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 第 20 章 我們都是炮灰
  待賭狗們將丹藥瓜分完畢后,俞幼悠將包裹輕飄飄往后一拋。

  “好了,接下來該做正事了。”

  她慢慢挽起黑袍的袖口,又緊了緊腰上銀繩綁著的尾巴,動作輕矯地躍上空無一人的擂臺。

  瘦弱的小孩兒抬首,俯視這群黑市散修。

  她聲音依然懶散淡然,平靜地宣布:“來個人跟我打吧。”

  香甜酥軟的糕點正送入口,兩個離擂臺最近的少年險些被嗆到。

  “俞……”蘇意致剛想開口就意識到在這兒不能喊真名,想了想,決定用兩人第一次在黑市遇到的名號。

  “禿院之主,你趕緊下來!”

  跟這群大漢打,不是找死嗎!

  底下的黑市散修們受到的震驚不比他倆小。

  散修們雖然粗野,對于醫修卻格外敬重,更莫提這兒不少人都受過俞幼悠的恩惠,誰敢對她動手啊?

  霸刀提著大刀在底下恍然:“原來大師姓禿啊,禿大師,失敬失敬!”

  俞幼悠默默看向這個難聽外號的發起者蘇意致:“……”

  底下的大漢們,尤以被俞幼悠接過手腳的喊得最大聲:“禿大師!您看不慣哪個王八犢子告訴我們,何必親自動手,給我兩粒靈丹,我幫你宰了那小子的三條腿!”

  “禿大師,沒有靈丹給俺靈石也成,一百靈石一只手,我能幫你砍一百只!”

  俞幼悠倒也不嫌他們聒噪,只耐心地再說一杯:“我真要打擂,哪位兄弟來切磋一下?別把我臉打腫就行。”

  “呵!”霸刀拔出大刀砍在邊上的桌沿,氣勢駭人地環視周圍一圈:“禿大師對老子有再生之恩,你們哪個鱉孫敢對禿大師下手,老子的刀定不客氣!”

  霸刀的小弟們亦是齊齊舉刀,怒喊:“不客氣!”

  俞幼悠默然。

  最后她摸出一匣子丹藥,亮于眾人面前:“這是我出的賭注,一匣子止痛丹。”

  “草!”

  “淦!”

  擂臺周圍氣氛頓時沸騰,卻見一個壯碩身影搶在最前面飛上擂臺。

  剛才還怒護大師的霸刀將大刀扛在肩上,對著俞幼悠喜不自勝喊:“那我就獻丑了!”

  嘖。

  你們黑市的人都這么愛打自己臉的嗎?

  *

  霸刀將刀一丟,空手抱拳:“我已是筑基巔峰,禿大師頭一次上擂臺,我便不用刀,且自封修為到煉氣期!”

  雖然他看不透俞幼悠的修為,但是任誰看來都知曉這是個菜雞。

  俞幼悠沒有跟他客氣,她現在也不過剛到煉氣中期而已,的確打不過筑基期的霸刀。

  隨著臺下清脆的酒碗碎裂聲。

  霸刀動了。

  他仿若化身一只壯碩的黑虎,化掌為拳,帶著駭人的獵獵拳風朝著俞幼悠面門擊去。

  散修們都擅近戰纏斗,一樓的擂臺是筑基期及煉氣期修士們的競技場,霸刀是這兒的常客,更是少有拿過十連勝的人,從他那一大圈小弟就能看出此人實力非凡。

  果不其然,哪怕自封了修為,霸刀這一拳都分外駭人,一個拳頭竟比俞幼悠的臉還大。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拿那盒止痛丹了!

  俞幼悠全身心都沉浸在戰斗中,她調運起靈力往后飛掠避開,險險地同巨拳擦臉而過。

  “淦!”都說了不要打臉了!

  俞幼悠趁機就地一滾,避開霸刀的又一拳突襲,同時抱住他的腿,掃腿狠擊的同時用力一摔。

  “砰!”

  猝不及防之下,身高八尺的霸刀竟被撂倒在地。

  等等,撂倒了?

  底下眾人震驚地看著俞幼悠這熟練的一套連招,啟南風二人更是僵在人群中失去了語言能力。

  俞幼悠不敢松懈,她的招式是被末世的喪尸追殺幾十年練出來的,但是眼前擁有靈力加持的霸刀可不比喪尸好對付,更重要的是他有腦子!

  果不其然,從偷襲中回過神的霸刀一把抓住俞幼悠的腳踝,依靠著純粹的力量壓制,重重將她砸在地上。

  隔得近的修士們甚至都能聽到她肩膀同地面碰撞的沉悶聲音,只見她的右手不正常地扭曲著,很明顯,骨頭錯位了。

  然而俞幼悠的動作不見半點停頓,反腳一蹬霸刀,掙脫后熟練地用左手一扭,竟然強行把自己的骨頭扳正了!

  “嘶!”

  丹修對自己都這么狠的嗎?

  俞幼悠一邊閃躲著霸刀的攻勢,一邊尋找著機會。

  此刻霸刀在她眼中就是一顆巨型丑丹,而她要做的,就是找出弱點將他煉化!

  找到了!

  俞幼悠對準霸刀那條新接的右腿,將火系靈力凝成一股線,精準地捆住他的小腿。

  “草。啥玩意兒?”

  一股灼熱的氣息倏然從霸刀腿上傳來,他仿佛聞到了一股焦糊的肉味。

  還沒等霸刀低頭看,俞幼悠猛地爆發出所有靈力,拉著那根靈力凝的線,重重地將霸刀丟出擂臺之外!

  靈力抽空的瞬間,俞幼悠癱軟地趴在了臺上,顫抖著手把那盒止痛丹往霸刀懷里拋。

  “謝了,陪練費。”

  霸刀是個真男人,到最后都壓制靈力在煉氣期,沒有為了丹藥毀諾。

  臺下的霸刀還沒回過神,抱著藥匣懵懵地仰頭看著頭頂的燈籠,他麻木地摸出一粒止痛丹吃了,被煉得半焦的腿上頓時不痛了。

  然而心可太痛了。

  臺上的俞幼悠正想爬起來給自己療傷時,人群外圍突然傳來聲音——

  “你們說的那個大師在哪兒呢?”

  說話的是個身材偉岸,膚色古銅的男人,他沒戴面具,上身赤.裸,胸膛上遍布的新舊傷疤將隆起的肌肉襯得越發英武不凡。

  他擠進人群,沒看到傳說中的醫修,只看到趴在臺上像只死魚的俞幼悠。

  他不由皺眉:“小鬼就別來這種地方了,看看都被揍得爬不起來了。”

  周圍人突然沉默,在地上躺著的霸刀默默地拖著糊腿往角落縮。

  見沒人說話,男人又好奇打聽:“不是說那位醫修大師來了嗎?敢問他在何處?”

  俞幼悠咸魚躺著,有氣無力地開口:“大師不敢當,小鬼罷了,我就在這兒。”

  *

  吃了蘇意致塞來的凝神丹后,逐漸恢復靈力的俞幼悠總算爬了起來。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對方盤腿坐在她對面,很窘迫地撓了撓頭,手上胡亂比劃著什么,最后才像鼓足了勇氣般開口——

  “想來大師不知我們身份……”

  “你是天盾門的吧?”邊上沉默的蘇意致突然開口。

  “嗯??!”男人大驚,驚喜發問:“莫非道友認識我們?”

  東境有三大宗門,云華劍派,丹鼎宗,最后一個便是天盾門了。

  “因為只有天盾門的人會在正常走路的時候突然做個持盾防御的姿勢,盡管你手上沒有盾,周圍也沒人要揍你。”蘇意致冷靜戳破。

  他沒說的是,也只有天盾門的人會擁有如此健碩可怕的肌肉和遍體的傷痕,因為天盾門的修煉方式就是不斷磨練□□。

  這修煉方式說直白些,就是不斷挨打練就一身逆天糙皮。

  天盾門的兄弟表情一懵,手開始瘋狂抖動,似乎在按捺著想要做持盾動作的沖動。

  最后他只能嘆氣:“既然被看出來了,那我便不隱瞞了,我們的確是天盾門的弟子。”

  俞幼悠準確捕捉到一個字:“們?”

  對方點頭,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懇,也為了爭取同情:“嗯,我們共有十人出來歷練,他們九個都被打斷腿,現在正躺在后廚洗碗還債,不得已我這才來拜托大師幫忙。”

  “等等?”俞幼悠越聽越不對勁。

  天盾門可是東境三大宗,為什么弟子會這么慘,被打斷腿扣在黑市刷碗還債啊!而且看這樣子,眼前這兄弟都是筑基期了,怎么還無法反抗呢?

  隨后,俞幼悠就見識到了什么天外有天,沙雕外還有更沙雕。

  “在下狂浪生,我們在幾個月前聽說桐花郡出現了諸多異獸,所以特意趕過來,想要同異獸大戰磨練一番。”

  蘇意致湊到俞幼悠耳邊幫著翻譯:“就是想挨異獸的毒打。”

  “萬萬沒想到被云華劍派的人趕在了前面,我們剛到桐花郡,就聽聞異獸已經被殺了。”說到這里,狂浪生氣得往自己胸口狠狠打了一拳。

  那力道讓俞幼悠眼皮子都顫了顫,隨后,他健碩的胸肌上瞬間浮出了一塊淤青。

  狂浪生繼續道:“來都來了,我們師兄弟想著不能白跑一趟,于是索性來了傳說中的黑市,想要在擂臺上掙點錢回去。”

  “但是萬萬沒想到,黑市擂臺竟然恐怖如斯!”

  那是狂浪生最慘痛的記憶,他們一行人仗著自己皮糙肉厚,覺得煉氣筑基期的散修們打不動自己,于是……

  他們去了樓上的金丹期擂臺,想要挨更狠的打。

  “我們頭一次來黑市,沒想到散修們居然這么強。”狂浪生英俊的臉上露出些許窘迫:“我們先是把靈石輸了大半,而后又被打斷了腿,因為這種事著實丟人,我們那時候不好意思讓丹鼎宗的丹修們知道,所以就想著來黑市找醫修接腿……”

  俞幼悠三人交換了一下微妙的眼神。

  不好意思,現在坐在你面前的就是丹鼎宗的丹修。

  渾然不知內情的狂浪生繼續講述悲慘遭遇:“我們在黑市某位高人的指點下去找了那位申鯀大師。”

  說到這里,狂浪生沉默片刻,俊朗的臉上浮出一絲陰影。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俞幼悠懂了。

  “靈石被騙完了?”

  狂浪生面上表情逐漸麻木:“嗯,而且芥子囊也被偷走了,只留下我九個斷了腿的師弟。為了賺藥錢,我只好再來打擂臺,不曾想散修們不講武德,挨個挑我上臺,到最后我們把盾輸沒了,還倒欠了兩千塊靈石,連通知師門長輩來贖的機會都沒有,也無法出去找丹鼎宗救援,只能在這兒賣身還債。”

  “后來在此打聽了半月,才知曉那申鯀是個騙子,真正的好醫修是大師你!”

  俞幼悠對于馬屁毫無波動:“那你為何不直說你們是天盾門的,讓他們帶著你們去拿贖金?”

  狂浪生:“說了,你們是第一個信我是天盾門弟子的。”

  也是,三大宗門在散修想象中都是俊美瀟灑,仙氣凜然,高不可攀……

  很明顯,眼前的狂浪生除了長得好看,跟其他的形容詞可以說是毫無干系。

  狂浪生認真道:“不瞞大師,我們幾月后還有要緊的大事要做,還請您出手替我們療傷!待傷好后,我定會將藥費和謝禮送上!”

  俞幼悠突然想到什么,古怪地看向狂浪生:“你們是要去參加四境大會嗎?”

  “果然是大師,神機妙算!”狂浪生對俞幼悠很是欽佩。

  俞幼悠徹底悟了。

  難怪,她一直好奇原劇情中,為什么東境除了云華劍派以外,另外兩個宗門派出的弟子都是菜雞,別人都是全員筑基,就這兩宗全員煉氣。

  原來他們丹鼎宗原定的人選被朱師兄干翻了,而天盾門的人都被扣在了桐花郡的黑市,下落不明。

  “我們都是受害者。”俞幼悠拍了拍狂浪生的肩膀,嘆出一口氣。

  為了配合龍傲天的兒女進化成小龍傲天,這些無辜的炮灰們在背后的故事里,竟然經歷了這么離譜且凄慘的事。

  她起身,對狂浪生道:“走,我們先去給你的師弟們接腿吧。”

  狂浪生感激不已,抱拳深深一揖。

  “多謝禿大師!”

  聽到這個稱呼,俞幼悠眼皮子一跳,剛才生出的那點兒同病相憐瞬間消失。

  “來,打欠條,治一個人一千靈石。”

  狂浪生倒也不啰嗦,耿直地蹲在地上開始寫欠條,而后鄭重將其送上。

  他似是松了口氣,笑道:“我們好后得趕去云華劍派,屆時會通知師門給大師送靈石來。”

  俞幼悠接欠條的手頓住,她聲音很鎮定,只是略微有些冷:“云華劍派?”

  “是啊。”因不是什么秘事,所以狂浪生倒無隱瞞之意。

  “此次四境大會在西境,路途遙遠,東境僅云華劍派有巨型傳送陣。我派弟子和丹鼎宗弟子都會先前往云華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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