后叫我過來。”

  她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只能過幾日空下時間,再研究那歹毒幻藥的解藥,這實在是太復雜了,一定會耗費許多時間。

  袁意之淚眼婆娑的接過紀晚榕手中的百安丸,抬起頭來,沉默的看了紀晚榕好一會兒。

  她看了許久,久到紀晚榕以為自己臉上有臟東西的時候,她竟直直的朝著紀晚榕跪了下去。

  “寒王妃……您的大恩大德,意之感激不盡,您就是意之的恩人,意之拖著如今這副殘廢的身子,無以為報。”

  紀晚榕被她突然的動作驚到了,連忙去扶,可袁意之卻是執意的磕完了三個響頭,隨后才抬起頭,婆娑的淚眼里滿是真摯。

  “恩人,意之來世為奴為婢,以身相許,報恩人的大恩!”

  以身相許?

  在場的人被她的話一驚,紀晚榕的眼角也抽了抽。

  將她扶了起來,袁意之也緊緊揪著紀晚榕的袖子,不愿意放開。

  就在這個時候,見青也不知是聽見什么消息,一腳著急忙慌的邁進屋子。

  她銳利的眼神,緊緊的凝固在紀晚榕和袁意之交疊的手上,看了許久,隨后才一臉憤恨的開了口。

  “主子!主子!傅堂主送來消息,說紀老爺在酒樓和人打起來了,現在正打得精彩呢!問您要不要去看看?”

  “是打架,還是挨打?”

  紀晚榕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紀承德居然跟別人打起來了?

  那老胳膊老腿的,能打得過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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