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修真-師姐的劍 > 第 39 章 傀儡【第二更】
  “好像是傀儡師干的,應該至少有一個成年男人,還有一個少年。我覺得他們是特意等著先生您離了程家,才動的手。內應大概是家主的侍妾蘭夫人。滅門應該是在很短一瞬間發生的事兒,水牢里的犯人都沒來的及處理……”楊夕頓了頓,突然沉默起來。

  門外傳來“嘩啦——”一聲脆響。似乎是杯碗掉落地上的聲音。

  然而白允浪和楊夕都沒有理會。倆個人心中都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據了。

  扣子扣好,白允浪站起身來,腳步尚穩,手指卻依然不自覺的顫抖:“我得回仙來鎮看看,你見到邢銘幫我跟他說一聲,落選的孩子一定要派個人護送,里面好多孩子身懷特異資質,太容易出意外。”

  白允浪說著,甚至等不及開門下樓,抓起桌上的斷劍,就要直接從窗戶飛出去。

  楊夕在他走到窗前的一瞬,終于是沒能忍住,開口道:“先生,您知道程家水牢里關著五代昆侖的守墓人嗎?”

  白允浪身形一頓,如遭雷擊,猛的回過頭來,眼中是震驚到恐懼的表情。許久,怔怔開口道:“我本來可以知道的……可是我選擇了不去知道……”

  楊夕從沒在哪個人臉上見過如此復雜的表情。但是她相信了,至少三百二十六代守墓人的悲劇,并不是白先生有意造成的。

  她聽見白先生用一種苦澀的聲音說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昆侖,從來就不是。”

  然后他踉蹌著飛走了。

  楊夕覺得心口里面堵堵的。

  守墓人的仇她總想給報了,那就意味著她得想辦法把程思成給宰了。但程思成要是被自己宰了,現在的情況看來,至少有兩個對她挺重要的人得哭。一個是程十九,一個是白允浪。

  楊夕理不清這一腦門官司,十分發愁。

  還有個更犯愁的事兒,她剛才跟白先生復述程家的案情時,終于發現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缺心眼兒的事!

  娘的,我一路就顧著逃命,把珍珠給落在艷陽城了。珍珠吃不得苦,又容易被騙,膽子不算大,偏偏又長得漂亮。

  很不放心吶……剛才沒來得及跟白先生說一聲,求他順路去把珍珠安頓一下。

  楊夕推開客棧的門,一個人臉色蒼白的人直戳戳的杵在門口。

  程十三面色如鬼魅,身形如僵尸。

  腳邊是一只扣翻的托盤,和一盞打碎的茶盅。看起來他剛剛是想要端茶送水,巴結白允浪的。這到像是他會做的事。

  畢竟,白允浪在昆侖的地位,白天在場的人是有目共睹的。

  他游魂一樣的看著楊夕:“你說的是真的?我娘,引了人來滅了程家?”

  程十三這樣問,反倒把楊夕問得不知所措。其實楊夕在看到十三少爺的時候,都已經做好干一架的準備了。

  畢竟,她覺得自己要是聽人說,親娘找了外人來想要干掉自己親爹,第一反應絕對是把那個“騙子”打成狗。那不是,她六歲那年聽人說親爹把自己賣了,還把程十四的下人鬧了個人仰馬翻呢。

  楊夕應了一聲:“我也不是十分確定,但是所有人都死了,就你娘活著是真的。而且你娘看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也沒準兒是……被奪舍了……唔,那你就沒娘了。”

  楊夕深切的明白,安慰人這個活計真的不適合自己,她只會越說越兇殘。

  程十三卻突然夢游一樣笑了,笑聲滲人得很。“不,是她。我從小兒就知道,她在人前和人后不大一樣。”

  他突然一把抓住楊夕的肩膀:“楊夕,你幫我個忙,好不好?算我求你。”

  程十三是程家幾個小主子當中最大的,年紀有二十了,楊夕被他捏得有點疼。可是看他那個表情,還是覺得有點可憐,于是道:“你說說看,你自己要是做不到,我也不一定行的……”

  楊夕話沒說完,就被程十三推進身后的房間里,并反手鎖了門。

  然后手里被塞了一把刀,楊夕眼皮子突的一跳。

  只聽程十三道:“楊夕,你捅我一刀!”

  楊夕傻了眼:“十三少,你就算要自殺,也不用拖上我墊背吧。我捅你一刀,程十九還不得把我撓成土豆絲兒!”

  程十三垂著眼皮,半天才開口。

  “我爹有十幾個兒子,只有我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我以前覺得這是幸運,因為這長相我多得了爹爹許多寵愛。可是……兒子真的能跟父親相似成這樣嗎?連胸口上一顆紅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程十三抬手扯了自己錦袍的前襟,露出一片雪白胸膛,左側心口處,有一朵五瓣梅似的紅痣。

  “這次臨行前,程德不知怎的,突然就有點發瘋。我偷偷去看過他,他居然在夜里燒紙,念的,竟然是我的名字。然后我才想起,我從小到大,居然從來沒有生過病,也沒有受過傷……”

  楊夕被突然撕衣服的程十三嚇了一跳,連著退了幾步:“十三少,有話好說,咱先把衣服穿上成么?你看你脫成這樣,要是突然來個人,多不好啊?”

  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咣當”一聲。一身紅衣的“怪力女俠”程十九一腳踹斷了房間的門栓。氣呼呼嚷嚷著:“先生,你是不是又給楊夕吃小灶了,鎖門是要防著我么?”

  然后,她看清了屋里的情形。

  程十九呆若木雞。

  只見楊夕手上握著一把長刀,一臉糟心的蹲在地上。

  楊夕的對面,程十三一臉的蒼白嬌弱,衣衫半敞,肌理分明。而且那衣服一看就是撕壞的。

  許久,木雞抬手指了指楊夕:“你是要……非禮十三哥么?”

  程十三冷靜的偏過頭看程十九,他說:“我自愿的。”

  “啊,那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程十九丟下這樣一句話,一陣風似的跑掉了。留下楊夕一個人風中凌亂:我不是自愿的好么……

  程十三垂眼看著楊夕:“你不用怕,我可能根本不是個男人,甚至根本不是人。”

  楊夕揉著臉,仍是蔫巴巴蹲在地上,她有點懂了。

  如果蘭夫人真是個內應,一開始就是打算害死程思成,她會真的去給程思成生一個孩子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捅你一刀,看看死不死,是不是鬼?”

  程十三噎了一下,輕聲道:“不用捅到必死的程度,萬一我是個人呢……”

  楊夕愁眉苦臉:“那你劃個手指頭啥的不好么,何必非要我捅你一刀這么兇殘?”

  程十三抿了抿唇,酷似程思成的臉,因為年紀更輕,所以更顯雌雄莫辨。“我被下過咒,自殘的事兒做不了。非但如此,別人攻擊我,我還沒有辦法不反抗。所以我才找你,我知道你能打的很……”

  程十三話音未落,楊夕忽然出其不意的跳起來,提刀就砍!

  程十三頭都沒抬,倏忽間退了三步,閃開刀鋒。

  楊夕再砍,程十三再躲。眨眼間過了三十幾招。

  楊夕蹲在地上喘。“你能躲慢點么?”

  程十三聲音發悶,怪可憐的模樣:“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了……”

  【天羅絞殺陣】——縛字訣!

  程十三咣當一聲倒在地上,成了一只巨大的露頭“蟬蛹”。一雙鳳眼倏然間瞪大,“這是什么?”

  楊夕騎到他身上,拿劍比劃著程十三漂亮的臉蛋:“別管那么多,好用就成。就是你這臉可惜了,你說吧,左臉還是右臉?”

  程十三臉色發綠:“頭頂成么,起碼不破相……”

  楊夕揮劍要砍,被程十三一口咬在手腕上。程十三口齒不清:“唔更不顧顧顧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楊夕:“……”

  楊夕慢慢伸了一只手,摸到程十三的頭頂。那里有一個圓圓的,扁平的東西。楊夕用手指按了一下,問道:“有感覺嗎?”

  程十三茫然道:“啊?沒有。”

  楊夕兩根纖細的手指扣住那個圓片,從程十三頭上拔出了一根長長的釘子。

  “你看這個。”

  程十三臉色如鬼。

  “你還要繼續么?頭上能戳這么個東西,那基本就……”不是人了。

  楊夕遲疑著,沒有把話說完。

  程十三靜了好一會兒,然后,他哭了。

  楊夕手忙腳亂:“哎哎,你別哭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他是程思成最得意的兒子,他是最受寵的侍妾蘭夫人所生,他容貌出眾,資質優秀。程玉亭以為自己二十年來受盡萬千寵愛,什么東西都應該得到最好的。

  結果一切都是假的,他連人都不是。

  “你繼續吧,我總得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

  楊夕騎著程十三,撓撓腦袋,把【縛字訣】放松了一點,露出肩膀來。楊夕把劍對準鎖骨,“我要開始了哦……”

  一刀刺進去,程十三這回竟然毫不掙扎。楊夕愣了一下,隨即猜到,大概跟自己拔出來的那顆釘子有關。

  刀傷沒有流血,楊夕把刀拔出來,傷口的情景連這頭沒心沒肺的小驢子都打了一個冷戰。

  破敗的棉花、木屑,和銹蝕的鐵皮,被薄薄一層皮肉覆蓋著,在程十三的鎖骨上猙獰的翻出來。

  被楊夕騎著的俊美青年一臉焦急,“我怎么不覺得疼了呢?怎么樣,我出血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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