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繡南枝 > 第二百零三章 死了,她就是太后
  考慮蕭睦突然猝暈,情況過于危急,整個太醫院的都來了!

  御醫們急匆匆跑來,在踏進水月臺那刻,紛紛面色各自微變,只因場面過分荒唐香艷,但情況危急,也只能一個個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輪番醫治,直到第二天天亮,蕭睦也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富嶺第一時間向皇后稟報此事,以陛下龍體欠安為由,取消早朝。

  結果,整整一天一夜,蕭睦還沒有醒來!

  按照慣例,帝王如此病危,是要通知皇子、王爺們前來探望的。

  溫言斐也第一時間將此事講給了蘇南枝聽。

  蘇南枝修剪鈴蘭花葉的手微頓,幾乎是有些震驚:“陛下當真……今天也沒醒?”

  “日夜笙歌,常年飲鹿血,每夜點媚香,加之年歲已大,確實如此。御醫到聚月宮時,陛下還在行那事……”

  “荒唐啊……”

  蘇南枝將剪下來的花葉,盡數扔去窗外,“陛下猝暈,身體越來越不好,江山沒幾年就會易主。七王九王、其他皇子,會爭的頭破血流,前路荊棘,我得快點報完仇,從這爭儲亂局中抽身出來。”

  爭儲,搶帝位,向來是腥風血雨。

  前世,蕭瑜可是血洗了皇室,一個皇子都不留,直接斬草除根!

  “言斐,若你想要離開,我隨時可以放你走。”蘇南枝嘆口氣。

  “我無牽無掛,孑然一身,不過是無根浮萍,隨波飄搖罷了,在郡主身邊,反而會有家的感覺,雖然危險,卻也安心。”

  蘇南枝忽然想到了什么:“帝王急病,按照慣例,是不是王爺、皇子、公主都會回京探望?”

  “是這樣的。”溫言斐似乎是猜出她的想法,眸子晦暗了幾分,還是將實情告知:“攝政王也會回京。”

  一時之間,屋子里靜的落針可聞。

  銅爐里銀絲炭燒的噼里啪啦響,像是燒在了蘇南枝心上。

  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攝政王,何時到京城?”

  “不眠不休趕回來,也要兩天后的早上。”溫言斐牽強地勾出一抹淡笑。

  “嗯……”蘇南枝點頭。

  這一次。

  蕭睦病的要比從前都要重些,足足昏迷了兩天兩夜!

  兩天后。

  天剛亮時,鳳鸞殿寢宮內,并未點燈,宮女全隔在門外。

  灰蒙蒙的屋中,左如月穿著一襲輕薄如紗的單薄白裙,躺在貴妃椅上,雪嫩的手腕抻著太陽穴。

  饒是四十多歲,因為常年錦衣玉食、保養得當,皮膚也依舊光滑細膩,她懶懶斜躺著,白紗輕貼身體,顯出凹凸緊致的曲線,緩緩地罵了一句:“不省心的老東西。”

  從黑暗的屏風背面,走出來一個戴著金色惡龍獠牙面具的男人,穿著純黑色毫無花紋的燕尾服勁裝,腰配絕世好刀,從手背略微起皺的皮膚狀態判斷,年齡在四十出頭,可他身材魁梧健碩,不瘦不胖,又像個二十出頭的壯小伙。

  男人輕步走去,站在左如月身后,用手替她輕輕按摩太陽穴、肩頸。

  舒服的力度讓左如月略微放松了些,男人按到她手肘穴時略微用力,她身心暢快地呻吟了一聲,感慨道:“你比云梔按得好,云嬤嬤上年紀了,有時候不分輕重。”

  “自你及笄起,我便跟在你身邊,到底也是幾十年了,按了那么多次,閉著眼睛也能按好。”

  “宋晨云,你說你啊……當年在左家時,我買你做護衛。但以你的武功才學,考個功名也不是問題。你偏偏縮在本宮背后,當年了三十年謀士、暗衛,不覺得虧嗎?”左如月待他,就像對待多年老友那樣。

  “不虧。”宋晨云簡單回她兩個字。

  窗外天光漸漸亮了起來,宋晨云將左如月一頭長發放在掌心,拿起象牙梳,給她梳頭、綰發、戴發簪,用螺子黛給她描出精致好看的眉型。

  “你畫的眉,比云嬤嬤畫的好看。”左如月欣賞地點點頭。

  “要天亮了。”宋晨云默默地退回屏風背面,離開了。

  云梔也恰好走了進來:“皇后娘娘,老奴已經將子珊公主放出去了,她眼下和其他皇子公主一起在乾清宮盡孝。”

  蕭睦生病,作為嫡公主的蕭子珊,不可能不被放出來。

  提到蕭睦,左如月冷哼一聲:“半截入土的老東西,不省心啊,早死兩年多好,早死兩年,子炎便可登基了,子珊也不必和親。”

  蕭睦是和一群浪蕩女子,正在床笫之事時昏厥的,說出去都嫌丟人。

  這把年紀了,玩的還挺花。

  該死的老東西……

  左如月當上太子妃,再到當皇后,和蕭睦做夫妻的這些年,蕭睦從來只是把她當做姐姐的替身罷了。

  就連床笫之事上,他也會喊姐姐的名字,這些年,左如月一直在模仿姐姐博取帝王憐愛,直到手握大權,坐穩鳳位,讓兒子當上太子,她才沒有使盡手段討好那個老男人。

  細數來這兩年,她和蕭睦只做過兩次房事。

  那個老東西啊……

  趕緊死吧。

  死了,她便是太后了。

  左如月穿好無邊尊貴的鳳袍,在即將天亮前,趕到了乾清宮,滿臉關懷憂慮地坐在龍床上,替昏迷的蕭睦掖好被角,眼圈紅紅道:“陛下啊,你可要快點醒過來啊……你若有事,讓臣妾怎么辦啊?”

  說著,她就帶頭哭了起來。

  三宮六院的妃嬪,還有跪滿地上的皇子公主,也吚吚嗚嗚地抹眼淚。

  大家都各懷鬼胎,但哭的十分默契。

  此時。

  百里之外的西城門。

  一支輕裝趕回京城的馬隊,余曄為首,掏出了塊純金令牌,四周守城兵全部跪下行禮。

  蕭沉韞一襲墨黑華袍,面冷如霜,騎著汗血寶馬,令人生出無邊畏懼。

  他坐在高頭駿馬上,便有一種尊貴至極的壓迫感。

  在城門角落里,有一個女子身穿黑裙,頭戴黑色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她自以為藏得很好,可那匹汗血寶馬卻驀然驟停。

  蘇南枝連忙將黑色兜帽拉下來,完全遮住整張臉,視線下移,眼觀鼻鼻觀心地看著腳尖,往前離開。

  那汗血寶馬四蹄,緩緩踏了過來,男人居高臨下,口吻冷淡:“就這么討厭本王?見了本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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