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對視上了一雙猩紅狹眸。
那樣冷戾無情,睥睨過來的眸光,像是從遠古過來的兇獸,不帶一絲人類的感情。
謝一從未見過這樣冰冷,漠視一切的眼神。
他僵在原地,克制著想要奪路而逃的沖動,兩股戰戰道,“少,少爺?”
只聽對方森然吐出一個字,“滾。”
謝一當即扭身就跑,等出了門,他腿軟靠在墻上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背上竟出了層白毛汗。
謝欽閉上眸,扣緊了沙發,死死捱著腦袋中痛楚,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
他的頭疾,有醫生說,是幼年遭遇綁架,親眼目睹貼身護衛在他面前死去留下的心理創傷。
也有說他被灌下的藥物太多,留下的后遺癥。
但不管哪種說法,謝欽治療多年,也沒什么進展。
每到冬季,寒冷侵襲,頭疾也會隨之爆發。
之前,謝欽對外泄露的是,只有冬季,頭疾才犯。
但其實,從兩年前開始,一步入秋季,他的頭疾就開始了。
尤其是在他情緒失控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謝欽粗喘著,踉蹌著起身,去了主臥。
他從衣柜里,取出一件程杏曾穿過的睡衣,抱著它,去了床上。
蜷縮進了被子深處。
“杏杏,杏杏。”
他呢喃著程杏的名字,疼的意識都有些不清晰起來。
“連你,也要棄我而去嗎?”
年幼時的記憶,模模糊糊閃現。
前一天,他的母親池湘,還笑容溫柔的答應他,要帶他去游樂場玩,還說過永遠不會拋棄他。
第二天,她就死在了手術臺上。
明明姐姐謝明英承諾過,會一直陪著他,姐弟兩個人相依為命。
可遇到齊文斌后,她就把什么都忘了,毫不猶豫就丟下他,跟齊文斌私奔。
還有他最好的朋友。
還有沈惜。
現在,輪到程杏了嗎?
“杏杏,別,別離開我,求,求你。”
謝欽擁緊了懷里的衣服,聞著那上面殘留的清甜香氣,陷入了昏迷。
……
睡夢中的程杏,被電話鈴聲驚醒后,心悸莫名。
“程杏,你奶奶她,她心臟病發,正在市醫院搶救……”
陸昭言的聲音,透著慌張和無措。
他是真的不知道,孫香云竟然有心臟病!
要是知道,他肯定不會貿然告訴他這些。
程杏驚聞噩耗,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叫了輛車就往市醫院跑。
等下了車才發現,她只穿了一只拖鞋。
午夜的醫院大廳,潔白的地板磚沁涼如冰,透過腳底板,很快就把程杏身上的熱度掠奪一空。
可眼下她根本顧不上自己。
程杏跑到急救室門外,望著上面血紅幾個大字‘搶救中’,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陸昭言迎上前來,看到她臉上的淚,神情很是歉疚,“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真不知道她……”
話剛說道這,就被程杏厲聲喝止。
“夠了!”
她用力擦了下臉,盯著陸昭言的目光兇得像是要吃人。
“陸昭言,要是我奶奶有什么……”
后面的‘不測’二字,她沒敢說,略過后惡狠狠道,“我跟你們陸家,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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