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太陽落山,傍晚時分。
那些外出勞作的村民陸續歸來,村子里方才逐漸熱鬧起來。
“這狗屁老天,是想熱死我。”
“唉,稻子都蔫壞了,今年這個旱季怕是難過嘍...”
“柱子,看你也沒那么傷心吶。”
“嘿嘿,今天抓了一只送上門的田鼠,就是瘦了點,旱季難過就難過吧,今晚先打打牙祭再說。”
“嘖嘖,我咋沒這好運氣呢......”
“......”
許家村不大,加起來也不足百戶,只能算是一個小村子。
許顧安在自家門口放眼望去,就能看到村子邊界處,那一圈木樁柵欄和交錯立著的高大拒馬。
村子就靠著這些防御工程,抵擋大部分流浪至此的野獸。
當然,村子的選址也是有講究的,一般都會選在野獸極少出沒的地帶。
許家村附近的野獸,一年到頭也并不多就是了。
這些柵欄只是以防萬一所做的防備,并不存在太過嚴重的安全問題。
許顧安看著遠處一青壯年手里提著的田鼠尸體,見沒有角色卡爆出,頓時失去興趣,看向他處。
沒過多久,母親馮曼也拖著一個老舊的輪子車回到了家門口。
輪子車上盛滿了一堆谷物,還有少許的野菜瓜果,這是今晚的食物。
輪子車看著十分沉重,但馮曼卻拖著健步如飛。
這里的女子可不似前世女子那般柔弱,她們從小也同樣會鍛煉自身體魄,氣力大得很。
許顧安上前幫著收拾。
“小安,沒事,外面熱,你去屋里待著吧。”馮曼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擺手道。
馮曼的皮膚算不得多好,太陽暴曬下,即便體質過人,也是一樣被曬的發黃發黑,顯得有些粗糙。
反倒是許顧安一直留在家中,從小沒有經歷過風吹雨打,皮膚倒是白的很。
“沒事的娘,昨日猴肉吃了還真有效果,今天覺得力氣都大了不少。”許顧安笑道。
不顧勸阻,上前將谷物一起搬下來。
“你這孩子,早知道那猴肉這么有用,我那份就不吃了。”馮曼一聽有些后悔了。
“說什么呢娘,我本來也吃不了太多,一次補過頭,反而對我身體有害處。”許顧安當即勸慰道。
他確實覺得自己力氣略有增長,但這主要功勞絕不會是昨晚的猴肉,而是今日所吃下的斑蛇膽。
當然,斑蛇膽不好解釋來歷,他也只能將身體的變化歸結于昨晚的猴肉上。
“你這都是聽誰說的?”馮曼沒想到許顧安還說的煞有其事,不由問道。
“以前聽老村長講課時說的。”許顧安反應很快,將源頭歸結于許家村的那位老村長身上。
村里的孩子在小時候基本都會去老村長那進行一番開智教育。
類似兒童學堂,教導一些基本的常理,基礎的知識。
聽說是老村長講的,馮曼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閱歷豐富的老村長說的話,想來也錯不了。
處理完了這一車的谷物后,馮曼就進了廚房準備蒸飯做菜。
等到再晚些,許顧平跟丫丫也回來了。
許顧平在前拖著輪子車,丫丫則坐在車子谷物堆上,翹著兩條腿,正與自家大哥有說有笑。
晚風吹拂,讓丫丫舒適的瞇起了圓溜溜的眼睛,小腿懸空擺動著。
“呀,二哥在門口等著咱呢。”
許顧平看去,果然見到許顧安正在門口向他笑著擺手,不由加緊快走了兩步。
“弟,今日精神不錯,難道是昨晚的猴肉功勞。”許顧平走近后,放下輪子車笑道。
“大抵是有效果的。”許顧安點了點頭。
“那等我今后再給你獵來幾只。”許顧平當即道。
“說來爹今天回來的有些晚了。”提起狩獵,許顧安不由道,心中升起了幾分淡淡的擔憂。
許顧平看了一眼逐漸暗下來的天色,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起來。
以往這個時候許辛年確實該回來了,但現在,村里的狩獵隊伍還沒歸來。
不僅是他們家,村里其他家中,也時不時有人站在家門口向村頭張望。
就連馮曼這時也擦著手走了出來,問道:“辛年還沒回來么?”
“沒。”許顧安搖頭。
丫丫也感覺到氣氛不對,抿了抿嘴,捏著小拳頭,看向村外。
天色越來越暗,夕陽已經只剩下最后薄薄一層。
一輪彎月顯露出來,傾灑著柔和的銀輝。
到了晚上,野外的危險系數直線提升,狩獵隊伍通常不會讓自己在外面待到晚上。
這必然是出了一些幺蛾子,外面遇到了狀況。
若是這狀況兇險,那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越來越多的村民聚了起來。
“翠嬸,你家流水也沒回來呢?”
“沒有,可愁死我了。”
“不會有事的,興許是繞遠了些路,之前也是有過的。”
“唉,希望如此吧。”
大約又等了一刻鐘,站在村頭有人忽而發出驚呼。
“回來了,狩獵隊回來了!”
昏暗野外,有人影向著村子方向快速靠近,腳步紛亂。
許顧安站在家門口看不太清楚,倒是許顧平目力驚人,在那群人影入村之際,松了口氣。
他見到隊伍中的許辛年完好的回來了。
“娘,沒事了,爹回來了。”
馮曼聽此,這才如釋重負,嘴里念叨著那就好,那就好。
很快,狩獵隊伍走到了村內,各家各戶湊了上去。
“天吶,是山狼!”
眾人頓時知道發生了什么。
今日狩獵隊伍是遇到狼群,這在野外確實是一個兇險的敵人。
東蘭山一帶,每年死在狼群口中的各村村民可都不在少數。
狩獵隊伍雖然最終擊退了狼群,也帶回了幾具山狼尸體作為戰利品,但也能見到隊伍中不少人都受了傷。
最嚴重的一位,半截手臂都被咬了下來,只用布匹簡單的包著胳膊止血。
他也是最先帶走的。
老村長不僅是村里孩子的啟蒙老師,同時也是村里僅有的一位醫者。
平日里誰家得了病好不了,最終都是找的老村長醫治。
而若是老村長也醫治不好,那大概率就沒救了。
許顧安跟著馮曼也迎了上去。
“辛年,你,你怎么樣...”馮曼抓著許辛年詢問,目光掃過自家丈夫的身體。
好在除了麻衣有些破損外,沒見著什么嚴重的大傷。
“我沒事,就一點擦傷,只是信勇...”許辛年拍拍馮曼的手以示安慰,隨后又嘆了口氣。
他口中的許新勇,就是那斷了一截小臂的狩獵成員。
斷臂不可再生,只怕今后對方也不可能再跟著去狩獵了。
馮曼在一旁也不說話了。
許家村總共也就那么些人,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彼此間都不陌生。
也或多或少都有些情分在,馮曼也同情那許信勇的遭遇。
許信勇家,今年這個旱季恐怕要難熬了。
許顧平在一旁也沉默著沒說話,目送那許信勇離開,雙拳緊握,面色鄭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顧安此刻則完全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反應,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其中一具山狼尸體。
在其上,正有一道灰色光團漂浮著。
他十分熟悉,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角色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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