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 第三百五十八章 有了
  黃邃之的肉身安葬的很順遂,不過一口棺材,隨意選了處山坡。既無香燭紙錢,也無供奉祭品。

  那些東西不過是生者對死者的寄托,可既然是黃邃之轉生寄魂,死不死的還不好說,所以便一切從簡吧。

  回返津門之后,費景庭與漸行漸遠的黃明睿分道揚鑣。此后平靜了一些時日,冬去春來,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費景庭又去了一趟密云。

  便在李家宅子的巷子口,費景庭找了個攤子吃了一碗羊雜湯。吃罷了優哉游哉進到巷子里,離得老遠便聽得李家宅子里傳來嬉笑之聲。

  “李老太,要說你也是個有福氣的,小東旭三年不張口,張口就能說明白話,我看吶,長大了一準聰明伶俐。”

  李老太笑呵呵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了。這孩子啊,打消就發愣,我跟他爺爺還以為是傻了,哪想到突然就聰明了。”

  費景庭聞言略略頓足,傻小子突然能開口說話,這是轉生寄魂成功了?

  眼見門內的李老太與一中年女子看過來,費景庭笑了笑,邁步走過。轉了一圈兒,費景庭從院子后墻潛入,施了個隱遁法,瞧瞧溜進了宅子里。

  尋了一圈兒,便在東廂房尋到了那三歲的孩童。早春時節,那孩子穿著開襠褲,胡亂揉著面團,而后放在爐火上炙烤。

  費景庭驟然現身,輕輕咳嗽了一聲:“黃道友?”

  那孩子嚇了一跳,轉頭看過來,眨眨眼:“你是誰?”

  “額,你不認識我了?”

  “從沒見過。”那孩子吸了吸鼻子,將烏漆嘛黑的面團遞過去:“你要玩兒嗎?”

  費景庭嘆了口氣,看來黃邃之的轉生寄魂怕是失敗了。記不得自己也就罷了,行事、言語全然都是孩童做派,哪里還有修行高人的影子?

  便是黃邃之的陰神占據了孩童的肉身,可失了記憶又有何用?只怕跟神魂崩散于天地之間沒區別了。

  費景庭伸手揉了揉那孩子的腦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東旭。”

  “好孩子,送你個好吃的。”

  費景庭抖手間一塊奶糖出現在掌中,剝開包裝塞進那孩子嘴里,李東旭頓時瞇起了眼睛:“好甜。”

  便在此時,外間傳來女子聲響:“三小子,跟誰說話呢?”

  李東旭扭頭嚷嚷道:“有個好心人給了我一塊糖。”

  外頭的女子丟下東西,急匆匆奔進來,撞開房門便問:“誰?誰給了你糖?”

  李東旭扭頭一指,隨即驚叫道:“咦?人怎么沒了?”

  女子四下看了半晌,口中念叨著漫天神佛,疑神疑鬼一陣,只當孩子在胡言亂語,生氣的給了其一巴掌:“好好待著,不許說胡話!再說胡話還揍你!”

  李東旭癟著嘴氣悶不已,方才明明有個大活人給了自己一塊糖,只是人哪兒去了?

  此時的費景庭已然走在了回返津門的路上。

  果然,還是師父王靜玄看得通透,天地靈機斷絕,鬼仙之路徹底行不通,便是轉生寄魂也不行。

  他費景庭只能一路前行,先行修成人仙,其后……其后再說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如今費景庭真氣雄渾,奇經八脈只剩下任督二脈未曾沖破,也不敢輕易沖擊。此兩處竅穴生死攸關,一個不謹慎,傷了兩處竅穴,只怕此后修行再無進益。

  他現在需要做的便是盡可能的積累真氣。于是回程途中,費景庭去了一趟九山頂,隨即發現此處洞府竟被人動過。四下查看一番,洞穴之中靈機淡薄了幾分,便是遠處的陰煞之地,陰煞之氣也稀薄了幾分。

  有人竟然趁著自己不在偷了家?

  此間可是布置了陣法,甭說是凡俗之人,便是修行之人離得遠了也不可能發現。誰這么可惡?

  腦子里轉了一圈,費景庭很快便鎖定了一個人——衛姜。只有這衛姜知曉此處洞府,符蕓昭知道的,衛姜全都知道。莫非衛姜一直未曾遠走,附身奪舍之后,立刻潛了回來,窺探在側,一待自己離開,立刻來偷家?

  真是可惡!

  更鬧心的是,三年之期已過,想來那衛姜修為已然恢復了不少,只怕下次再相遇,可就沒那么容易對付了。

  不行,此處洞府不能留了。

  費景庭拿得起放得下,當即以聚炁玉牌盡數將洞穴之中的靈機吸納,而后破壞陣法,將集裝箱房收入小世界,隨即立刻返回了津門。

  剛剛開年,有道是春困秋乏,費景庭擦黑返回津門,自家的幾個女子半數都在瞌睡。

  張樂瑤倒是沒睡,迎上來問詢:“黃道友可成功了?”

  費景庭搖了搖頭,成沒成的,只怕現在還不好下斷語。沒準黃邃之施了秘法將記憶封存起來,如此才不會惹得李家眾人起疑。而后過上幾年,記憶逐漸蘇醒,重新走上修行之路。

  張樂瑤看了下費景庭的臉色,說道:“怎地如此疲憊?可是有事發生?”

  “是,九山頂怕是不能去了。”

  費景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將九山頂的發現說了出來。

  張樂瑤心思細膩,當即道:“嗯,不能再去了。燕山之中,鐘靈毓秀之地不知凡幾,既然九山頂內蘊含元炁,只怕其他山頭也差不多。”

  谷</span>費景庭點點頭:“不急,回頭去到燕山里尋覓一番,想來總有收獲。”

  張樂瑤又道:“那衛姜修為雖高,可奪舍之事非比尋常,只怕不易施展。這么久都沒尋來,說不定那衛姜放棄了呢?”

  費景庭笑了下,眉頭略略舒展。大敵在側,容不得絲毫馬虎大意。

  便在此時,張樂瑤突然笑道:“景庭,今日卻是有一樁喜事。”

  “喜從何來?”

  “秋鳳連著倆月天葵沒來,今日熙怡給她把了把脈,若無意外,再過幾個月你便要當爹了。”

  “哦?”

  費景庭大喜過望。其余人等還好說,符蕓昭還是孩子性情,難以想象符蕓昭帶孩子會帶成什么樣;張樂瑤與關熙怡都有修行在身,也不想停下修行來帶孩子。

  唯獨倪秋鳳,孩子幾乎成了倪秋鳳的執念。成婚至今三年有余,這丫頭經常算日子才會與費景庭同房,為的就是生下個孩子。

  眼見一直沒懷上,去歲倪秋鳳還大哭了一場,將沒懷上孩子的過錯都推到了此前的婚事上。連帶著回返津門之后,倪秋鳳再也沒去過趙大關那里看望前婆婆。

  如今了卻心愿,只怕倪秋鳳這女子高興壞了。

  “倪秋鳳呢?”

  張樂瑤抿嘴笑道:“在樓上房里睡著呢,關熙怡陪著,出不了事。”

  “那我上去看看。”起身邁出一步,費景庭轉頭看向張樂瑤:“你……打算何時要孩子?”

  張樂瑤搖了搖頭:“不急呢,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求的又不是一時。”

  費景庭點點頭,捏了捏張樂瑤的臉頰,這才輕手輕腳上了樓。

  輕輕扭開房門,便瞧見房間里亮著臺燈,關熙怡和衣假寐,聽見動靜立刻驚醒,隨即豎起手指比在嘴唇上。

  不料,睡了一下午的倪秋鳳卻早已醒來,翻身坐起,興奮道:“景庭哥,我有了!”

  “好好好,你別激動,快躺著。”

  關熙怡吃味道:“才兩個月的身子,不用那么小心。再說,家中這么多修道的,哪里還看顧不了一個孕婦?”

  笑了一陣,關熙怡起身道:“我去做飯,你們聊。”

  房中只剩下費景庭與倪秋鳳。

  費景庭側身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倪秋鳳的手腕,略略探了下,的確是滑脈。

  “怎么不早點說?”

  倪秋鳳笑著說道:“上月沒來,我只當是累著了,以前也有過的。這個月沒來,我才想著是不是有了。”

  費景庭頗為理解,孩子便是倪秋鳳的心結,此前一直沒有,驟然有了身孕,歡喜之下胡思亂想,只怕一時間也不敢確認。

  “近來可有不適?”

  倪秋鳳搖搖頭:“別的倒沒什么,只是胃口一直頂著,有些吃不下東西。”

  “那可不行,吃不下那就多吃幾頓,你現在可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倪秋鳳甜甜笑道:“嗯,我知道,樂瑤下午也是這么說的。”

  “成了,那玉器鋪子回頭還是兌掉吧。”

  “好,都聽你的。”

  那玉器鋪子只是用來給倪秋鳳打發時間的,現在有了身子,不便往返,干脆兌掉了事。

  倪秋鳳靠在費景庭懷里,低聲說道:“你說……是兒子還是閨女?”

  費景庭說道:“管它呢?兒子也好,閨女也罷,總歸都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還想要個兒子。”

  這年頭別說華夏,便是全世界也沒有平權,倪秋鳳這等傳統女子,自然希望生的是個兒子。

  費景庭也不好多說什么,眼下嬰兒太小,過一陣費景庭便能察知是男是女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費景庭又去到小世界的藥店里,找了些葉酸,囑咐倪秋鳳每日服用。

  可惜費景庭不懂那些現代醫療器械,否則在小世界里還能給倪秋鳳全面檢查一番。

  晚間的飯菜自然豐盛了許多,關熙怡給倪秋鳳單獨燉了一只鱉。

  察覺到費景庭等人喜氣洋洋,三個小的問詢了好半晌。到底是張懷英年歲長一些,察言觀色之間便猜到了幾分。轉頭與殷金華、高達說了,兩個小的又鬧騰了一陣,說不盡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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