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的臉色,瞬間黑沉如陰雨密布。
燕云澈欣賞了一番,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情:“不錯,相得益彰。”
“噗嗤。”
東方寒強忍著笑意把嘴里的酒水往肚子里吞,以至于面龐都有些扭曲,稍顯猙獰了。
沈寧見狀,無奈扶額。
“將軍。”
三皇子掀起了另一個話題,“聽聞北幽行軍,失蹤了幾個學生,到現在還沒找到?”
“嗯。”
沈寧點頭應道:“北幽之戰,雖主張攻城,但因有性命危險,卻也讓學生們自己選擇。臨戰前,李長月幾位燕京學生折身離開,試圖趕回上京,不過至今都還沒回來。”
三皇子嘆了口氣,“路途遙遠,怕是遭遇不測了。”
“不好說。”沈寧不咸不淡回:“只能繼續尋找了。”
“聽說,袁步丞梟首示眾的那日,沈將軍在驛站前差點兒被藍鷹皇子傷了?”的
三皇子不經意的問話,卻讓整個嶺南宮都安靜了下來。
東境王收起了笑,皺著眉嚴肅道:
“沈將軍乃是大燕的鎮南將軍,于北幽之戰有功,豈能容他國之人傷害?”
三皇子點了點頭,贊同東方寒此話。
“吾亦是如此想的,若此事確鑿的話,定要向父皇進言,好好治一治他的罪。”
“吾知將軍乃良善仁義之人,不愿追究,但事關沈家和將軍,便不容馬虎。”
藍連枝呼吸一窒,欲言又止,驀地抓緊了袖衫。
沈寧望向了三皇子的眼睛,波瀾不興地對視了會兒,便不動聲色道:“藍鷹皇子初來上京,切磋了下箭術,無傷大雅的小事,不必驚擾圣上了。”
三皇子微笑:“既然將軍這般說了,吾便不再追究。”
“皇子一番好意,沈寧心領了。”
沈寧作了作揖,微微頷首,掩去了眸底的一抹深色。
——
午時將至,日輝照窗。
雁北行宮的皇宴在即,四處充斥著喜氣洋洋的熱鬧。
沈寧等人,亦從嶺南宮轉移到了雁北行宮。
大燕朝廷的肱骨大臣們,都聚在了雁北行宮。
但在帝后沒來之前,都不敢隨意落座。
沈家亦不例外。
而大燕的武將世家,有定海神針和脊梁之說,分別是陳、沈兩家。
陳是定海針,沈是脊梁骨,只是水火不容多年。
陳家老將軍失去雙腿之后,就鮮少出現于人前。
三年來,只出現在東墓園一次。
而這次的皇宴,當其子陳祿章推著華發蒼容的陳老將軍出現時,便引得無數人的側目,并下意識地看向了沈國山。
眾所周知,一山不可容二虎,偏生這兩個老將軍,都是性格剛烈的。
陳瓊跟在身后,剛進燕北行宮,便環顧四周,像是在找尋什么。
直到看見了沈寧,方才凝住了眸色。
君尚書當即迎了過去。
“陳老將軍居家幾載,今日赴宴,一是大齊之榮幸,二也是百官之喜。”
君尚書說完,其余的大臣紛紛附和,無不是在稱贊陳老將軍。
如此一來,顯得沈國山難以合群,面上有些掛不住了。
周老丞相捋了捋胡須,在沈國山身邊笑得像個老狐貍:
“沈老兄,你猜這陳老將軍,今日前來雁北行宮的,是為哪般?”
沈國山看了眼陳老將軍,冷嗤:“許是看上了那藍鷹皇子吧。”
周老丞相:“…………怎不說看上你?”
沈國山:“本將年輕時比他可俊多了,是他快馬加鞭都趕不上的,如今年老還沒了腿,豈敢肖想本將?”
周老丞相:“…………”果然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沈國山,說起人來,三言兩語,就能成為許多文官后半生的夢魘。
沉默了會兒后,周老丞相瞇起眼睛,捋著胡須,便道:
“陳老將軍鮮少出府赴宴,今日,怕是熱鬧了,人年紀大了,就喜歡看點熱鬧。”
“熱鬧看看就行了,湊熱鬧的話……”
沈國山灰濁的眼眸閃爍凌厲的鋒芒,低聲道:“那就得有命去湊了。”
周老丞相聞言,笑而不語,面龐依舊是和藹可親。
末了,眼角余光掃到了一抹艷麗的紅,扭頭看去,嘆道:“看來,小寧,回來了。”
這才是沈寧該有的顏彩。
她從來不是素凈的白,也不是一剎的曇花,而是刺目的紅,不落的驕陽。
沈國山看了過去,眉目溫和慈祥似普通老人。
沉吟半會,才道:
“小寧,早就回來了。”
準確來說,他的女兒,從未離開過,只是去顧府錘煉了一番。
人生嘛,縱是天子,也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坎坷苦厄多是常態,能有十之八九的平坦,就已是大幸事了。
“皇上,皇后到——”
老太監喊出了如公鴨嗓般聲音,像是掐著臀部竭力喊出來的。
登時,一道道目光都循聲望去,充滿了對天家權威的恭敬。
元和皇帝與楚皇后徐徐踏步而來,偌大的儀仗跟在后邊,富麗堂皇的晃人眼球。
宴上的文武百官,皇親國戚,俱已匍匐跪地。
元和皇帝抖袖笑道:“今乃宴時,當飲酒作樂,諸位不必過多拘束,又因袁步丞、江原明的狗頭落地,當是告慰戰士百姓們的在天之靈,因當多多飲酒慶祝。”
“是!”
百官把頭壓得很低,不敢有任何的僭越之聲。
“父皇……”
明華公主眼睛通亮。
父皇平日里最是疼愛她。
她正欲去問一問身上的翎光裙是否好看,就見元和皇帝忽而朝沈寧招手,“小寧,你來——”
沈寧行禮過后,落落大方的踏步到了元和皇帝面前。
“臣,叩見吾皇!”
“誒?”元和皇帝臉上一變,連忙道:“不是說了嗎,雁北行宮內不必拘束,適才行過了一遍禮,足矣。”
“臣對吾皇的心,日月可鑒,天地可明,禮數雖浮于表面,卻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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