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習武場,年邁的府兵整裝待發般,白發蒼蒼的老人們身披甲胄,烈日下閃爍寒光,老當益壯,雄風絲毫不減當年。
影衛披著斗篷,戴有面具,一字排開。
沈家三房的人,都已到齊在這習武場上。
沈國山腰配寶刀,帶著幾個兒子和精銳府兵,立在最前頭,一言不發。
其余人等,都是不敢開口說話。
沈國海撇著嘴,小聲叨叨:“搞什么,威風給誰看?”
“大哥,你看他,從小就這樣,好像了不得一樣。”
沈國海用胳膊肘撞了撞自家大哥。
沈國祥瞪了他一眼,方才安分下來。
“三叔,你是在等阿寧吧。”
沈家長孫,大伯之子沈從武似笑非笑道:“阿寧估計在忙今晚的宮武宴,不必等了。”
“爹。”
隨即便見習武場外,響起了沈寧的聲音。
沈從武側眸看去,擰了擰眉。
他打心底里的不高興。
沈家今日之陣仗,擺明了是沈國山后繼有人。
估計想把家主的位置,交給沈驚風。
“沈寧,你過來。”沈國山道。
沈寧看了看四周,而后抬步走到了父親的身邊。
驕陽似火,冬日暖光。
只見沈國山在眾目睽睽之下,取出了兩樣東西。
分別是統御府兵的麒麟玉佩,和陳舊的暗紅色織金斗篷。
見到這兩件物品,習武場上的沈家人,不論直系旁系,俱是倒抽著冷氣,微微一驚。
這兩樣,象征著管理沈家的權力和地位。
“二叔!”
沈從武頗為著急,“不可啊,小寧女流之輩,怎可為家主,統御沈家府兵和影衛……”
“啪!”
其父回首闊步,一記鐵掌狠狠地砸在了沈從武的臉頰。
打得沈從武面頰腫脹發紅,唇角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
“聽你二叔的。”沈國祥道。
“是……是……”
沈從武低著頭,一言不發。
沈國祥收回了眼神,走到原位。
沈家三脈,多年來摩擦不斷,時常有明爭暗斗。
兄弟三個,雖都一大把年紀了,但也像是面和心不和。
然而,在大是大非前,都拎得清。
沈國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究是緘默。
罷了。
沈家的紛爭事,還是交給老二吧,畢竟都是刀口上混飯吃,干的都是不要命的事,他只管拜神長壽就好,佛祖會護他百歲無憂的。
爭取在壽命上,熬死兩個哥哥,安享晚年時,方才會成為最后的贏家。
想到這里,沈國海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沈國山哪能不知這三弟在想什么,卻也不戳穿,而是目光凝重地注視著沈寧。
“沈寧,本將問你,你怕死嗎。”
“孩兒不怕!”
沈寧單膝跪地,雙手拱起。
“作為女流之輩,你羞恥嗎?”
“今世為女子,孩兒……”她緩緩地抬眸,一字一字道:“三生有幸,若有來生,孩兒還要為女子。”
“沈家兒孫,最高之榮耀,當如何?”
“戰于疆場,至死方休,不愧對列祖列宗,不愧對君主和百姓。”
“沈家,不出逃兵,記好了,可以死,不能逃。”
“孩兒沈寧,謹記父親教誨!”
沈寧頷首時,朗聲道。
嗓音響徹習武場,端的是骨子里向死而生的不羈。
沈國山欣慰而笑,輕顫的手拿起了斗篷。
“嘩啦”一下。
暗紅織金斗篷,在細雪如畫的半空,劃出了凜然有力量的弧度。
他將斗篷披在了沈寧的身上,為沈寧系好斗篷。
“麒麟斗篷,先皇所賜,穿著它,走你該走之路,做你該做之事。”
說著,便又把冬暖夏涼色調通紅,還雕刻著麒麟圖騰的玉佩,放到了沈寧的掌心。
“唰。”
“唰。”
但見三千府兵和沈家影衛齊齊動作整齊劃一地朝一個方向單膝跪下。
“吾等,見過新主。”
“……”
不約而同的低喝之聲,猶若雷霆。
沈國山仰頭望天,意味深長地道:“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好好記住,這個新年。”
明日——
沈從武目光一閃,記住了這個關鍵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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