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休了將軍后,她馳騁天下 > 第421章 退到全家死絕才算退嗎
  “大燕皇帝何在,我要見你們的皇帝陛下!”

  段老嘶吼:“沈云,你這個毛頭小子,還妄想拿下老夫,休想!讓你們的皇帝來見老夫!”

  “大燕尊貴的皇帝陛下,豈是你能見的,皇上英明神武,豈容你來褻瀆!”燕云澈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段千溯原就走投無路,這會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還在往壞處想。

  難不成,大燕皇帝才是主謀?

  如若是大燕皇帝背叛了他,謀害段家軍,以東境為誘餌,在讓沈寧一伙人前去相助,邏輯上就能說得通了。

  若是平時,以段千溯的精明厲害,肯定會仔細計較。

  但現在不同,他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若沈大宗師和黑甲衛真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了,除非對方沒有同實力的大宗師,還有逃出生天的一線希望,現下九死九生,又是在對峙的非常時期,他哪能繼續保持鎮定呢?

  現下,四周圍聚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不過站得遠遠的,生怕殃及池魚遭無妄之災,不過俱都豎起了耳朵聽著秘聞,試圖想知道些不同于往常的熱鬧里來給彼此枯燥無味的生活增添幾分鮮亮的色彩。

  “好啊,你大燕的皇帝,過河拆橋,做出這等惡心人的事來。”

  段千溯震怒。

  “段千溯,你不要胡說,什么過河拆橋,休想污蔑大燕皇帝,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跟我大燕的皇帝陛下相提并論?”

  燕云澈明褒暗貶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把干柴丟進段千溯這燒得正旺的火里,使得火勢彌漫似可燎原難阻擋!

  段千溯是窮途末路,黔驢技窮。

  更何況,堂堂大宗師,而今如亡命之徒。

  先不說人在臨死時的狗急跳墻之極端。

  就拿大宗師和亡命之徒從天跌落進塵泥的差距,就足以讓段千溯喪失理智。

  “吾乃雪女城段千溯,大宗師界也是名列前茅的人物,你說老夫是個什么東西?”

  “沈云,你還是太嫩了些。”

  “你們的大燕皇帝,早就是大宗師了。”

  “知道他是怎么成為大宗師的嗎?他私下和神醫谷的人鍛造仙藥,那仙藥用人血人肉為引,他吃了你大燕子民啊。不然你以為北幽城為什么要屠城。他不僅成為了大宗師,他麾下的皇衛血衛都有很多宗師,他麾下的皇衛血衛多的是宗師。”

  段千溯大笑出聲,“你們這群賤骨頭,還以這樣的人為帝。”

  “不得胡說!”

  蘇統領臉色煞白,冷汗潸潸,連忙湊近燕云澈,低聲道:“沈尊大人,還是盡快解決掉此人吧,不然他這胡言亂語,臟了帝王耳。”

  “說的是。”燕云澈點頭,“那請蘇統領去解決掉他吧。”

  蘇統領渾身一震,笑得比哭還難看,“這,沈尊大人,他是大宗師……還得沈尊大人您來出手才好啊,卑職上去,都不夠段老砍上幾劍的,您說是吧。”

  “嗯,說的是,不過解決這老匹夫之前,本尊定要捍衛我們大燕皇帝的清白,豈容這老匹夫顛三倒四,蘇統領,你覺得呢?”

  “………”蘇統領巴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想不通自己為何要來處理這等棘手的事,仿佛把九族的腦子都系在褲腰帶上搖搖晃晃隨時人頭落地般。

  這神仙打架,還真是小鬼遭殃。

  他張了張嘴,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

  卻見那光正偉岸的沈大宗師,嫉惡如仇怒視段千溯,義憤填膺高聲喝道:“老匹夫,休得侮辱大燕皇帝,真以為你空口白牙,就能玷污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嗎?”

  蘇統領身上的汗更多了。

  從前怎么沒發現。

  這沈大宗師,雞賊得很。

  和女將軍沈寧倒是絕配呢。

  “空口白牙?”

  段千溯大笑出聲,將一支筆拿出,高高地舉起,“看見了嗎,這是你們皇帝陛下的御筆,是老夫與他商榷屠戮大業之時順道拿走的。東境出了事,就該去怪你們大燕的皇帝啊,怪老夫作甚?”

  段千溯雖然喪失理智,但他很聰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樣一來,他這條命起碼能留下來。

  “這……”

  蘇統領渾身一激靈,堂堂一壯士男兒漢,就差沒當場哭出來。

  他真是觸了霉頭,為何出門會遇到這等糟心事!

  “御筆?這?真是大燕皇帝的御筆?”

  燕云澈陡然一驚,隨即冷笑道:“這,絕不可能,你段千溯什么本事,你乃大宗師,去皇宮深處盜一支御筆,豈不是理所當然之事?真當世人都沒腦子會聽了你這蠢話,先前吾皇真以為你來京都,是喜歡大燕,又敬你是大宗師,吾皇器重你,就算私下賞你,或是與你會晤之時,被你盜走,也是正常之事。段千溯,我朝帝王,一生為民,由不得你來污蔑!受死吧!”

  燕云澈的目的達到了,執劍掠過,爆發出大宗師的內力。

  北城門口,颶風四起。

  內力浮動,宛若一場無端的風暴。

  段千溯見狀,只得一鼓作氣與之對抗。

  大宗師之戰,堪稱是昏天黑地,那等內力的勁道,叫旁人看上一眼都覺得驚駭欲絕,神色大變。

  段千溯固然年邁,但也是穩扎穩打腳踏實地成為大宗師的。

  他手執兵器,滿目兇狠,如瀕臨絕望的野獸正在料峭懸崖跟敵人殊死一搏,拼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領。

  而燕云澈長劍如虹挽狂花,一路高歌前進,劍法流風回雪飄飄兮,卻暗藏無邊的勁道,如海納百川的浩瀚平靜之下,藏著吃人且洶涌的暗潮,隨時會有蛟龍出海!

  百招之后,段千溯就落了下乘。

  燕云澈身法詭異如鬼魅,行蹤如定法。

  他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見。

  渾身出汗的段千溯已失了力氣。

  身后,陡然有一把劍過來,貼著他的脖頸。

  冰冷之氣順著脖頸上的皮膚傳出,使得段千溯渾身都戰栗了一下。

  “寶刀已老,不如壯年。”

  燕云澈低低一笑,“段老,束手就擒吧。”

  段千溯瞳眸緊縮。

  以燕云澈剛才的身法,十招之內就能拿下他。

  為何偏偏對了上百招?

  這讓段千溯疑惑不解。

  “為何?”段千溯問:“百招拖延,你在羞辱老夫?”

  “沒什么,為了在岳丈面前表現一二罷了。”

  燕云澈眉梢一挑,玩味的笑,壓低了聲說:“當然,難得有段老這樣的人與本尊陪練,本尊還是很滿意的,畢竟不可多見。”

  段千溯勃然大怒。

  這廝在利用他。

  既利用他討好賣乖岳丈沈國山,多展現出大宗師的風采本事。

  還拿他來練手。

  把他當什么了?供人修武練習的梅花樁嗎?

  他乃一代大宗師,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燕云澈并指如風,勁道似石,打在了段千溯的后背,連打七下,封了段千溯的神道、靈臺、中樞、魂門、厥陰、至陽、風門七大穴位,并看向蘇統領道:“本尊已封了他滅武九宗,九道穴位,大宗師脈已廢,如今和廢人差不多了,即可羈押吧。”

  蘇統領還沒來得及說話,燕云澈就說:“此人,暫且羈押在本尊的暗部,定要把他大卸八塊,蘇統領,你可有異議啊?”

  大宗師說話,他一個小小的黑甲衛統領又哪里還敢有異議呢?

  這黑色的甲胄之下,衣裳已經被汗水給濕透了,暗道此乃苦差事,真叫人懊惱又頭疼的。

  “路迢,拿下——”

  “是!”

  暗部路迢帶著精銳前來,將被封了穴位的段千溯帶走。

  燕云澈回身看去,便望見帶著麒麟軍而來的沈國山和沈國祥二老。

  “這件事,就讓暗部來處理吧。”

  沈國山聞言,皺了皺眉。

  燕云澈這是想為沈家吸引火力。

  沈國山很喜歡這個未過門的女婿,當成半個兒子看待,不至于當成禍水東引的工具,便要開口拒絕,就見燕云澈說:“今晚,魏老先生會來府看看國海叔的情況,我那里,得了兩味藥材,或許對國海叔有些幫助。”

  話題已然扯開,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再說回去。

  他非常復雜地看著燕云澈。

  他能感覺到,燕云澈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

  每到晚上,燕云澈所在的屋子都會冰冷。

  后來,整個庭院都跟下雪了一樣的溫度驟降。

  哪怕這已經開春了。

  白日里,燕云澈必須服用烈性的藥物遏制才行。

  但水火不相容,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

  北城門一事,在京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說大宗師沈云力保元和皇帝之清白,但人云亦云,私下里,惶恐得很。

  京都外,沈如是的消息網,幾個月,都在費盡力氣到處去說元和皇帝的壞話,而今更是把北城門段千溯所說的事大肆渲染,反觀京都內還算平靜,只是這份平靜多壓抑,就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異。

  “沈老將軍。”

  馬車停下,影閣來報:“張霽死在春暉巷了,死時,寸縷不著,渾身青青紫紫沒有一塊好肉,骨頭斷了多處,都不成人形了,像是被糟蹋過了,春暉巷的境況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屬下當時一看,都覺得頭皮發麻,但確實是死不足惜,大快人心。”

  “嗯。”沈國山擺了擺手,影閣下屬退去。

  “他這是,為了我們而做的事。”晦暗逼仄的空間,沈國祥喟然嘆聲,“用心了。”

  這等事,他也好,沈國山也好,都是做不出來的。

  但確實大快人心。

  聽來都覺得過癮。

  沈國山點點頭。

  “這種陰毒的事,還是沈尊比較擅長。”沈國祥又道。

  沈國山不滿地看了眼沈國祥。

  “陰毒嗎?”沈國山問。

  沈國祥嘴角一抽,“不,不陰毒。”

  這二弟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

  年輕的時候為了媳婦,什么都不要。

  后來有了女兒,視若珍寶也就算了。

  如今一個女婿,也寶貝過他這位長兄。

  沈國祥吃味得很,酸溜溜地說:“你倒是把那未婚女婿看得很重。”

  “很重嗎?”沈國山迷茫地反問。

  “………”沈國祥撇撇嘴,當即失語了。

  他只得挪開話題,“你和沈尊去皇宮復命的時候,圣上如何?”

  “一如往常,慷慨陳詞。”沈國山摸了摸下巴,忽而說:“大哥,我忽而發現——”

  “發現什么?”

  “圣上不去唱曲唱戲,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從前怎么沒發現,這位皇帝,慣會是個演戲的。

  ……

  今日朝堂和北城門的事,傳到了沈家,引起一陣沸騰。

  大家伙兒在榮燕堂用晚膳的時候,久久不動碗筷,激烈地討論此事。

  沈驚風面帶微笑。

  阿寧。

  你做到了。

  ……

  沈青衫要動筷子的時候,被沈國山打了下手。

  他茫然地看向父親。

  鄭薔薇說:“等沈尊來了,一并動筷。”

  沈青衫倒沒覺得掃興,只覺得收到姐姐的消息高興。

  “二伯,東境的消息,還能更詳細些嗎?”沈如玉著急地問。

  沈從武點點頭。

  傳令兵送的戰報,太不夠詳細了。

  他們還想知道更多的細枝末節。

  “不急。”沈國祥微笑道:“稍后等沈尊來了,定會把詳細的消息帶來。”

  沈國山斜睨了眼沈國祥。

  似乎,他才是沈尊的岳父。

  沈國祥不動聲色笑瞇瞇的,仿佛不知道沈國山的郁悶。

  說曹操曹操到,燕云澈特地用藥物驅散了身上的寒意,第一時間就把東境最詳細的消息帶來,其中最側重的則是沈鳳儀和沈書白。

  “什么?書白還活著?鳳儀也還活著?”

  沈國山愣住。

  這對于他這樣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將軍來說,也是天大的消息。

  鄭薔薇眼睛泛紅,飯桌上的其他人無不是震驚。

  不管是沈書白還是沈鳳儀,還活在世上的消息,對沈家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然而,關于羅剎的事,關于元和皇帝的惡毒,關于姐妹倆人在東境互相殘殺差點兒都喪命的事,卻是叫人揪心,讓人眼含熱淚之際,心臟仿佛也在跟著抽痛。

  “羅剎……女羅剎?嗜血狂刀?以沈家為仇?”

  鄭薔薇睜大了蓄滿淚的眼眸,“我女如此活著,倒不如當初夭折了。”

  “究竟是有多狠的心,才會逼人吃掉自己的貓,逼人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沈從武憤怒。

  沈驚風兩手握拳,眼睛里爬滿了血絲,咽喉仿佛也涌上了一絲鮮血的味道叫人生恨震怒。

  “阿姐?六姐姐?”沈青衫整個人都愣住。

  這樣的事情,對于幼小的他來說,太過于曲折了。

  夭折的六姐,不曾見過一面的鳳儀姐姐,活過來了?

  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沈國祥等人無不是憤懣帝王無情。

  太過于心寒。

  “我們國山一生戎馬南征北戰,哪個刀林劍雨沒去過,什么龍潭虎穴沒闖過,為國為民,當得起俠之大義,當得起為將之道,遍體鱗傷,夜夜都不得安眠。好啊,好啊,竟然有人聯合雪女城,偷走我們沈家的孩子,還用這樣的方式,讓我沈家的孩子長大!若不是小寧及時發現了薔薇圖騰,后果不堪設想,姐妹血親,互相殘殺,不管誰殺了誰,到頭來,都是沈家的孽啊!”沈國祥怒到手都在發抖,“我沈家祖祖輩輩為了大燕的百姓吃苦受累,就是為了這等結果?好惡毒的心思啊!”

  沈國祥沒想到,一個人,一個帝王,竟然能惡毒至此!

  實在是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只要想一想,上了年紀的他都覺得手腳冰冷,體內血液流動的仿佛都不順暢了。

  沈國山閉上了眼睛,神情仿佛沒有過多的起伏,內心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女兒……

  竟淪落至此!

  血親相殘,以女弒父,屆時,讓沈家成為歷史上的一大敗筆,后世詬病的恥辱,讓他本該肥馬輕裘山膚水豢的女兒,在無父無母的他鄉,踽踽獨行,自我掙扎,在血腥和陰暗的灌輸之下長大。惡毒,太惡毒了!

  沈如玉神情恍惚,眸光顫動,放在膝上的雙手死死地絞著衣袖。

  她方才發現,自己的前半生有多美好。

  她不敢想象若被盯上的是自己,在那樣的處境之下成長,是一件多么惡心痛苦的事情!有家人的庇護,又是多么的幸福啊!

  “國山……”鄭薔薇顫聲喊。

  沈國山睜開了血紅的眼睛,隱忍著,沉聲說:“要他死。”

  而后拔高音調再重復:“要他死!”

  這樁樁件件的事,何止是寒心。

  既是擁兵自重,那他放棄了麒麟軍。

  既是功高震主,那他告老回家,樂得清閑。

  偏偏,一件件事,都在逼死沈家。

  沈家已經退無可退!還要如何退?!

  如何退?

  要退到全家死絕!

  退到斷子絕孫才算退嗎?!

  他這一生對得起皇室對得起燕家。

  大燕的皇帝,可曾對得起他這個仲父啊!

  可對得起這天下萬民?!!

  …………

  東境王府,不知是不是那仙藥的原因,戰后的沈寧生了一場重病,拖拖拉拉了很久才好了些,這日傍晚,沈寧昏昏沉沉地醒來,視線朦朧就看見了一道身影,趴在她的床邊,視野清晰了仔細看去,沈寧眸底泛起了絲絲柔潤的漣漪。

  “阿姐?”她沙啞著聲。

  “醒了?”

  沈鳳儀醒來,給她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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