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大商監察使 > 第五百六十五章 為什么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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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搬天穹藤的話挪為已用,陳平做的是滴水不漏。

  聽了此言,風天語倒是沒有露出什么驚駭之色。

  沉默了一陣后,他單手指向眉心。

  旋即,一束星辰般的紫光蓋上雙眸,斑斕點點灑落,使得整個人看起來神異無比。

  風天語施術的同時,陳平目不轉睛。

  下一刻,他眼睛微微一凝。

  只見風天語面向艦隊的方向,瞳孔中紫氣狂溢。

  少傾,陳平在其眼中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

  居然是在甲板上走動的顧思弦!

  苦靈根第一世的神通,望氣之術!

  陳平心中有些波瀾。

  望氣之術表面聽著類似瞳術,可勘破生靈氣息。

  但既然是苦靈根的本命神通,此術當不會只有單一的效果那么簡單。

  而且,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顧思弦足足有一千五百里之遠。

  望氣之術竟能跨越千里找到目標,當真是叫人難以置信!

  “不知此法比起瑰寶秘術差了多少。”

  陳平思量著,屏氣凝神盡量不去打擾風天語施術。

  ……

  約莫十幾個呼吸后。

  “恕小弟冒犯,陳老哥是否感應錯了,顧宗主身上是純粹的人族之氣。”

  微微一偏臉,風天語狐疑的道。

  “絕……不可能!”

  硬著頭皮,陳平的語氣斬釘截鐵。

  同時,他心念急轉起來。

  莫非是天穹藤當初故意誆騙他?

  還是數十載間,顧思弦隱藏的更深或是把異族氣息清除了出去?

  不過,無論怎樣,忽悠到一半的陳平騎虎難下。

  只能裝作一臉高深的樣子。

  “要不陳老哥再用一次前世掌握的那種秘術?”

  沉吟片刻,風天語抱拳道。

  “本座秘術每每施展,都要消耗不菲的壽元之力,信不信由你。”

  陳平輕輕一嗤,淡淡的道。

  他只是一個小假丹奪舍,擁有的最強瞳術還是玄品,試個木錘啊!

  “那容小弟再探一次。”

  眼神懷疑的在陳平臉上看了又看,風天語抿抿唇,渾身法力忽的變得沸騰,并通過經脈往雙眸中注入。

  瞬間,一股更加璀璨的紫光令人難以直視的爆起。

  方圓千里內的一切物質,清晰呈現。

  顧思弦的倒影略一模糊后,竟轟然崩塌。

  一張深灰色,猶如錯綜復雜樹莖般的大網突然盤升。

  仿佛具備著生命,在原地扭曲不定。

  “陰煞之源?”

  風天語面色一寒,低喝道。

  “不錯。”

  雙手倒背,陳平表面淡定,實則內心震撼。

  陰煞之源乃是高階陰煞脈的起源之氣。

  比普通的陰煞之氣稀有百倍。

  此物蘊含著巨大的煞靈力。

  上古時期,曾有修士另辟蹊蹺,借助陰煞之源突破大境界瓶頸,效果竟只比化嬰丹弱了一籌。

  于是,效仿者越來越多。

  然而,隱藏的風險也隨即而至。

  利用陰煞之源突破的修士看上去和同階無異。

  可神魂和意識早已受到此物的莫大影響。

  隨著修為的增高,性格將變得嗜血多疑,最終被煞氣控制,淪為一具沒有本體意識的殺戮軀殼。

  簡單描述,和外魔入體極為相似。

  二十萬載前,梵滄海域就曾爆發過由陰煞之源引起的災難。

  三位金丹大圓滿聯手找到了一條五階的陰煞脈。

  并從中提取了三份陰煞之源。

  而且,這三人機緣逆天,竟一同成就元嬰之身。

  好景不長。

  陰煞之源的副作用在短短數十載內同時發作。

  三大元嬰悉數被陰煞侵蝕本心,在海域肆無忌憚的殺戮。

  那年盛夏,生靈涂炭。

  千萬凡人以及十數萬各階修士遭到毒手。

  連元嬰宗門都被滅了一個。

  最終,附近海域的大勢力通力合作,耗費數年時間,才將那三名元嬰一一斬落。

  這一沾滿鮮血的歷史事件,被后人稱之為“煞魔之災”。

  從此,高階修士談及陰煞之源,都會面色劇變。

  大部分的宗門,也將此物列入禁忌。

  之后的歲月,利用陰煞之源突破的修士越來越少,漸漸消失匿跡。

  原因不過其二。

  首先,陰煞之源本身是一件奇珍異寶。

  五階的陰煞脈都不一定能衍化出世。

  而六階的陰煞脈翻遍梵滄海域也找不到一條。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在修煉界一眾老牌勢力二十萬余載的大力宣傳下,使用陰煞之源后的副作用,高階修士幾乎已人盡皆知。

  縱使成了元嬰又如何?

  被陰煞侵蝕入神魂,等于壽元也進入了倒計時。

  除非是心有大恨執著于復仇的金丹大修士,否則誰敢以命換命。

  “為什么呢?”

  陳平完全想不通。

  顧思弦雖卑鄙陰險,但道心堅定異常。

  為何在身上引入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也是一千的東西?

  莫非他對日后抵抗陰煞的控制有十足把握?

  似乎可能性不小。

  否則以他的心機之重,實在沒理由煉化陰煞之源。

  ……

  “陳老哥的底蘊小弟委實拜服,若不是全力施展望氣之術,小弟根本發現不了。”

  法術釋放的紫色靈光閃閃爍爍,風天語敬佩不已的感嘆道。

  “大圓滿不一定是半步化神,你雖是苦靈根轉世,但要走的路還很長。”

  陳平面無表情的指點道。

  “陳老哥說的是,話說小弟先前的提議如何?每二十年交換一回金丹之氣。”

  點點頭,風天語手中印訣一散,玄異頓時隱去。

  “外海的修士果然一個樣!”

  見風天語即便得知顧思弦的異常,仍漠不關心的樣子,陳平不由氣結。

  不過,想想也是如此。

  無相陣宗占據的地盤遼闊無邊。

  在其眼里,群島修煉界還不如麾下的某片小海域。

  深淵怎么折騰,策劃著什么陰謀都無所謂。

  指望他們悲天憫人,純粹是想太多了。

  唯有本土的人族,才對群島海域夾帶著一絲割舍不掉的感情。

  “你覺得顧思弦的陰煞之源是他自己獲取的,還是深淵黑手與其的交易之物?”

  陳平態度強硬,又把話題引到之前。

  “小弟怎知曉實情。”

  無辜的揉揉鼻梁,風天語苦笑道。

  他對顧思弦的異樣,基本是持著無所謂的態度。

  因為深淵再強,也很難與陣宗抗衡。

  顧思弦縱使淪為深淵棋子又如何?

  他難道還敢暗地里謀害陣宗的真傳不成。

  “顧思弦召集道友們對付麒麟尸,未必是居心叵測,但我等也不得不防。”

  陳平眼睛一瞇的道。

  “嘿嘿,陳老哥如今是金丹后期,恐怕普通的元嬰初期也拿你沒什么辦法了。”

  摸摸下巴,風天語略帶恭維的道。

  這種直接試探的問題,陳平自是不會回復,緩緩的道:

  “金丹之氣我現在就可交換給你,但你必須先讓我踏踏實實。”

  接著,他傳音過去,把偶遇招邪并被勒索,最后不得不祭出令牌保命的事道了一遍。

  當然,刻意略去了梁英卓。

  陳平此舉是為了弄清風天語和胥道青的關系。

  “上一世,我和他之間情同手足,幾如生死之交。不然以我那時的心智,怎么可能轉世在無相陣宗,并把身份告知于他?”

  “但我至今還未恢復兩世記憶,以往的事卻是一片模糊。”

  “實不相瞞,今世我只和他單獨見過一次,還摸不清他的態度。”

  “人心善變,誰能預料結局?”

  沉默良久,風天語目露復雜神情的道。

  “簡直白說一通!”

  陳平心下暗罵,他才懶得理會風天語的多愁善感。

  他只想知道,助風天語修煉苦靈根神通,會不會成為胥道青的眼中釘。

  既然風天語言語不詳,他該為自己考慮了。

  深淵平息后,就去廣闊無邊的梵滄海域。

  然后潛修至元嬰,再暴露行蹤的話,多少也有了幾分自保能力。

  ……

  接下來,兩人交換了六百絲金丹之氣。

  風天語這回拿出的是四塊五階礦石。

  看在他前世的面子上,陳平勉為其難的接受。

  其倒是貪心不足的想索取更多,卻被他一口拒絕。

  仙裔族傀儡也要以金丹之氣溫養。

  事關自身神通的長進,肯定比任何一切都來的重要。

  “對了,你那什么望氣之術,非苦靈根修士無法修煉嗎?”

  陳平故作好奇的道。

  “陳老哥你身懷各種強悍秘法,所謂在精不在多,小弟的法術對你沒有絲毫用處。”

  微微一愣后,風天語眼里閃過一絲警惕之色。

  “苦靈根難得一見,本座隨口問問罷了,風道友莫放在心上。”

  陳平蔑笑一聲的道。

  不舍得便算了,他根本就不在意。

  跟著,他神色一正,嘴唇上下動了動。

  “妙啊!”

  風天語眸光一亮,拍手叫好。

  “顧老鬼,本座也要算計你一把!”

  陳平嘴角泛起一道陰森的弧度。

  ……

  三艘大型靈艦頭尾并列,漂浮于海面。

  其中一條淺白色的靈艦上,赫然懸著一面刻印有“攬月”二字的旗幟。

  明顯,這是攬月宗的財物。

  深夜,此靈艦的某座大型包廂中依舊燈火通明。

  一張白玉桌旁,四名男子分邊而坐。

  壺里的靈茶“滋滋”冒著熱氣,伴隨靈光陣陣。

  這四人的身份可俱是非同一般。

  陣宗真傳風天語,攬月老祖顧思弦、楚清凌,另外一人則是新晉的金丹后期修士,陳平。

  方才,風、陳兩人攜手歸來,著實讓顧思弦大感驚訝。

  畢竟他已很久沒見過此人了。

  不過,顧思弦微微一尋思,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陳道友近年在幽火門海域名聲大噪,單槍匹馬連滅十幾支陰靈大軍,想必是湊齊了兌換虛妄寶丹的戰功點。”

  “可惜,舒真君此去天獸島還沒返回,陳道友怕是要心急難耐了。”

  和聲細語的笑著,顧思弦起身,親自為陳平沏了一杯價值高昂的靈茶。

  “哪里,陳某的心態一向很穩。”

  陳平不動聲色的道。

  同時,他暗藏的忌憚之意也瘋狂上涌。

  恨不得立馬宰了這三言兩語就猜中了他意圖的老陰人。

  “陳道友的修煉速度實在令楚某汗顏。”

  再次感應了一下陳平身上的法力氣息后,楚清凌頗為吃味的道。

  想他堂堂地靈根,宗門大力栽培的金丹種子,也才剛剛如突破到金丹中期。

  可面前的陳平,論背景遠不如他,竟一直把他甩在身后。

  但隨著陳平的威名漸盛,本土的同道們基本習以為常的接受了。

  “元嬰不成,修煉速度快又有何用?”

  陳平沖楚清凌一笑,淡淡的道。

  “好能裝啊他。”

  一旁的風天語臉皮微微一抽,硬是憋住了笑意。

  其實陳平的自傲,在他看來十分合理。

  這種奪舍修士,很大概率都能修回以前的境界。

  區區元嬰瓶頸,絕對鎖不住此人。

  “海昌真人近年所行之事,不愧為正道表率,舒真君親口封的鎮邪將軍!”

  顧思弦適時的捧了一句。

  陳平到處滅殺陰靈,間接救了不少修士。

  這些人對他自然是感恩戴德。

  “過獎。”

  抿了口茶,陳平皮笑肉不笑的道。

  人心就是如此的奇妙。

  以往壞事做盡也沒關系。

  只要你偶爾做了一件善事,給外人帶去的好感便會無限放大。

  反之亦然。

  比如梁英卓。

  如果某天他殺了幾個無辜之人,先前建立的名聲再好也沒用,將立馬一落千丈。

  “聽說顧道友發現了麒麟尸的蹤跡?”

  隨便寒暄過后,陳平神情一凝的道。

  “幽火門海域曾有謠傳,陰靈大軍中隱藏著墨麒麟尸,可誰都沒有親眼見著。”

  點點頭,顧思弦慎重的道:

  “大概半月之前,顧某安排在望琴島的探子發信給我,透露正面戰場上,出現了一頭五階的墨麒麟臂!”

  “此尸率領陰靈大軍圍攻望琴丹宗,水玄龍鷹僅僅一個照面就身受重傷。”

  聽到這里,陳平眉頭一皺,心存懷疑的道:

  “五階墨麒麟臂若在望琴島現身,以丹宗的實力,怕是堅持不了半日。”

  在場幾人,唯有他最清楚麒麟殘尸的威力。

  就算晉級金丹后期,他都沒把握與之一戰。

  何論大小貓幾只的望琴丹宗!

  正面對抗,無金丹大修士的協助,丹宗休想扛住壓力。

  “丹宗的幾個金丹自是不堪一擊。”

  顧思弦毫不客氣的譏笑一聲,話鋒一轉的道:

  “但中途從望琴島飛出了一名使用琵琶法寶的女子,正是那位道友勉強擊退了麒麟尸!”

  聞言,陳平第一反應那女子就是貫倪兒的至親。

  一直杳無音訊的琵琶女。

  能打退麒麟臂,至少是頂級的半步五階。

  看來,這么多年的修煉,琵琶女的實力又有大步增長。

  “貴宗的情報系統無孔不入,難道都不認識那位女道友?”

  陳平又問道。

  “群島雖小,但各處的靈山數不勝數,若是一心避世不出的金丹散修,顧某還真不一定清楚。”

  “而且萬一是外海的道友,那本宗更是無法提前收集情報的。”

  顧思弦解釋著,繼而唏噓的道:

  “能修煉到那一步的散修,有一算一身懷天大的機緣,兩千多年前的那位本土元嬰前輩,就是明證。”

  轉著手中的茶杯,陳平沉默了下來。

  梁英卓成功結嬰,他未和人泄露一字。

  這亦是真君的叮囑。

  群島人族越弱小,深淵就越肆無忌憚。

  梁英卓隱匿蹤跡,或許能有出人預料的收獲。

  “顧道友近日與哪幾位道友聯絡上了?”

  陳平淡淡的道。

  “顧某讓宗門的幾位長老四下搜尋,也只聯絡到了附近的風道友,但如今陳道友你意外匯合,我等便有極大的勝算了!”

  顧思弦興致勃勃的道:“舒真君走前曾吩咐我,如果望琴島陷入危機,定要及時救援。”

  “順帶滅了麒麟臂,各位道友也能一同瓜分海量的戰功點!”

  聽了這話,陳平一肚子的無語。

  因為擊殺五階尸族,是沒有戰功點顯示的。

  顧思弦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再等等,師叔最多十天半月就會回來。”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風天語突然插話。

  “舒前輩與你聯系上了?”

  顧思弦臉色一喜,忙不迭的道。

  “反正繼續等就是。”

  話音落下,風天語推開石門,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不負所托,貴宗的褐龜傀儡已修復完畢。”

  將儲物戒拋給顧思弦,陳平閃身溜走。

  這傀儡里的能源已經耗空。

  他可不想看顧思弦面如寒霜的樣子。

  ……

  挑了一個包廂入住,陳平面無表情地關上石門。

  剛剛一番接觸,顧思弦表現的毫無破綻。

  尤其是聽到舒穆妃即將回歸的消息后,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當然,高階修士的演技不可輕信。

  換位而處,他陳平能做的更逼真。

  至于舒真君人在哪里,什么時候能回攬月海域,風天語壓根一無所知。

  兩人的目的,只是為了試探顧思弦。

  如果此人準備在舒穆妃回來前有所動作,應該要迫不及待地進行了。

  這段日子,就是他暴露馬腳的時候。

  “顧道友,你可休怪陳某無情。”

  陳平面龐上的冷厲之色一閃而逝。

  風天語的信口胡謅,壓根不必負丁點的責任。

  半個月一到,顧思弦還無異動的話,他和風天語就會聯手拿下此人,強行搜魂。

  扼殺風險一向是他的行事作風。

  而一切的后果,全由風天語一人獨攬。

  陳平只需免費提供下一次的六百絲金丹之氣。

  所以,顧思弦的結局已經注定。

  一想到其記憶里有攬月宗萬年積累的各種秘術和情報,陳平不由咧嘴一笑。

  私心嘛,自然是有點。

  但于公而言,顧思弦的身份、地位都是群島頂級,在與深淵決戰前,若不挖出他身上的秘密,陳平寢食難安。

  ……

  十天時間匆匆流逝。

  三艘靈艦依舊停在原地,隨浪飄游。

  這期間,陳平雖一步未出,可心中的機警遠超任何時候。

  一是要監視顧思弦,其二是預防隨時發生的危險。

  仗著遁法的強大,他已有了和五階初期生靈周旋的資本。

  很多看起來冒險的舉動,其實算不上危機四伏。

  但令他頗為失望的是,顧思弦也一直待在密室閉關,苦修秘術。

  表面、暗地里似乎風平浪靜。

  “煉極恨劍心,融陰煞之源,這樣對他人對自己都無所不用至極的修士,萬萬不可按常理推測。”

  陳平目光一閃,暗暗的道。

  顧思弦越是不露破綻,他反倒愈加不安。

  終于,距離半月之期只剩兩日后。

  陳平偷偷聯絡風天語,再一次確認動手的細節。

  一定要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封住顧思弦的法力和魂魄,以防他自爆。

  ……

  然而,第二天海上濃霧還未退去之際,一股強悍的神識忽然掃中靈艦,并光明正大的籠罩四方。

  “人魂,而且遠遠超過元嬰初期!”

  密室里閉關的陳平心中一揪,立馬模糊的判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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