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69章 像照顧兒子一樣照顧好王爺
  濃郁的烈酒味道和獨屬于男人的冷竹清香,互相交織著的撲入了沈寧的鼻尖。

  沈寧心內猛地一顫,雙手撐著就要起來,腰部的地方卻被男人強而有力的臂膀環繞住。

  “北淵王,還請自重。”沈寧咬著牙發聲。

  “別吵。”男人在她耳畔啞聲說:“別推開我。”

  沈寧渾身都在發顫,腦海里被各種情緒包圍,宛如闖門外歇斯底里的狂風驟雨,似乎要摧垮這座屹立了千百年的古老的城池。

  但該死的是,燕云澈的力量格外強悍,死死地鉗制著她,讓她窒息的同時幾近沉溺在那滾燙的溫度里。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醞釀了一番措辭才開口道:“王爺,……”

  “那天的雷,也像現在這般大。”男人睫翼輕輕地顫動著,低聲開口道:“那天,我親手斬了我母親的首級。”

  沈寧渾身僵住,起了一身的冷意。

  她驀地朝燕云澈看去,男人泛起暗潮血霧的眼睛,像是深不可測的古潭般,藏匿著陰郁狠戾,和極端偏執。

  蘇太妃仙逝的那天,燕云澈不過才七歲,一個七歲的孩子親手斬首母親,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但沈寧在男人充滿悲痛的眸子里,卻看到了大雨雷霆之中,孩子抱著母親的殘身對著蒼天哭到聲嘶力竭,哭掉了半條命。

  傳聞中,蘇太妃是病重而死。

  而傳聞又說,蘇太妃死之前的燕云澈,天賦異稟,有戰神之風姿,是紫氣東來的帝王相。

  但從那一年之后,燕云澈逐漸的聲名狼藉,老一輩的百姓們多數都在惋惜一代神童淪為不堪入目的庸才。

  所以,北淵王七歲的那年,發生了什么……

  現在的沈寧,還不得而知。

  她見男人身上的溫度又高了一層,腦子都像是快被燒壞了,只當燕云澈是把自己當成母親了。

  便似哄小孩般,低聲安慰道:“乖,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女子的話語聲宛如一股清流,蕩平了男人心底快要扭曲掉靈魂的暴躁和揮之不去的血雨。

  “真的嗎?”他問。

  “真的。”沈寧微笑著說:“信我。”

  眼見著男人完全平復下來,沈寧便把自己的身子從他的身上挪開。

  “不準走。”

  男人卻緊錮著她,語氣是上位者的威嚴,眼睛卻像是山林中受傷的小獸般看著她。

  “我不走,但你總得讓我換個姿勢,好不好?”沈寧哄道。

  男人點點頭。

  沈寧在床榻換了個姿勢,背對著他。

  過了一會兒,男人覆身而來,長臂再次搭在了她的腰間。

  背部,是炙熱的灼燒感。

  似有一點星星之火,穿過衣料,點燃她薄嫩的肌膚。

  不僅如此,男人還曲著腿架在了她的腿上,直接把她纏抱的無路可逃了。

  “王爺。”沈寧試探性地道:“你再不喝藥,就得燒壞腦子成為傻子了,我去給你煎藥。”

  “不喝。”

  “你若不想我去煎藥的話,我去喊十七可好?”

  “不喝。”

  “……”

  沈寧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不厭其煩地道:“我很快就回來。”

  “不要。”

  “燕云澈!”沈寧驀地回身,一巴掌砸在了男人的腦門,“聽話,不聽話,把你賣了換錢去喝花酒。”

  男人眨巴了兩下好看的眼睛,頗有些無辜還帶著些懵的看她。

  沈寧行云流水的從床榻走下,理了理紊亂的發,平穩了下呼吸,才踏出屋門。

  “十七!”沈寧走出長廊喊道。

  十七連蹦帶跳的出現,著急地問:“沈小姐,怎么樣,王爺如何了?”

  “高燒不退,有藥嗎?”沈寧皺眉:“他現在需要退燒,對了,這王府怎么空蕩蕩的除了你和王爺就沒別的人了。”

  “王爺有很多的別院和府邸,那些個地方都很熱鬧,就北淵王府,只有我才能陪著王爺。”十七說道:“藥一直在煎,我這就端來。”

  十七匆匆往小廚房跑,幾步后在廊前停下,回頭看向沈寧的時候露出了干干凈凈的笑,“沈小姐,謝謝你,你人真好。”

  沈寧橫著臉冷聲道:“還不快去。”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十七歡快地離去。

  一會兒后,沈寧接過十七送來的藥,重新回去殿宇的時候,還不忘跟十七說:“門被我踹的掉地上了,你去修下門就可以休息了,王爺這邊先交給我,有什么事我就喊你。”

  “一切都聽沈小姐吩咐。”十七說完,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湊過來問:“原來沈小姐也這般關心我家王爺,我家王爺可真有福氣。”

  “嗯。”沈寧刻板嚴肅又認真地說:“我會像照顧兒子一樣照顧好王爺。”

  “…………”十七臉上如嬌花燦爛的笑容逐漸地凝固住。

  沈寧踏入殿宇坐在床榻上,燕云澈一聞到藥味就滾到了床榻的最里邊。

  “我不喝藥,死也不喝。”他固執地道。

  “喝不喝?”

  “不喝。”

  “……”

  沈寧伸手過去,直接揪住了男人的耳朵,再問:“喝不喝?”

  燕云澈,“喝。。”

  “坐好了。”

  “哦。”

  沈寧一勺一勺的喂給他。

  兩人沒再說什么話。

  男人喝藥跟吃毒似得,看的沈寧眉心狂跳,再好的性子也要磨沒了。

  不過此刻她倒也有種“趁他病要他命”的錯覺。

  藥喝到一半,男人忽然盯著她右手的疤看,問:“疼嗎?”

  沈寧的動作僵住,整個人宛如畫面定格了般。

  當初,顧景南得罪了五皇子,五皇子派刺客去殺顧景南。

  關鍵時刻她推開顧景南,自己的右手卻被刺客手中的刀斬開。

  是的。

  斬開了。

  從食指和中指中間沿掌骨斬開。

  沈寧低下頭,輕垂下濃密漆黑的睫翼,唇邊綻開了一抹苦笑。

  她這些天,干凈利落的走,說著斬釘截鐵的話,做那一往無前的事。

  許多人甚至在懷疑,她當初轟轟烈烈的嫁是假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當淚水不往外流的時候,心臟就會淌著沉痛的血淚。

  怨嗎。

  恨嗎。

  她怨。

  她恨。

  但能怎么辦,生活得繼續,人活著有一口氣就得朝前看,哪怕裝進了棺材里去活埋,她也得爬出來啊。因為她真的……很想活下去,活得漂漂亮亮,把丟掉的支離破碎的尊嚴都撿回來,拼湊到完整。

  忽而,男人滾燙的手握住了她拿著湯匙的腕部,往前一帶后,溫熱的唇輕貼在了她右手手背的傷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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