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修真-師姐的劍 > 第 83 章 白門子弟(二)
  楊夕因為晉級了練氣五層,于是去了事物殿,領了“昆侖隨身包·練氣五”。本只是惦記里面那塊芥子石,結果……

  又·被·坑·了!

  “瓜子皮”師姐掐著腰數落她:“你這上了半年的‘山河博覽’,還有‘悟’殿刷了那么多次分,怎么也不來交靈石?”

  楊夕驚:“我交過,‘山河博覽’選課的時候交了五塊,‘悟’殿重考交了十塊!”

  師姐噗的吐出一片瓜子皮,“你會算數么?五塊一節課,你上了三百多節了!重考一次十塊,你考了幾十次!”算盤子一扒拉,噼噼啪啪直響。

  楊夕的下巴跟著昆侖玉牌上的數字一起,呼啦呼啦往下掉。

  飛流直下三千尺……

  師姐彈了彈她涂著鮮艷蔻丹的手指,“還有六殿的必修課程也快了,不知道你會被哪個殿召喚,我先壓你幾百靈石,免得你到時候不來交錢。”

  楊夕疾呼:“師姐不要!我肯定來……”

  師姐已經動手了。

  疑是銀河落九天!

  師姐咔啪嗑開一粒瓜子:“你剛不是問我,哪里能合成芥子石嗎?咱昆侖沒這樣的店鋪,不過我可以做這私活兒,一百靈石合一塊……”

  楊夕忙道:“不用了師姐,謝謝師姐,師姐再見!”

  一把搶回自己的昆侖玉牌,逃命似的跑了。活像后面有條火龍在燒她屁股。

  而楊夕一路跑出去,分明看見,自己絕不是一個人!掌事殿門口,有人失魂落魄,有人嚎啕大哭,大街上一片雞飛狗跳被店家追債的弟子。

  楊夕擦擦汗,心中感嘆,就昆侖這種坑法,只有景小王爺那種土豪才受得住吧?

  忽然眼前一道白影閃過。啊咧?這速度有點眼熟?

  跑遠了定睛一看,那不青鋒么?

  怎么沒見小王爺?

  往青鋒的來路看去,只見景中秀被一位身材壯碩的師姐死死按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大喊:“青峰快跑!保住爺的錢包什么都聽你的!爺死都不會買那個天工一百零八盾的——!”

  壯碩師姐拍拍景中秀清秀的小臉蛋,一臉逼良為.娼陰(淫)笑:“不要叫了,你叫破喉嚨也是沒有用的。被靈器認主必須買,這是昆侖的規定。”

  景中秀嚎啕:“大姐你饒了我吧,我學的是馭獸啊!而且我自己會煉器啊!”

  楊夕(⊙△⊙)!我錯了!

  可是為什么突然覺得心里平衡了不少?

  楊夕后來又在一棵大樹后發現了面色陰沉,正在摳樹皮的鄧遠之。楊夕掃了一眼他腰間的玉牌——“負債一萬八千塊一品靈石”。

  楊夕(⊙o⊙)艾瑪!

  這可太平衡了!起碼我是正的!

  鄧遠之瞪了楊夕一眼:“你一定在偷笑!我從來就不怎么會賺錢!”

  楊夕舉手:“我沒有!”

  忽然一道劍光,落下一個黑衣的刑堂來:“這位小師弟,你扣壞了昆侖的樹,要賠。”

  鄧遠之的手指還插在樹上:“……”

  那刑堂道:“沒人知道昆侖哪棵樹會在千年之后修成樹精,萬一被你扣死,就虧大了。”

  “……”楊夕:“好吧,現在我笑了。”

  書院峰上,連續十幾天一直回蕩著新弟子的悼念錢包的哀嚎。

  昆侖書院的飯堂門口。

  白允浪負手而立,長衫墜地,白絳靜垂。促狹微笑:

  “怎樣,試過昆侖花錢的速度了?還不考慮換一個輔修?”

  要知道,尋常小門小派小家族,一個弟子一個月的供奉也就幾十塊靈石。在昆侖還不夠上十天課!

  楊夕摸著自己的昆侖玉牌,一臉木然:“天降巨坑。我連賣東西都不敢去了……”

  相比起來,之前做準弟子時的小小坑。這絕對是放松敵人警惕,給予致命一擊。昆侖其實和靈石才是真愛,和弟子是有仇來的……

  白允浪哈哈大笑,許久才在自家弟子的悲憤中收斂了一點點,擠兌道:“昆侖就是小世界,卻把你們的修行歷程壓縮到極短,錢才顯得不夠花。其實,你若靈石足夠,除了輔修還可以多擇些選修,只要你精力熬得住,錢包撐得起。為師覺得醫道、毒道、幻術都不錯……”

  楊夕木著臉:“師父如此愛惜弟子,弟子無以為報。今日中飯就請師父吃糖水土豆吧,比鹽水土豆還貴呢!”

  轉身往食堂走去。

  白允浪如遭雷擊,追在自家弟子身后,手忙腳亂:“楊夕,你不是說要孝敬為師嗎?你小師兄已經讓為師吃了整整三天九頓土豆了!哎……要不然你自己烤的那蛇肉干也不錯啊……”

  楊夕面無表情道:“師父,自己沒有昆侖玉牌,靠徒弟投喂的小白臉是沒有選擇人權的。”

  包子師父白允浪,徹底委頓。

  直到昆侖第一門必修課,“根”殿開課。楊夕才終于明白,為什么白允浪逗她多選課時,不但說了錢包撐得起,還說了精力熬得住。

  并且她深深覺得,昆侖一節課五塊靈石,這種收費絕對不高,反而太低了!

  如果說之前新弟子們的哀嚎只是慘烈的話,此課之后,就是慘絕人寰了……

  上課的第一天,近萬名新弟子被聚集在昆侖山的一個叫作“足下谷”的山谷里。

  這山谷很不尋常,竟然一反昆侖的常態,有草木、有水潭、有瀑布。可是旁邊那些看起來很像巨型烤爐的是什么東西?

  殘劍邢銘率三百戰部劍修坐鎮,甲上身,劍在手。殺氣沖霄,鋪天蓋地。讓新弟子們很有一種即將被洗刷洗刷,加點草葉子上鍋燉了的殘酷預感。

  “各位既然站在這里,自然都是有靈根的。所謂靈根就是對天地之間某一種力量本源的親和。這是你們的天賦,可是有多少修士浪費了這種天賦,完全不了解自己的靈根,不了解自己日日吸盡身體的力量?”

  根殿殿主看起來是個不怎么靠譜的修士,并且也很怕那些劍修的樣子,平均每說一句就要回頭看一眼邢銘。而邢銘始終板著一張臉,假裝是一塊石碑。

  “根殿的課程,就是幫你們熟悉這種力量。靈根按照類別,又分為五行、四象、太極、還有大量的異靈根。其中……”

  “咳!”邢銘干咳了一聲,面無表情的。

  根殿殿主一抖:“……其中區別,請自行體會。”

  邢銘看他一眼,聲音挺溫柔:“說完了?”

  殿主干巴巴的:“……完了。”

  有那腦筋慢的,還傻乎乎發問:“殿主,明明沒說完吶?什么是太極靈根,咱們從來沒聽說過啊!還有您叫什么都沒說呢!”

  根殿殿主找了個角落蹲起來,苦著臉擺手:“不重要……不重要……等你熬過去再說吧。”

  姓名點點頭,走上前來。在場人都領會過他“我再說兩句”一說說上兩個時辰的口才,都以為他還要說點什么,結果他只是對著身后的劍修們一揮手:“種菜!”

  三百劍修齊出劍。“嘭!嘭!嘭!嘭!”

  眨眼間地面上戳出近萬個深坑。

  包括楊夕在內的昆侖弟子,紛紛被飛濺的泥土糊了一臉。

  楊夕低頭看看坑,深度約等于人的身高。

  再看看周圍,每人一坑,不多不少。她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邢銘微笑著說:“跳吧,別等我挨個踹。”

  當場就有人炸了:“開什么玩笑,這算哪門子修行?”

  邢銘身形一閃,出現在他背后,抬腿一腳,咕咚踹下坑。

  抬手一揮,泥土就地鋪過去,把那人埋得就剩個腦袋。

  “昆侖門修行,看起來你很有意見?”

  一個衣衫華麗的女修當場不干了,“這太惡心了,我可是國公府的嫡小姐!這太有損身份了!”

  邢銘一笑:“景中秀,告訴她你是誰。”

  景中秀早已經蹲在坑里等埋,聞言一臉痛苦的吼出聲來:“大行王朝逍遙王世子!”

  他從出生時候就因為天降異象被邢銘盯上了,二十多年斗爭的結果,活活把他鍛煉成了一個識時務的人中俊杰!

  邢銘又抬手點了點劍修隊伍里一個眉眼浪蕩的青年:“云想游,告訴她你是誰。”

  云想游笑嘻嘻的出列,“前天宇帝國皇十三子,現在么,龍椅上那個是我侄子。”

  邢銘淺笑:“你當初埋了多久?”

  云想游撓撓頭,嬉皮笑臉道:“弟子當初寧死不跳,結果埋了半個月,廁所都沒給上。”

  邢銘一雙透黑的眼眸盯著那華衣女修:“你現在還覺得,自己可以不跳嗎?”

  那女修一臉慘白神色,“先生……我怎么說是個姑娘家,就不能……”

  邢銘根本沒等她說完:“楊夕!”

  楊小驢子早在看見景中秀進坑的時候,就自覺跳下去了。

  景小王爺趨利避禍的本事不一般,尤其愛占便宜不吃虧。何況剛才那根殿殿主也說了,親近本源力量不是么?她還有土靈根呢!

  忽然聽見姓名喊她,連忙使勁踮腳應道:“我在!”

  可惜……連同邢銘在內,誰也沒看見她在哪兒……

  邢銘略一想,悟了,“你跳一下。”

  楊夕使勁兒蹦了一下。眾人終于看到很居中的一坑里,有個包包頭一閃而逝。

  邢銘指著那個看不見人的坑,對那華衣女子道:“看見了嗎?那么小的姑娘家也在坑里,你哪里特別?”

  那女修士,終于是委委屈屈的下去了。隨著他的服軟,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開始下坑。

  有那么三兩個冥頑不靈的,想要偷跑或遁走。皆被皇子殿下云想游御劍追上,結結實實插在坑里。云想游大約是那種我曾經不好受,只有看見別人同樣不好受才能舒緩的人。把那兩人埋得分外牢固。

  等到所有人都成了地里的蘿卜,邢銘才終于滿意點頭。然后帶著他的三百劍修,就地坐在一群蘿卜中間——開始打牌。

  “八萬!”

  “二條!”

  “碰!”

  “放著,我胡了!”

  蘿卜們:“……”

  邢銘那廝牌技竟然出奇的好,連坐三十二莊,贏得劍修們氣急敗壞跑去折磨地上的蘿卜。

  “哎,這位師弟,你別苦著一張臉,多無聊呢?想想世界美妙。你看我輸了牌本來也很暴躁,但我一看到你們,就覺得心情很好了嘛!”

  蘿卜一號:“……”

  “這位師妹,你哭什么呢?你看本來就夠丑的了,埋地里又憋了一張青紫臉,你怎么哭也不像梨花帶雨,只像蘿卜帶水啊!”

  蘿卜二號:“哇——我要回家!”

  “哎?師妹,你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長相實在拉低昆侖女修的平均水準,所以決定不再出門嚇人了嗎?雖然昆侖女修平均長相就不怎么樣,但你的容貌也實在差得過了一些……”

  蘿卜二號:“老娘跟你拼了——!拼了——!”

  滿地女蘿卜:“放著我來!”

  一個男蘿卜看來比較嚴肅,很見不得他們這樣。“殘劍先生,如果說埋進土里是為了親和土靈根,在下也能勉強認同。可你們這般……是不是太有辱修士的形象?”

  殘劍邢銘輕輕的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拍了拍云想游的肩膀,示意他替自己打。一步一步用腳走到那男蘿卜面前,蹲下身來:“你問的誠懇,我也就認真給你上一課。修士的世界,物競天擇了十幾萬年,究竟是好人得道多,還是惡人得道多,亦或是無恥小人得道多,沒人說得清楚。但大家都有一個共識,那就太要臉的修士,從來活不到得道飛升那天。”

  邢銘拍拍他肩膀:“你好好想想。”

  那廂邊云想游一坐下來,居然比邢銘還逆天。

  “海底撈月七星不靠!”

  “天胡十三幺!”

  “清一色杠上花!”

  另外三家輸得差點脫褲子。“殘劍師父,你快回來!別讓這家伙再打了!”

  邢銘微笑擺手:“云想游,你這人的毛病就是凡事愛斬盡殺絕不留余地。慢慢贏才有的賺,你一下贏多了,他們就不跟你玩了。”

  劍修們一片哀嚎。

  楊夕:(⊙o⊙)哦,又長了一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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