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轎夫還有樂隊班子也看向陳浩,臉上帶著新奇之色。
這種新奇不是陳浩和它們不一樣,而是看見新郎官的表情。
“姑爺,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了呢?”
中間的紙人老者呵呵笑道,捋了一下頷下畫出來的并不存在的胡子。
“誰特么是姑爺,你全家都是姑爺……”陳浩心里腹誹一句,拱手道:“老人家,你們認錯人了吧,我和你們素不相識,也非同種族,怎么可能是什么姑爺?”
三個紙人老者聞言,呵呵一笑。
“姑爺,我們沒有認錯人,雖然此前我們沒有見過你,但是小姐特地交代,讓我們在迎親的路上,注意道路兩側,只要看到一株小草后面附著影子的人,那就是姑爺,一定要把他接回來。”
中間的老者說道。
什么?
陳浩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你家小姐真是這么說的?”
“當然。”
陳浩道:“但是你們是怎么看到我附在小草影子里的?”
三個紙人老者一愣。
“姑爺,您說笑了,您附在小草的影子里,是如此的明顯,就像一塊大石頭用一片小樹葉遮擋一般,我們雖然老眼昏花,但是又怎么可能看不見?”
中間的老者笑道,看向陳浩的眼神有點像是看白癡一般。
陳浩嘴角抽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難道他的附影能力,在這群詭異的紙人眼里,非常明顯嗎?
一時間,因為獲得附影能力而有的興奮感和滿足感都淡了不少。
“姑爺,您別耽誤時間了,趕快上轎,回去和小姐成親吧。”
中間的老者說道。
陳浩定了定神:“大爺,你先等等,雖然你們看見了我……雖然這件事很奇特,但是成親……那是你們家小姐定的事,我可沒有和誰誰誰成親的打算。
而且我已經結婚了,有九個老婆呢,也沒想再娶過,你們另找他人吧。”
紙人雖然疑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看破了陳浩的附影,但是來歷不明,極其詭異,陳浩如何敢回去和那素未謀面的“小姐”成親?
要知道,這可是在大乘期妖魔都無法上來的高山上,對于看不透的東西,無論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三個紙人老者聞言,頓時蹙起眉頭。
中間紙人老者不悅道:“姑爺說的這是什么話?
婚姻豈是你不愿,就不能結的事情?
何況你只是平常之人,而我家小姐是貴人。
貴人相中你,那是你的福氣,你怎么能拒絕?
我們來迎親,就是必須要接你回去的,容不得閃失,還請姑爺不要多言,馬上上轎!”
最后一句話,已經帶了點聲色俱厲的意味。
“請姑爺上轎!”
左側老者和右側老者齊齊伸出紙做的雙手,虛引向紙轎。
“這還帶強迫的?”
陳浩呵呵一笑,屈指彈出。
唰!一道凜冽的劍氣激射而出,瞬間洞穿了中間老者的身體。
中間紙人老者頓時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鮮血從傷口里噴涌而出,一句話沒說,倒地斃命。
其他紙人還有陳浩見狀,大吃一驚。
其他紙人吃驚,自然是因為陳浩突然動手行兇。
陳浩吃驚,則是因為紙人老者竟然不堪一擊。
這就奇怪了。
一個能看破附影能力的紙人,無論怎么看都是極其詭異的事物,為何像凡人一樣,被輕易殺死?
陳浩走上前查看,眼神微微一縮。
只見紙人老者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鮮血還在噴出,令人驚訝的是,它噴出的鮮血也是紙做的,只不過呈現鮮紅色。
“殺人啦,殺人啦!”
其他紙人驚恐的聲音響起來,轎夫扔下轎子,樂隊班子扔下樂器,拼命向四周跑去。
剩下那兩個老者雖然歲數頗大,但是速度卻是不慢,不到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陳浩也沒理會它們,手中寒光一閃,多了一柄劍光。
隨后,他持著劍光,輕輕劃開死去紙人老者的胸腹肌膚,也就是一張紙皮。
嘩嘩嘩……紙人老者的五臟六腑立刻顯露出來,一起流到了體外。
這些內臟也都是紙做的,看著就是雜紙堆成一堆,雖然不如真的內臟血肉那么惡心,但是散發出有若實質般的腥臭味。
陳浩倒是不在意這些難聞的味道,他殺過的人多了去了,比這惡心有的是。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紙人老者竟然有鮮血有五臟。
普通世俗或者修真手段里使用的紙人,可沒有這么復雜,就是徒有外形,空殼一個。
誰也不會做給紙人加入內臟和鮮血這么無聊而又沒有意義的事情。
而這個紙人老者的鮮血和內臟也不是擺設,除了全是紙做這一點之外,和真實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你到底是紙人還是其他什么東西?”
陳浩起了強烈的好奇心,揮動劍光,將紙人老者全身解剖。
結果發現,紙人老者不只有鮮血和內臟,還有肌肉、骨骼、骨髓、大腦、皮筋……一句話,所有人類有的,紙人老者全有。
只是這些全是紙做的,看著很粗糙很簡陋。
這不禁給陳浩一種怪異的感覺。
因為人體是一個復雜而又精密的系統,從血肉到細胞,從血管到神經,不論大小,每一部分都是不可或缺的。
紙人全都不缺,但是每個部分又十分簡陋,感覺像用一堆破銅爛鐵拼湊成的一臺性能先進的電腦般。
“難道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紙人,而是一個類似紙做的種族?”
陳浩心想。
這不是沒有可能。
修真世界,萬族林立,什么種族沒有。
有個紙人族也不稀奇。
或許未必就是紙人,只不過它們的結構很像白紙,但其實是另一種材料。
不過就算是另類的“紙人族”,為何除了材料之外,身體結構又和人族一模一樣呢?
難道就像鈺童族一樣,紙人族也和人類有著聯系緊密的關系?
而且這些紙人見到擁有血肉之軀的自己,也沒有像自己見到紙人那般驚奇,好像覺得自己和他們一樣似的,為什么?
這些疑問,在陳浩腦子里,一個接一個升起。
但是都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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