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商監察使 >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一劍西來拍賣開
  “平郎,用我這份吧,應該更精確一點。”

  瞧陳平拿出了雙城閣贈送的玉簡,沈綰綰輕輕一笑,祭起了一枚留影珠。

  “九宗弟子的特權嗎?”

  陳平心里腹誹著,臉上卻毫無變化的點點頭。

  洋洋灑灑的光幕,在包廂升起。

  寶物名字,起拍價,甚至還有圖樣一應俱全。

  “開場拍賣的就是星象精露!”

  陳平身子一震,眼里劃過一絲異色。

  原本以為的壓軸拍賣品,居然是序號第一的寶物。

  他心中一動,霎時明白了劍鼎宗的“良苦用心。”

  手握大筆積分的修士,基本上是沖著星象精露去的。

  如果將此物擺在最后競拍,那么,束手束腳之下,前面展示的眾多寶物很有可能出現集體遇冷的情況。

  倒不如先拍星象精露,消耗掉一人的積分,好讓其他修士放開心態,去爭搶其他的寶物。

  “本屆的積分改革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陳平大為不滿的道。

  “據說是劍鼎宗的宿寒真人。”

  沈綰綰莞爾一笑的道:“平郎似乎意見不小。”

  “宿寒前輩?”

  腦海里浮出一名手持數種靈寶的老者身影,陳平表情瞬間一變,自討沒趣的道:“那沒事了。”

  其實,站在九宗的立場上,對此必定是舉雙手贊成的。

  但陳平目前屬于被剝削的一方,自然牢騷滿腹了。

  “星象精露起拍價五千積分,最終價格估計遠超想象。”

  沈綰綰憂心忡忡的道。

  “屆時再看,實在不可為,我也不會去當冤大頭的。”

  陳平輕哼了哼,往后排的寶物信息看去。

  第二出場的寶物,就顯得比較普通了。

  是一株來自三絕殿海域的特產,一千四百年份的無葉海棠花。

  此靈草乃是煉制某種三品修煉丹藥的主材,起拍價也僅為一百積分。

  不感興趣的一掠而過,陳平繼續往下瀏覽。

  ……

  直至一炷香時間后,他看完了一千多種寶物的詳細介紹。

  在靜室中的一塊蒲團上盤膝坐下,陳平雙目微閉的思量起來。

  頂級拍賣會牽涉到積分的交易,因此所有的拍賣品都不接受私人寄售。

  想出手寶物,就要提前賣給九宗。

  而九大金丹宗門這次拍賣的東西,正如許帆暨所講,共計一千兩百五十七件。

  當中包含的種類五花八門,至少有十幾種令陳平頗為心動。

  比如二道紋的清虛化漏丹,四階的清靈木,兩塊五階礦石等等……

  另外,五件壓軸品中,除了星象精露,還有兩種引起了他絕大的興趣。

  一門玄品上階的身法秘術,以及一顆四品丹藥。

  那門身法秘術是三絕殿的鎮宗秘術之一,名曰龍鷹步。

  由上一代的殿主專研數百年所創,跟腳脫胎于曾經的護宗靈獸水玄龍鷹。

  完整的龍鷹步共有四層。

  本次拍賣的只是前三層,但配套了幾枚感悟珠,起拍價格為兩千積分。

  對這門龍鷹步,陳平還是十分眼熱的。

  他目前不缺防御、攻擊的手段,唯有速度身法,一直是他的弱勢。

  魔羅遁影步的品質雖不在龍鷹步之下,可功法殘缺嚴重。

  自從元丹后,已漸漸跟不上他的需求了。

  而魔羅血爆術,近數十載來,他更是一次都未用過。

  代價大,提升的實力微乎其微,限制死了此術的發揮。

  將魔羅禁咒的后半篇補全,大概也是癡人說夢。

  魔羅三禁咒的殘本是在天演大陸發現的,皓玉海應該沒有完整的傳承。

  至于登云馬傀儡,本身屬于外物,不如神通用的遂心應手。

  所以,龍鷹步能爭即爭。

  另一樣壓軸拍賣品,則是幽火門寄售的四品丹藥,滌塵護心丹。

  此丹也算破階重寶之一了。

  可助修士抵御心魔的入侵。

  當然,滌塵護心丹只對內魔有效,重天的外魔不會受到丹藥的影響。

  修士沖擊金丹瓶頸時,通常情況下,還沒有資格引來重天外魔的覬覦。

  此枚起拍價三千積分的一道紋滌塵護心丹,很適合他服用。

  “統統都想要,這該如何是好。”

  陳平拍拍臉頰,面色發苦的道。

  聽他說的有趣,沈綰綰眸中流光閃動,嫣然一笑。

  原本就秀麗無邊的容貌,更是剎那間風情萬種起來。

  “如今一看,星象精露出局也無關緊要了,護心丹一定得爭搶到手。”

  思索片刻,陳平目中精光四射。

  “平郎在擔憂心魔之關?”

  沈綰綰隨口一問道。

  “有備無患罷了。”

  陳平不愿多提,岔開話題的道:“那枚二道紋的絳云真丹我盡量拿下,助你晉升元丹大圓滿。”

  “謝謝平郎。”

  沈綰綰大為感動,一雙皙白修長的玉腿纏住了男人。

  自家夫君神通強悍,待她又好,還有什么可求的呢。

  “殷前輩讓你來天獸島,究竟有何吩咐?”

  陳平享受的同時,淡淡的道。

  “關于殷無忌。”

  這回,沈綰綰沒有含糊其辭,把前因后果道了一遍。

  和陳平猜測的相差無幾。

  楚若喬回宗后講述了殷無忌坑害她的過程。

  高層大都為之震怒,但顧忌老祖殷仙儀的威嚴,沒有直接派人捉拿。

  遠在望琴島的殷仙儀得知此事后,立馬傳信給浮幽城的沈綰綰。

  令她登島調查殷無忌的行蹤。

  但近期,殷無忌卻未返回古州平原,魂牌也完好無損,應該是自知犯了彌天大錯,躲藏起來了。

  “你立刻停止尋找殷無忌,不要再管了。”

  陳平眼睛一縮,神情嚴肅異常的道。

  天穹藤手段詭異,沈綰綰對上此藤,絕對難以脫身。

  “嗯,綰綰明白了。”

  見陳平暗含警告的肅然模樣,沈綰綰便知他或許知曉什么內情,但卻不敢繼續相問下去了。

  “總之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陳平摸著她的秀發,寬慰道。

  天穹藤要想光明正大的進入秘境,拋棄殷無忌的肉身已成定局。

  最讓他頭疼的是,天穹藤施展的附身之術毫無破綻,絕難分辨和堤防。

  現在,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攬月閣最近有未收到什么重大的消息,譬如邪修那邊的動靜?”

  陳平眉頭一挑,隱約其詞的道。

  “邪修陣營?”

  微微一怔,沈綰綰沉吟半晌,搖頭道:“似乎沒有。”

  陳平敲著茶幾,臉上毫無表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寶物動人心。

  在兩門天品功法的誘惑下,竇瀚海并沒有選擇大范圍的泄露。

  不過,殺了此人滅口才是最可靠的辦法。

  “綰綰,攬月閣的情報測查天下,是否方便給我提供一份?”

  陳平微微一笑,厚著臉皮的懇求道。

  “我等一眾閣主都在顧老祖那簽訂了魂契,一旦主動破壞規矩,當即會受反噬而死。”

  沈綰綰無可奈何的道。

  “哦,那便作罷。”

  點點頭,陳平沒有流露多少失望之色。

  他相信沈綰綰講的是實話。

  攬月閣的情報總量價值之大,遠非靈石能夠衡量的。

  如果不施加相應的控制手段,這些分布在各地的閣主中飽私囊起來,豈非容易至極。

  “平郎,你這次暴露了肉身境界,以師父的見識,很可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沈綰綰有些擔憂的道。

  “反正終究有這么一天。”

  陳平嘿嘿一笑,漫不經心的道。

  茍著修煉固然舒服,可漸漸走上群島修煉界的決策圈后,藏頭露尾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展露實力,攫取好處。

  是陳平未來行事的準則之一。

  ……

  距離拍賣會開啟還剩五天。

  沈綰綰、陳平兩人閑來無事,干脆一直待在了靈艦包廂內,悄悄交流著。

  “先前聽朱道友提及,綰綰你并非出身于修真世家?”

  陳平手指一劃,關切的問道。

  “不錯,綰綰的故鄉十分遙遠,在一座偏僻的小漁村中。”

  沈綰綰轉了個身,面帶惆悵的道。

  “凡人界出現地品水靈根外加天生靈體,當真是百萬無一。”

  陳平不由驚訝的道。

  其實他前世的父母也只是尋常的獵戶。

  不過,有無靈體差別還是極大的。

  “綰綰的家鄉是一處世外桃源,人不多,百來戶而已,鄰里之間以海產交易,平素親如一家。”

  “爹娘就我一個子嗣,晴天打漁,綰綰便在海邊和同伴們嬉鬧,翻翻螃蟹,堆堆海沙。”

  “偶爾從深海撈出一條色彩斑斕的小魚,綰綰都會纏著爹娘,把它帶回家養起來。”

  沈綰綰說著,臉上顯出了一絲笑容,整個人陷入了溫馨的回憶中。

  而陳平原本不樂意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往事,可看她難得流露放松的狀態,又不忍打斷。

  許久后,沈綰綰一嘆,眼神黯然的道:“綰綰對爹娘的記憶,一直停留在五歲。”

  “只記得他們待我很好,很好,相處的細節卻和風吹沙一般,越來越遠,越來越淡。”

  接著,沈綰綰目光一變,幽幽的道:“那日,隔壁的叔叔從海里網上了一只和牛犢般大的奇異囊袋。”

  “就好似放大了幾百倍的普通魚囊,眾人都趕過去看個新奇,卻不曾想,被幾個淘氣的男孩用鐵棍戳破了一角。”

  “霎時間,從那囊中釋放出一股腥臭的黑煙,綰綰耳邊全是劇痛的慘叫,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摔倒在地。”

  “后來,綰綰也陷入了昏迷,等我醒來的時候,整座小島只剩下了綰綰一人。”

  “庭院里,到處都是粘稠的黑水。”

  “往日熟悉的面容無影無蹤,綰綰驚懼之余,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時間流逝,綰綰餓了就吃島中懸掛的干魚,渴了就接雨水。”

  聽到這里,陳平不禁呼吸一滯。

  幾歲的女童,獨自在剛死了數百熟人的孤島上生活,這是一副何等絕望的場景。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碧綠的遁光從天而降,一位仿佛是從畫里走出的仙子緩緩接近,她在我的身上拍了幾下,便一臉驚喜的帶走了我。”

  “再之后,綰綰去了攬月宗,接觸了仙道。”

  “我詢問了師父,可笑的是,那股滅殺一島生靈的毒煙,竟只是一頭一階海蛙的毒囊所發。”

  “除了身懷惑心體的我避過一劫,爹娘他們都已融化在了那黑水里。”

  沈綰綰語氣沒有多大的波瀾,似乎在述說旁人的故事。

  以元丹修士的強大心境,一百多年前的殘酷經歷,已不能讓她哽咽了。

  “是師父給了我第二條生命,如今她壽元無多,平郎能否放過她?”

  沈綰綰雙目一移,帶著一絲懇求的道。

  沉默半晌,陳平搖搖頭,卻言語一轉的道:“朱道友倘若再起歹意,我必殺她為快。”

  沈綰綰欲言又止,她知道,這是道侶最終的讓步。

  ……

  五日后,驕陽明媚的未時。

  “眾修即刻退出駐地。”

  “眾修即刻退出駐地。”

  一陣陣波浪般的渾厚聲音驀然響起,并且越來越大,讓駐地里所有人都不禁愕然的望了一眼。

  街道上的修士更是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是梁真人的口諭。”

  “劍鼎宗的金丹前輩?”

  一道道身影不敢耽誤的從駐地閃出,擠向了城外。

  數十息之后,外界徘徊的修士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了一起,粗略一掃,竟都有萬人之多。

  下一刻,雙城閣位置的上空,仿佛破了一個口子,突現一片曲折變幻的漫天劍影。

  在那劍影橫空的中央,一柄丈許長的晶瑩玉劍惶惶壓來。

  每進一步,周邊就有一大片劍影融入玉劍。

  直至它完全脫離地面,懸浮一空時,體型已然暴漲至百丈大小!

  其釋放的威勢之強,縱然相隔二、三十里,都給眾修帶來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壓力。

  喧鬧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起來。

  “梁真人的本命法寶,乾坤勝邪劍。”

  駐地東南方的一處山坡上,沈綰綰一臉肅穆的道。

  “此寶是上品的通靈道器,梁真人此時維持著化劍狀態,可敵普通的金丹大圓滿。”

  陳平目中精芒一閃的評價道。

  明面上,梁英卓和他雖然都是第三步的劍修,但彼此間還是相差巨大的。

  無論是本身的境界、靈劍品質、或是對劍道的領悟程度,他全差之甚遠。

  梁英卓還掌握著一件劍類的靈寶。

  不過,陳平估摸著,以梁真人金丹后期的法力,最多只能驅使靈寶,施展唯一的一次攻擊。

  而且,梁真人絕不可能借助靈寶化劍。

  人劍合一的本質是以人御劍。

  如果劍強過人太多,修士就會徹底的與靈劍融為一體,并逐漸迷失掉本體的獨立意識。

  修煉界的歷史上,不乏這樣的慘痛教訓。

  ……

  “嗡、嗡、嗡”

  與此同時,駐地內分立各方的九艘大型靈艦靈光一爆,紛紛離地升空。

  小城中,除了不可一世的玉劍,再無活著的生靈。

  下一刻,無數銀色的符文從劍中狂涌而出,一凝之后,就聚成了一道劍鞘似的虛影,依附在表面徐徐轉動。

  “轟!”

  那玉劍仿佛被人提著一樣,輕輕一抬,剎那石破天驚,風云變色。

  方圓數十里的天空都驟然一亮。

  整片虛空,天地元氣幻化的五色光球雨點般的在四周浮現。

  然后主動的往劍內狂注而去。

  這一劍方一斬出,初始席卷的劍芒不過十余丈長。

  但在海量的天然靈氣灌注下,暴漲成了一道數百丈的弧形劍氣,并且轟鳴一聲后,一條條銀色的電弧在巨大劍光表面繚繞涌現,聲勢驚人至極。

  那空中的劍氣往下一沉,又從一道圓弧變成了半月直至滿月的形狀。

  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無窮無盡的氣浪向四面八方一卷而去,一下將雙城閣筆直劈成了兩半。

  地面上的零星建筑徹底崩潰,再也無法抵擋滾滾壓來的劍光。

  近百里內,凸起的山峰巨石猶如紙糊般的碎裂,灰塵漫天飛舞。

  緊跟著,大片銀光就一卷而至,將原先的駐地一下淹沒了,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繼續向前方滾滾卷去。

  眨眼間的功夫,駐地所在龐大區域,目光所及之處,盡是銀燦燦的顏色。

  這種駭然的攻擊天象,不過持續了一小會。

  當那柄玉劍再次一動后,漫天的劍氣就潮水般的收了回去,天空也重新恢復了原先的清明。

  凹凸不平的駐地,此刻卻變得光滑無比。

  仿佛一塊橫放的巨大玉石,視線能平整的一眼掃盡。

  一劍裂山川,斬長河的威勢莫過于此!

  如果此地事后沒有被妖獸破壞,必將成為群島人族劍修,觀摩領悟劍意的一處圣地。

  “這就是金丹劍修的恐怖?”

  “梁真人的實力,足以排進修煉界前五了吧?”

  旁觀的眾修目睹此情形,倒吸了一口涼氣。

  離的最近處,懸浮著六團五顏六色的光華。

  幾人身邊模模糊糊,看之不清。

  “時隔三十載,又見梁道友施展人劍合一,他的劍道更強悍了幾分。”

  “我等金丹初期,恐怕接不住他的隨手一劍。”

  待用著羨慕口吻的人說完,一聲苦笑旋即響徹了周遭。

  “馮道友你低估了梁道友的實力,以敖某中期的境界,硬接剛才的那一劍,也只有粉身碎骨的結局。”

  “普通金丹除非煉化了一件防御類的上品通靈道器,否則必死無疑。”

  “不愧是穩坐人族第一的宗門,鄺某聽聞攬月宗新成了一名金丹劍修,本還覺得兩宗的排名可能會變動一番,現在看來,攬月還得屈居第二。”

  “楚道友的潛力亦不低,穆某認為,內海四宗皆不可小覷。”

  “不錯,我等雙城本土的金丹,底蘊和手段皆不如內海的道友們,繼續保持謙遜和服從,方是宗門維持昌盛的出路。”

  ……

  “平郎,你也是劍修,梁真人的這一劍可是讓你收獲頗豐?”

  見陳平全程目光炯炯,沈綰綰不由輕笑道。

  “嘆為觀止。”

  陳平感慨了一句,自嘲的道:“梁前輩感悟的是正氣之劍,單純在立意上的高度,就略超過我的浩氣之劍。”

  通過剛那斬天裂地的一劍,他更加堅定了之前的判斷。

  梁英卓的劍氣傾瀉下來,若他用金丹肉身抵御,估計都撐不住幾息,就會因精血衰竭而亡。

  “你說梁前輩能邁入第四步嗎?”

  沈綰綰語帶崇敬的問道。

  “難。”

  陳平想了想,簡略的道。

  不是他在懷疑梁真人,而是客觀的事實。

  一方面劍道講究天資。

  一般天才,諸如金照恒、楚清凌等人,根本不必奢望觸碰天地為劍境。

  梁英卓的劍道天賦肯定比他強了一大截,但估計也就與金照恒半斤八兩。

  另一方面,如果不是劍靈根,要想突破到第四步,首先得擁有一門天品劍法作為身外感悟。

  梁英卓只是金丹宗門的太上長老,不大可能修煉了天品劍術。

  何況,普通天才打破瓶頸,需用大量的時間去堆積。

  如果梁真人最終邁入了元嬰境,壽元暴增至三千年,也許還有一絲半毫的希望。

  ……

  塵硝落盡的瞬間,劍影也同時消散無形,一名身材板正的老者踏空走出。

  此人兩耳奇長,身穿八卦道袍,手捧一柄玉質的六尺長劍,全身上下不帶一絲的煙火之氣。

  正是從化劍狀態脫離的劍鼎金丹,梁英卓。

  “靈艦合。”

  梁英卓聲若洪鐘的一喝,并朝九大靈艦分別一指。

  “轟隆!”

  來自九宗的九艘靈艦居然團團旋轉開來,甲板“哐當”“哐當”的四面一攤,互相首尾相連的無縫拼接為一體。

  接著,九個扇面形狀的船艙往中間移動而去,華彩綻放的同時,緩緩融合成了一座高三十丈的七層寶塔。

  這一切還未結束。

  繞著外緣的八個方向,突然冒出了十六根數丈高的光柱。

  這些光柱通體光濛濛的,分為紫、黑、紅、白、藍五色。

  一看就是精純的靈力匯聚而成,正好把中央的寶塔團團圍在了中間。

  并且每根光柱間還有絲絲霞光牽連不斷,閃動間竟仿佛渾然天成。

  “海靈之城!”

  盯著眼前的一幕,陳平呼吸一窒,滿面震驚的道。

  “平郎過譽了,以梵滄海域的通俗標準,最差勁的海靈之城,都要有兩座一攻一防的五級陣法為基礎。”

  “九宗靈艦合一之下,也不過能承載三座四級陣法而已,只能算是低級海靈之城的雛形。”

  沈綰綰聲音溫柔的講解道。

  “這種合體靈艦是什么時候打造的?”

  撓撓鼻尖,陳平毫不客氣的詢問道。

  “我等九大金丹宗門籌集數千萬靈石,調遣了五名煉舟大師,四十名普通煉舟師,前后耗時二十年,才在本次的雙城之會前,完成了靈艦的打造。”

  頓了頓,沈綰綰又說道:“這里的每一艘靈艦都是為合體準備的特制之物,以后每屆的雙城之會,都會在堡壘中舉辦。”

  “綰綰你是萬事通啊!”

  陳平嘴里夸獎著,雙目有意無意的瞟向下方。

  九艘靈艦合體,無異于一尊金丹后期的修士!

  他不眼饞那是假的。

  陷入震撼的可不止他一人。

  不知內情的修士占據了大多數。

  不敢置信過后,人人心里都產生了濃郁的安全感和自豪感。

  相比妖族,人族的最大優勢,一直是巧奪天工的器物。

  待某天,打造出一艘真正的海靈之城,踏平天獸山也并非是癡人說夢了。

  ……

  “身懷積分的道友們,抓緊時間入場。”

  梁英卓淡淡的聲音傳遍各處,接著袖袍一甩,化作一束劍光射入了寶塔船艙的第七層。

  在他之后,剩下的六名金丹老祖也接二連三的往最頂層飛去。

  跟著,九位早有準備的元丹修士分別落下,恰恰封死了船艙的入口。

  觀他們身上的服飾,可以判斷,都是來自九大金丹宗門的元丹弟子。

  “大廳票十塊中品靈石,包廂票一百塊中品靈石,各位道友注意了,每座包廂只允許進入三人。”

  幾名守衛不厭其煩的介紹道。

  “綰綰,我們走吧。”

  牽起道侶的小手,陳平身形緩緩地往甲板上落下。

  在交付了一百塊中品靈石后,兩人被一名侍女恭敬的引到了五層的某座包廂里。

  這房間不大不小,陳設簡單至極。

  在一面的墻壁上,則鑲嵌著一方黑色的凹孔。

  看上去和一塊令牌的輪廓相似。

  “前輩若是競拍中意的寶物,請先將積分令牌嵌入此孔,再用神識觸發孔位的禁制,就可以進行報價了。”

  “成功拍下某物品后,令牌里的積分將自動扣除。”

  “我們在三十息之內,會與您聯系并奉上寶物。”

  侍女微欠著身,和顏悅色的道。

  “嗯,你且下去吧。”

  陳平揮揮手,隨意賞了幾塊中品靈石。

  “多謝前輩的賞賜。”

  侍女驚喜的接住靈石,本想詢問前輩要不要特殊的服侍,但一看身旁天姿國色的沈綰綰,立馬滅了心思,自慚形穢的退了出去。

  “你對稍有姿色的女修好像都很大方?”

  沈綰綰倚著窗戶,嗔怪的道。

  “怎么會!”

  陳平翻了翻眼皮,辯解道:“我現在心情不錯罷了,碰上情緒不好的時候,沒準已經一劍劈下去了。”

  “家里的姐妹夠多了。”

  沈綰綰有意無意的提醒道。

  “咦,他怎么還在天獸島?”

  這時,陳平透過窗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眉頭旋即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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