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239章 那不是普通的狗,是阿寧喜愛的狗
  沈驚風聽著男孩的話,輕笑了一聲。

  既寵溺,又欣慰。

  青衫,長大了。

  ……

  第二日,沈寧頭昏腦漲地醒過來,已是日上三竿之時。

  清幽堂,比往日熱鬧了許多。

  迷迷糊糊中的沈寧,好似聽到了一些比較熟悉的聲音。

  等她反應過來,便匆匆穿好衣裳,快步推開門看向了庭院。

  庭院內,有兩個五歲的小孩,正在圍著大白拍手轉圈圈。

  “小七。”

  小雪紛紛。

  紅綢裹樹。

  二哥沈鈺,披著一件紅色的大氅,清秀的眉目漾起了好看的笑。

  他二話不說,就朝沈寧張開了雙手,“過來。”

  沈寧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二哥,我已經不小了。”

  小時候,她最喜歡往二哥懷里撲過去。

  有一次,還把二哥撲得后腦勺砸在了桌角。

  二哥都不敢被父親說,只得偷偷忍著。

  后來才知道,在路上撿來的藥,是父親私下丟的。

  孩子總是如此。

  自以為能瞞天過海,實際上都逃不過父母的眼睛。

  “怎么不小?”

  沈鈺挑眉,“幾年不見,就把自己當成大人了?”

  “小七,你二哥說的是,在兄長的眼里,你啊,就是個小姑娘。”

  二嫂虞欣裹得很厚實坐在石椅上,笑道:“你二哥這幾年,念叨最多的就是你,在路上聽聞你的優秀,逢人就要夸贊一下你。”

  沈鈺就是這點不好,不論是販夫走卒,還是江湖俠客,又或是權貴之子,總能輕輕松松就聊到一起去,端的是恣意瀟灑。

  從前跟著沈鈺出去玩,沈寧可是親眼目睹過。

  一碗酒,幾句話,沈鈺就跟人結拜兄弟。

  這些年,沈鈺走南闖北,生意越做越大,朋友遍布列國,既能享受富貴,又能欣賞沿途的風景,何止是一個美哉了得?

  “小七,這是二哥二嫂給你的見面禮。”

  沈鈺指了指庭院里的寶箱,并吩咐人打開,金燦燦的光晃人眼球。

  沈寧嘴唇微張。

  “二哥喜歡不來附庸風雅的那些個東西,大俗即大雅,這世上的銅臭味,黃白之物,才是大雅之堂最該放的好東西。”沈鈺搖著折扇,笑瞇瞇地道:“二哥沒什么本事,就是錢多。”

  對外,他還收斂了些。

  實際上的生意,都已經做到了雪女城和武帝國。

  但都是私下的,不敢傳回上京。

  而隨著他看過的風景越多,就越覺得金銀財寶是上上之物。

  沈寧輕咳了聲,眼底略微放光。

  “既是如此,我便不與二哥二嫂客氣了。”

  甄夫人去北幽開酒樓,正是需要錢財的時候。

  雖說甄夫人被刑部排除在外,不用受刑,但畢竟是罪犯之妻,并無多少底蘊。

  眼前的黃白,便是甄夫人立足之關鍵。

  “小七,來——”

  虞欣拿出了一個平安鎖配飾,遞給了沈寧,“這是在普陀寺求的,無恙方丈為其開過光,寓意歲歲平安,下方用紅色流蘇綴著,掛在破云槍上,可謂是相得益彰。”

  “謝謝二嫂。”

  沈寧高興地接過了平安鎖。

  采蓮福至心靈,連忙把沈寧的槍拿來。

  “我來,我來。”

  沈青衫幫阿姐在長槍上系上了平安鎖,“真好看。”

  虞欣滿意地望著破云槍,眉目溫柔如水,略有母性的光輝。

  “四哥也該到了。”沈寧滿目期冀。

  “最遲明日。”沈驚風說。

  不多時。

  大伯和三叔沈國海家的人都來了清幽堂,與沈鈺寒暄。

  沈寧則把兄長送的黃金,分了一箱給甄夫人,并派兩位影衛跟在甄夫人的身邊貼身護著。

  今日沈府,相當熱鬧,晚上便有家宴。

  北淵王府,也來了個客人。

  “好無聊啊。”

  東方寒打著哈欠,想和北淵王結伴去尋樂子。

  燕云澈卻不理他,穿得錦衣華服,干干凈凈地走出府。

  “王爺這是要去何處?”東方寒好奇地問。

  “本王的狗丟了,找狗。”

  東方寒眸子微睜。

  找狗……需要焚香沐浴的打扮嗎?

  “那可不是普通的狗。”是阿寧喜愛的狗。

  后半句話咽在燕云澈的喉中,并未道出。

  東方寒忽而興致盎然地跟在燕云澈的身后。

  他倒要欣賞欣賞這條不普通的狗。

  于是,便見燕云澈輕車熟路地去了沈家。

  若非東方寒親眼目睹燕云澈從正門走了進去,都要下意識地以為燕云澈得翻墻入府了。

  榮燕堂。

  家宴。

  “姑姑,給你吃。”

  沈鈺之子小皓生得粉雕玉琢的,像是個小奶包子,對著沈寧攤開了手,掌心是個用紅紙包著的糖。

  “不要不要,姑姑吃我的。”

  女兒姣姣放了一大把的糖在沈寧的手掌。

  “姑姑都吃。”

  沈寧淺淺一笑,將糖紙剝開,放入了口中。

  “姑姑。”

  姣姣歪著頭,睜大了眼眸問:“姑父呢?”

  半年前她還聽爹娘說過,自己的小姑父是個相當厲害的大將軍,日后見了姑父,定要敬重。

  小孩嘛,童言無忌。

  但家宴的氛圍,很快就冷了下來。

  “汪!”

  趴在沈寧腳邊的大白忽然興奮地站起來喊了聲,然后沖出榮燕堂,不多時帶著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姣姣一看到系著紅色披風的燕云澈,就睜大了雙眼。

  她“蹬蹬蹬”地跑到了燕云澈的面前,仰起頭問:“漂亮哥哥,你是我姑父嗎?”

  “沈姣姣!王爺面前,不得無禮!”

  虞欣輕喝了聲。

  沈鈺歉然道:“孩子還小,不知世事,還請王爺莫怪。”

  “無妨,本王很喜歡她。”燕云澈笑了笑。

  “二位王爺來沈府,可是有要事相商?”沈國山問。

  東方寒:“………”他只是想看看北淵王的狗,是何等的極品罷了。

  如今與大白大眼瞪小眼半晌,心中只覺得,不過如是嘛。

  平平無奇的大白狗。

  值得北淵王打扮么?

  “來看看大白。”燕云澈坦蕩蕩道:“原想用過膳再來,但近日大白性子不大好,怕它咬人,便直接來了。”

  沈國海當即道:“二位王爺若不嫌棄的話,不如留下來共用晚膳?”

  東方寒剛要拒絕,便見燕云澈道:“沈三公盛情難卻,本王便代東境王先行謝過了。”

  “???”東方寒一臉呆滯,隱隱還有種被燕云澈賣了的感覺。

  相當不爽。

  榮燕堂便由此多加了兩副碗筷,沈家眾人面對皇家之人,頗為拘謹。

  倒是沈鈺拉著東方寒和燕云澈說個不停。

  話雖多,卻也不枯燥乏味,勾起了東方寒的心,聽了還想再聽。

  不僅如此,沈鈺拿著兩塊大骨頭,竟把大白訓得跟他握爪聽話,驚呆了一眾的人。

  姣姣在燕云澈的懷中,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期待地問:“王爺真的不是我姑父嗎?王爺和姑姑一樣,穿紅色的好看,好似新婚的夫婦。”

  “姣姣!”虞欣看了眼她。

  “小孩天真爛漫,無妨。”

  燕云澈哄道:“姣姣若喜歡,便就是。”

  “好耶!”姣姣興奮地拍著白嫩嫩的手,看著燕云澈的眼睛,晶亮的宛若寒星之光。

  “王爺,你就慣著她吧。”沈鈺打趣兒道。

  “本王與姣姣有眼緣。”燕云澈看這孩子,愈發喜歡。

  觥籌交錯。

  他看了眼沈寧,恰逢沈寧望過來。

  視線交錯。

  再又挪開。

  心卻起了微瀾。

  “王爺,吃,多吃。”

  沈國海用新的玉筷,夾了一塊又一塊的肉疊在燕云澈的碗里。

  “…………”燕云澈看著堆積如山的飯菜,和紅光滿面的沈國海,忽而覺得,也不是那么的餓了。

  沈寧一手抱著小皓,一手抬起,微微扶額,對這位三叔有些哭笑不得的無奈。

  沈府家宴時,京郊外酒館。

  一人一馬一斗笠。

  “小二,上酒。”

  斗笠男子,發出了喑啞的聲音,背著一把開山刀。

  “來嘞。”

  小二拿出了店內最好的酒。

  酒館里,還有許多夜里結伴的壯漢。

  喝多了,便無邊無際的聊著——

  “哥幾個,可聽說了那沈寧,沈將軍?”

  “我呸。”

  另一人吐了口唾沫。

  “還沈將軍?別惡心人了,不就是一個下堂婦,說破了天也是個下堂婦。”

  “北幽之戰,不就是她的婦人之見害死了人,要不然的話,北幽不會被屠城,行軍戰士也不會死。”

  “戰士們死的死,傷的傷,她倒是好,借此機會大顯風光。”

  “一個女人,能頂個屁用?不就是有個好爹,沈國山若是我爹,我也能是個大將軍。”

  “是啊,這沈寧要是我家婆娘,看我不把她打得乖乖聽話,還敢休夫?反了她了?”

  “嘭!”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

  斗笠男子的酒壇才喝了一口,就砸在了桌面,砸得整張桌子都抖了一下。

  這一砸,便讓那些個喝了酒的壯漢看了過來。

  “喂,說你呢!”

  身形魁梧的壯漢指著斗笠男子,才把話說完,就見男子下一刻便到了壯漢的面前。

  一把開山刀鋒芒畢露直接橫在了壯漢的面龐,割裂開了一條刺目的血線。

  “大燕的將軍,豈容爾等鼠輩來詆毀。”

  男子低沉微冷的聲音,響在薄霧朦朧的酒樓。

  垂吊在斗笠的黑紗被風掀起,露出了一張瘦削清冷的臉龐,棱角分明到,宛若刀刃的弧度。

  剩下的壯漢,嚇得屁滾尿流。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男子冷漠地收起了刀,在壯漢肩胛的衣料上擦拭著開山刀上的血跡。

  “咔嚓——”

  驀地,刀入鞘。

  幾個壯漢低頭垂眉哀求之時,互相對視了眼。

  趁男子不備,齊齊出手蜂擁而上。

  其中一人,在男子的背后,自靴中取出了一把尖利的匕首,猛地扎向了男子。

  男子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右手高抬。

  修長的手指,直接穩穩當當地夾住了刃片。

  他回過頭來,眼睛里閃爍過了凜冽的殺氣。

  “咔嚓。”

  雙指稍稍用力,刃片轟然而斷,碎成了好幾片。

  裂開的刃片,分別扎進了每一個壯漢的身體。

  雖避開了致命之傷,卻能叫人疼出哀嚎之聲。

  “滾——”

  男子淡淡說罷,就見壯漢們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酒樓的店家和小二,俱是略有惶恐地望向了他。

  怎知男子回到桌前,喝完了剩下的酒,方才留下了一袋錢在桌上。

  “他們的,一起結了。”

  話音落下,背刀跨馬,孑行于夜色之中。

  孤獨的月光,將一人一馬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

  小七。

  阿兄,回來了。

  ……

  榮燕堂。

  “二嫂,你有孕在身,這是專門為你熬制的湯。”

  沈寧接過了采蓮端來的瓷碗,放在了虞欣的面前。

  虞欣撫了撫藏在冬日大衣下微隆的腹部,眉角眼梢愈發的溫柔。

  沈國山的六個孩子里,只有次子沈鈺開枝散葉了。

  “小七。”

  虞欣抬眸,“這是我和你二哥的第三個孩子,來京前商量過了,就由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平安,就叫沈平安。”沈寧下意識便脫口而出,“若是女孩,便叫熠熠,沈熠熠。”

  一個如月之姣姣。

  一個似日之熠熠。

  “好聽!”沈姣姣重重地點了一下腦殼,坐在燕云澈的懷中拍了拍手。

  她的性子隨父,不怕生,跟誰都自來熟。

  又軟又奶的,讓人是打心底里的喜歡。

  反觀小皓,和沈皎皎雖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卻要靦腆害羞許多。

  “姑姑和姑父,何時給我們生個妹妹?”

  沈皎皎的話,讓屋子里的人都怔住了。

  沈寧緩抬眼簾看向了燕云澈。

  目光交錯了一瞬,便又收了回來。

  “姣姣。”沈國山道:“不可胡鬧了。”

  “爺爺,怎會是胡鬧,姑姑和姑父生得都這么好看,若是生個妹妹,日后定會是娘說的傾國傾城。”

  沈皎皎人小鬼大,說出來的話有條有理。

  “王爺。”沈國山鄭重地開口。

  “今日沈府家宴,諸位難得一敘,不必在意本王。”燕云澈說。

  東方寒目光一閃,而后盯著沈皎皎問:“小姣姣,本王也生得好看,為何不說本王是你的姑父?”

  此話一出,東方寒便覺得涼風嗖嗖的,一扭頭,就對上了燕云澈冰冷徹骨的視線。

  東方寒心想——

  這北淵王,真是個小氣的呢。

  生怕自己的俊俏超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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