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 第二十八章 楊景林起疑心
  費景庭一覺起來,探查了下丹田氣海,發現只恢復了一小半。

  哎,這靈機斷絕的天地,想要恢復個真氣也得費個好半天光景。

  默念一聲‘簽到’。

  “叮!簽到獎勵宿主柑橘一箱,物品已存入隨身空間。”

  柑橘?好吧,這回還是水果。

  起身洗漱,出門去吃早餐,到了常去的早餐攤位,老遠就瞧見李志章那寬碩的身形大馬金刀地坐在那里。

  “喲,李巡長?好巧啊。”

  “誒?費老弟,快來快來!”李志章心情很不錯,笑著招呼費景庭過去,又沖著攤主喊道:“這是我弟弟,今兒這頓算我的。”

  費景庭推卻一番,卻耐不住李志章的好意,只得應了下來,點了老豆腐與雞蛋果子。

  等吃食端上來,費景庭問道:“李巡長,一大早就這么高興,這是有好事兒?”

  “嘿嘿,昨兒晚上辦了個案子,署長看我表現好,放話說找機會再給哥哥我升一升。”

  李志章是巡長,再往上就是巡官了。北洋時期的警制比較混亂,此前聽李志章說年內還要改一改,不過普通警員的天花板就是巡官,再往上基本上都是真正的官員了。

  “喲,這可是好事兒,那兄弟我就提前恭喜李巡官了。”

  “別跟哥哥我客套,這不還沒準信兒呢嘛。”李志章吃了口煎餅,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壓低聲音道:“老弟,你猜猜昨兒晚上誰落在哥哥手里了?”

  “嗯?難道是哪位遺老遺少?”

  費景庭倒不是瞎猜,這群躲在租界里的遺老遺少可不消停,前幾年剛鬧出過復辟的鬧劇,這陣子又琢磨鬧幺蛾子,據說跟日本人走得很近。

  “不對,得嘞,我還是告訴你吧,蔣振鴻!知道誰是蔣振鴻嗎?廳長楊景林的親外甥!”頓了頓,他又道:“而且這下令抓捕的還是楊景林本人。”

  “嘿嘿,你是沒瞧見啊,楊邦子都氣炸了,也不知蔣三癩子是不是偷了楊景林姨太太,那一通好打!暈過去涼水潑醒,醒了再抽暈過去,來來回回,那蔣三癩子好懸沒死在那兒!”

  費景庭心里偷著樂,心說蔣三癩子這回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這一頓早餐吃得費景庭心情愉快,不論李志章怎么牛皮吹上天,他都適時的感嘆一番,好好的當了一回捧哏。

  李志章也覺得還是跟費景庭聊天愉快,要不怎么說人家是文化人呢,每次自己賣關子人家都極其給面子,可比沒事兒拆臺的二大伯強多了。

  吃過早餐,李志章急著回警署看熱鬧,費景庭琢磨著趕緊去一趟布莊吧,關熙怡估計這會兒還在提心吊膽呢。

  回家取了自行車,費景庭逛蕩著到了布莊,打眼一瞧,那門板依舊落著,眼看都八點鐘了,關記布莊依舊沒有落門板開門的意思。

  他騎著車轉到后面,從后門翻過去,走到鋪子后門敲了敲。過了半晌,關熙怡那緊張的聲音傳來:“誰呀?”

  “是我,開門吧。”

  “景庭?”

  門栓拉動,須臾間門扉左右二分,關熙怡左右看了眼,隨即急切的道:“你怎么來了?我昨天給你留的信你沒看?”

  “看了啊。”

  “看了?看了你怎么還來找我?哎?你怎么……”

  費景庭擠開關熙怡,慢悠悠的踱步進了鋪子里。

  “哎呀,你這人怎么不聽勸呢!”

  費景庭看她著急上火的樣子煞是可愛,又不忍繼續逗弄她,便說道:“放心吧,那姓蔣的從今往后是沒空來騷擾你了。”

  “嗯?”

  “我聽鄰居說,昨兒晚上蔣振鴻惹惱了楊景林,楊景林派人直接把蔣振鴻從家里抓了過去,打得死去活來,這會兒還沒放出來呢。”

  “真的假的?”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關熙怡拍拍胸口長出了口氣,隨即雙手合十道:“菩薩保佑,這惡人總算有人收拾了。”頓了頓,又有些不放心道:“那過后他要是再被放出來,又來找我麻煩可怎么辦?”

  費景庭道:“這次鬧的事兒不小,估計他是出不來了。”

  關熙怡暗自擔憂了一陣,旋即想到,不管怎么說眼前這一關就算過了,過后的麻煩過后再說。

  她隨即又有些惱火,嘟囔道:“早知道這樣,我就先讓劉嫂、順子留下來等一等了。”

  費景庭道:“就當給你自己放假好了,你也好些天沒休息過了吧?”

  “嗯。”關熙怡高興起來。

  她湊到費景庭身旁坐下,柔聲詢問:“這么早過來,吃過了嗎?”

  “吃了。”

  “哦,那……”

  費景庭怕這女人拉著自己去忙別的事,緊忙道:“要不然你給我量下尺,回頭我定做幾套衣服?”

  “好啊。”她笑著起身,拿了軟尺過來,說道:“我不但會量尺,還會裁衣服呢。”

  “是嗎?夠心靈手巧的。”

  “也就還行……到時候做出來不好看,你可別嫌棄。”

  說話間,軟尺繞過費景庭的腰,軟尺緊了緊,旋即關熙怡整個人在費景庭后背輕輕貼了下,若即若離。

  什么意思?又要考驗干部?

  就聽關熙怡低聲說道:“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么過來的。心里煩得很,生意又被人卡了脖子,吃不好、睡不好的,有一陣我都想著干脆關門,然后找個人嫁了算了。”

  “呵,現在不是都過來了嗎?”

  “嗯,自從認識了你,總會有好事發生呢。”

  費景庭不說話了,有些事沒必要告訴關熙怡,只要她平安喜樂就好。

  鋪子里一片靜謐,關熙怡似乎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曖昧,她隨即起身,又悶著頭給費景庭量了尺。

  之后還沒話找話,詢問費景庭要什么款式的衣服,還打算給費景庭做兩套中山裝。

  中山裝?開什么玩笑!津門可是北洋地頭,在這地方穿中山裝,要不了多久就得惹上麻煩。

  費景庭拒絕了這一提議,只說做兩套換著穿的就好。

  ………………………………

  警署。

  楊景林翻看著報紙,津門晚報上連載的《天龍八部》他是每期不落,回到家還讓四姨太謄抄起來,留著他無事的時候翻看。

  連載的幾千字剛看了一半,敲門聲響起。

  “進!”

  手下推門進來,恭敬地將一疊文書遞過去,說道:“廳長,看門老頭跟杏兒姑娘的口供都在這兒了。”

  “嗯。”楊景林點點頭,接了過來。

  到底是自己親外甥,別看昨晚楊景林氣炸了,可想到自己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楊景林到底還是沒打死蔣振鴻。

  這蔣振鴻一番哀訴,賭咒發誓事情不是他干的,還說杏兒跟看門的李老頭都可以作證。楊景林氣消了一大半,自己琢磨著也有些不對。

  蔣振鴻是有些混蛋,可這混蛋能混得這么滋潤,還不是靠他這個當廳長的舅舅?這混賬沒理由跑來自己家鬧這么一出啊。

  于是乎命令一下,不過一上午,躲回家的杏兒與李老頭都被提到了警署。

  聽說出了事的賬房也找上門,說一早就發現剛收上來的租金沒了蹤影。楊景林下了死命令,一番拷打,杏兒跟李老頭是問什么說什么,就差把小時候尿床的事兒說出來了。

  倆人口供一比對,出問題了。

  李老頭說蔣振鴻昨天半夜出了門,而杏兒則說蔣振鴻一直待在房間沒出門。

  倆人證詞對不上,干脆讓倆人當面對質。可對質一番,依舊各執一詞,孫老頭還說,蔣振鴻昨夜是坐了黃包車走的,那黃包車的車夫孫老頭認識,不信可以找來對質。

  得,那就找吧。

  黃包車車夫找到,說辭的確跟孫老頭說的一樣。可杏兒依舊堅持原本的證詞。

  再有,蔣振鴻是被抓走的,杏兒跟李老頭跟著就跑了,那一箱子大洋那么沉,連箱子快五百斤了,就算杏兒跟孫老頭加一起都弄不動,那箱子大洋又是怎么沒的?

  疑點重重啊,楊景林也是從小小的巡警一步步升上來的,經手過不少案子。證詞矛盾,疑點頗多,楊景林本能的覺著個中另有隱情。

  沉思了半晌,他干脆起身道:“走,去看看那混賬!”

  手下一聽這稱呼從‘孽障’變成了‘混賬’,就知道蔣振鴻八成是過了這一關。

  手下一眾人等前頭開路,引著楊景林進到牢房,楊景林抽出白手套捂住口鼻,看了眼血肉模糊的蔣振鴻,低聲道:“把他提出去,換個地方問話。”

  “是,廳長。”

  兩名手下一番忙活,將蔣振鴻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里。

  蔣振鴻一見面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舅舅,我冤枉啊~”

  “行啦行啦,”楊景林不耐煩地一擺手:“你站好嘍,我有事兒問你。”

  “不是……舅舅,我發誓,我昨兒晚上真的就是在家睡覺來著。我要是撒謊,出門讓馬車碾死,下雨天讓雷劈死,喝涼水直接噎死,吃……”

  “我讓你站好!”

  楊景林一聲吼,蔣振鴻頓時消停了。

  楊景林喝了兩口茶,開口問道:“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人了?”

  “得罪人?不能啊,舅舅你知道,我這人一直……”

  “說實話!”

  蔣振鴻想了半晌,也沒想起來自己得罪的人里,誰有這樣的能耐來整治自己。

  他蔣三癩子的名號不是白叫的,這些年欺男霸女的事兒沒少干,就算有不甘心的人家往大了鬧,最后也不過是賠錢了事。

  誰有這么大的能耐,能找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甚至連舅舅都能看錯的人來陷害自己?這踏馬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啊,多大仇多大怨?

  “也……也沒誰啊?”蔣振鴻開口,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

  “你再好好想想……算了,你最近得罪誰了?”

  “最近……最近倒是想著逗弄逗弄開布莊的小寡婦。”

  “具體點,哪個布莊?那寡婦又叫什么?”

  “關記布莊,那寡婦叫關熙怡。”

  “關熙怡?”

  這名字略有耳聞,好像是跟大公子的二姨太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可大公子老老實實當著寓公呢,會為了一個關熙怡能弄出這種事來得罪自己?

  再說了,昨晚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鬧事的人的的確確就是蔣振鴻的樣子。

  一時間想不出究竟,楊景林一招手,手下湊過來低聲道:“廳長?”

  他吩咐道:“你去查查關熙怡,看看那寡婦都跟什么人來往。”

  “是,廳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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