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修真-師姐的劍 > 第 221 章 昆侖大師姐(二)
  楊夕上去了筑基期的比斗臺。

  楚久無力起身,坐在自己的擂臺上仰望。

  心里不是不酸的。

  上層的筑基期擂臺,大半修士他也打得過,可是不會飛,不能用戰技,不是修士。他根本沒有辦法,上到那高空中的擂臺,與更強的強者,一訣高低。

  不入道的決定,他其實做的很艱難。真的很想再練五十年,一百年,五百年的劍。不夠,永遠都不會夠的。

  但是現在的劍客聯盟,離不了他。或許也不能說離不了,但他把其他人招來出生入死,自己卻入道成為一個修士,不再任務了,如何對得起死去的人呢?

  問過邢銘,昆侖給楚久一人制造偽靈根的能力是有的,給所有年紀將近,功成身退的凡人劍俠制造偽靈根……

  “別說是昆侖,就是號稱修仙界最富的仙靈宮也做不到。更何況,他們的功績也不夠昆侖付出那么多……”邢銘這個修士,機關算盡無所不用,冷醒又現實。楚久有的時候真的不是很喜歡他,一樣的事情,他說出來的原因就會變得很殘酷。

  可是這一次,楚久不得不感謝他的坦誠。感謝他沒有把那虛幻的偽靈根,當成一根蘿卜,吊著他們這些驢。

  可是楚久捫心自問,他無法瞞著其他劍俠獨自偷生。而他一旦說出了昆侖的態度,那些人再是英雄豪俠,想必也要散了心了。

  那便算了吧,大家一樣,作為凡人而生,作為凡人而死。以凡人的身份轟轟烈烈一回,并不枉此生。

  楚久仰首望著楊夕登上更高的比斗臺,心中羨慕,卻也僅僅是羨慕。世界不公平,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山谷一擼走到巔峰。他懂得。

  并且已經認命。

  霓裳從場下跑過來,臉色煞白的抓起楚久的手,把絲帕按在他的傷口上:“你這個瘋子!比個武做什么這樣拼?”

  楚久老實的任霓裳給他包好手上的傷口,微微一笑:“你不懂,很痛快。”

  筑基期的擂臺上,大半修士的戰力比楚久還弱些。

  區區半個時辰,楊夕已經刷過了五十多個臺子。飛天遁地的筑基修士,沒一個逃得過天羅絞殺陣的羅網。

  站上第四十八號擂臺的時候,筑基期修士們已經由開始的不屑、羞惱發展到鄭重、謹慎。

  四十八號擂臺上的師兄,是一位笑模笑樣的男修士,提一把金絲大環刀,對著楊夕苦笑:“這位小師妹,我算是看出來了,我打不過你。也就沒必要自取其辱了,我只是想問一句,你圖的啥啊?”

  楊夕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圖啥?”

  笑面修士扛著大刀,繼續點頭道:“是啊,你說你一個練氣期弟子,筑基期的擂臺就是打上來了,這擂臺也不會認你為主,你也占不住。昆侖給排名弟子的獎勵你也拿不著,還白白得罪了那么多人!”

  楊夕眉毛皺起來:“我得罪誰了?”

  笑面修士噎得夠嗆,盯著楊夕看了半晌,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在迷惑:“哎喲喂,我說小師妹,這大耳刮子啪啪扇臉,扇得我們這幫筑基都找不著北了,你說你得罪誰了?”

  楊夕沒有馬上說話,于是這位看起來脾氣挺好的筑基師兄,又補了一句:“還是你就是覺得打臉好玩兒,沒考慮過臉的感受么?”

  楊夕搖搖頭,回身看了看身后五十個擂臺上,臉色難看的筑基修士們,又搖搖頭。

  輕聲道:“怪不得你們這么弱。”

  好脾氣的筑基師兄被這拉仇恨的嘲諷驚呆了:“你說啥?”

  此時因為楊夕大鬧擂臺,而聚集過來圍觀的眾修士也紛紛嘩然。

  “她說什么?”

  “哎,這個幺妹兒剛才說的啥子,你們聽到了哇?”

  “依稀仿佛,似乎好像,是說咱們太弱。愚以為,并不單單是指被她打敗的筑基們。”

  “不錯,小生也覺得好像是把整個昆侖都包括進去了。”

  “俺說俺有種她嘲諷了整個修仙界的感覺,恁們信么?”

  楊驢子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把臉T的事業,推向了一個新高峰,斟酌著組織語言,繼續拉著仇恨。

  她說:“昆侖設這樣一座擂臺,本是為了給弟子們一個在山門之內的戰斗切磋的機會。我師父跟我說過,昆侖是個小世界,它竭力把每個修士的成長速度增加到最快。安全的昆侖,讓我們可以很好的修行……”

  楊夕沉下了聲調,微微的瞇起眼睛,看著遠處:“但修士的世界,其實是不安全的。蝸居山門的我們,是需要戰斗的。比斗臺的底限,師兄還記得么?”

  笑臉師兄愣了一下:“生死……不論?”

  楊夕點頭,學著白允浪的模樣遞過去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她既熊且笨,鮮少從白允浪處得到此類表情,是以每一次得到都很開心,覺得很受鼓勵。

  于是,她也很認真的想鼓勵這位“這么弱”的師兄。

  然而全場人民無一被鼓勵到,他們都覺得自己被嘲諷了……

  楊夕鼓(chao)勵(feng)的看著笑臉師兄:“師兄,昆侖給弟子定下生死不論的比斗規矩,就是把這一處留給我們,作為與更強的對手生死相搏的競技場。只是有了刑堂的保護,下了擂臺不會因為個人義氣而糾纏不休……”楊夕頓了一頓,又振鼓勵的看向圍觀群眾:“可是你們卻被獎勵迷花了眼,沒有獎勵就不戰斗?”

  對面的笑臉師兄渾身一震。

  圍觀群眾不少人虎軀一震,感覺到一股王霸之氣順著那小姑娘正在散出來,注意躲避!注意躲避!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注意躲避!躲避不及就會拜倒并獻上自己的膝蓋的!

  楊夕全無所覺,只是搖搖頭:“練氣只有練氣的獎勵,筑基只有筑基的獎勵,我想那是,嗯,昆侖并不算富裕,并且覺得練氣期弟子,得到那些獎勵已經足夠修煉使用,沒有浪費再多的必要。”

  她抬頭看著眼前的師兄:“變強才是戰斗的真正獎勵,而變強不是靈石、法寶、符箓、丹藥或者你站幾號擂臺能決定的。靈石會用完,法寶會丟失,符箓也會年久失效,丹藥用多了也是會漸漸變得不再好用的,”仿佛為了印證自己的說法,楊夕甚至把手中“夜行”也放在了地上。

  “夜行”委屈的發出了一聲嗡鳴。

  楊夕伸出自己的兩只手,把那雙本就很美的手攥成了兩個秀氣的拳頭。

  “雙手的力量才是自己的,師兄是舍本逐末了。”

  那一瞬間,整個昆侖山是安靜的。

  很多人都發現自己從此變成了戀手癖……

  金絲大環刀的笑臉師兄,正了神色。既是出于對剛才那番對話的尊重,也是有點再不好意思下臺避戰了。

  把長刀橫在胸前,“我明白了,所以明知打不過就不打,也是舍本逐末了。”

  楊夕點頭。

  “畢竟你又不會把我打死,有機會跟比自己厲害卻不會殺死自己的對手戰斗,這是難得的機會。”

  楊夕重重點頭,隨即一頓,又遲疑了一下:“其實也不是的,你要是太菜了,我收不住手,還是可能把你刮死的……”

  笑臉師兄心中崩潰,原來我就是個“太菜了”的“刮死”貨TAT

  你一句話不嘲諷真的會難受嗎?

  笑臉師兄強打精神,扛起大刀:“那什么,來吧,刀我就不放下了。我自己的力量就是使刀。”

  結果,楊夕也又把“夜行”給揀起來了,還鼓勵的點點頭:“嗯,自知之明也是一種力量。畢竟師兄放下刀就不會打架了。我也不放了,在你身上省點力氣,我還要跟真正的對手打呢。”

  秋風吹落一地樹葉。

  誰看到師兄那零落的尊嚴……

  嘲諷是一種天賦屬性,并不因個人的友善與否而轉移。╮(╯▽╰)╭

  三下兩下干掉了金絲大環刀,楊夕繼續踏上了她群嘲臉T拉仇恨,飛短流長血與火的征程……

  然后,她在筑基期的第十名碰上了鄧遠之。

  楊夕:“嗨!”

  鄧遠之:“呵呵。”

  在昆侖玉牌通知鄧遠之有人挑戰的最初,其實他是拒絕的。可是想想自己最近因為嫌麻煩,已經從第一名掉到了第十名。鄧學霸就還是收拾好自己的書本,吭哧吭哧的趕過來了。

  昆侖擂臺戰,就他經歷過的練氣期和筑基期而言。基本是一百名經常被挑,五十名往上動的并不多,許多人很忙,是并不是常在山門,或者并非每次都有空應戰的。

  而鄧遠之,是即使有空都懶得應戰。

  楊夕是深知眼前這個人型大百科,陣法小天才,昆侖讀書好標兵,小鮮肉的外表下是一個早就淡泊了名利的老魔頭。

  “老遠子,打擂臺實在不像你的性格。”

  鄧遠之臉色一黑,似乎被戳到了痛腳:“助教的獎勵太低了,每月不夠用。”

  楊夕微妙的點點頭。

  如果是所有技能點都加在了智商上,賺錢技能一點沒點的老遠子,這個理由你真不能說他啥。

  楊夕想起當年鄧遠之那負無窮的昆侖玉牌,深深的想起了一點戰友之宜。于是提醒他:“咳,下面的賭局你參與了么?據說是十幾年來的最大……”

  鄧遠之兩眼一瞪,探頭往擂臺之下看去。

  賭盤周圍,人頭攢動。

  沐新雨扛著方天畫戟,正在威脅莊稼:“一比十的賠率,兌現兌現!”

  莊稼捧著靈石盒子哭號:“你這是作弊,你知道她要往上打,全昆侖只有你一個人壓的一百五十場以上勝利!可是練氣一共才一百個臺子!”

  沐新雨瞪起自己的杏核眼,看著一點都不兇:“那你不是收下了嗎?你收下時候想啥了?以為我不會數數?”

  鄧遠之立刻打起了精神,頭也不回對楊夕道:“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嗖!”出現在了擂臺下,押上了自己的全副家當。當然,老魔頭的尊嚴讓他不可能詐敗,他壓得是自己。

  楊夕正常情況下打不過他,他們彼此都清楚。

  楊夕一只伸出去想要阻攔的手,空在了半空。

  我這是不是……等于坑了他啊……

  于是鄧遠之再回到臺上,楊夕就有點心虛氣短的看著他。

  鄧遠之以為楊夕是打不過才心虛,傲然道:“雖然很感謝你提醒我,但是我不會留手的,來吧。”

  楊夕吃吃艾艾的:“以后還能做盆友么?”

  鄧遠之莫名奇妙。

  “我什么時候跟你是朋友了?”

  “……”楊夕覺得自己純潔的友誼,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木著臉點點頭:“那你就不要怪我了,鄧光腚兒。”

  楊夕轉過身去開始搓大招。

  鄧遠之絕對是擂臺上的筑基期第一高手,沒有之一。老魔頭的手段之多,縱然沒有境界支持,也不是尋常人可以對付的。

  可楊夕不是尋常人。楊小驢子的口號是給我足夠的時間,干掉前進路上一切反動派。昨晚決定一路打到筑基期的時候,她就詳細研究了從練氣到金丹所有擂臺上的修士名單。

  發現鄧遠之后,就準備了四五套方案,放翻這個嫩殼子老貨。

  現在鄧遠之得罪了她。

  于是她決定用最殘忍的一種。

  圍觀群眾:你們看清她手里是什么了嗎?好像是個符箓,不很高級的樣子。怎么那么長時間?鄧遠之的實力,早遠超筑基期同儕了吧?楊夕這一仗怕是打得艱難。得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也就止步于此了。

  鄧遠之手掐法決隨時發動,對著楊夕的背影喊:“別以為你背對著我,我就不會下殺手啊,我可沒那么……”

  然后就見楊夕忽然轉過身來,大喊一聲:“老魔頭接招,化鬼符!”

  于是有的人理解了:“怪不得那么長時間,化鬼符這種潛行用符箓,靈力輸入的越多,生效的時間就越久。”

  可是有人卻更不理解了:“可這化鬼符非但不夠高級,而且這甩到敵人身上,不是幫了對手么?”

  鄧遠之先是以為楊夕故意喊錯,混淆視聽。

  等看清楊夕用的真是這玩意兒,便微微頓了一下,隨即被黑黢黢的化鬼符糊了一臉——變成了一只半透明的東西。

  楊夕撈出“夜行”大寶貝兒,這個賠錢貨,也是時候給主人做點貢獻了吧?化鬼符不高級,如今的“夜行”可是很高級的!

  只見原本安靜的夜行,聞見了鄧遠之的鬼味兒,就像一只聞見了肉味兒的惡狗。忽然化作一只虎狼似的東西,“嗷嗷嗷”就沖上去了!

  沒錯,真的是“嗷嗷嗷”,連嗡鳴都變動靜了。

  鄧遠之只發出了一個聲音,“噗——”

  被捅了個窟窿。

  楊夕還有后招,夜行當年捅譚文靖都不是一下捅死呢,何況是賭上了全副家底的老遠子?那不拿出全部的毅力來拼命?

  于是,楊夕還有后招。她另有一張更高級的化鬼符,啪的貼在自己腦門兒上。

  她變成了一只全透明的鬼。

  夜行一聞,哎?身后這個更好聞吶?“咻——”又從鄧遠之身上的血洞里拔.出來,欲要撲向楊夕。

  楊夕又把那化鬼符從腦門上撕下來。

  又貼上。

  又撕下來。

  貼上。

  撕下來。

  貼上……

  鄧遠之:“噗——”“噗——”“噗——”“……”

  圍觀群眾甲:真……真的可以這樣打架的么?

  圍觀群眾乙:你要有那么一把活驢似的劍,你也可以。

  圍觀群眾丙:還要有那么快的手速,貼符撕符一彈指的事兒,鄧公子壓根來不及掙扎。

  圍觀群眾丁:這個楊夕,是真的很擅長開發自己的優勢,用來戰斗,在下服了。

  畫風溫柔的圍觀群眾戊:那個……只有我注意到……鄧公子這么被一把劍插來插去的很可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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