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西周長歌 > 二百一十六 蛀蟲
  有這么一眾瞪大了眼睛的莊頭在旁盯著,姬胡也不怕這些佃農敢在家中老人的數目上說謊。

  王莊在冊田地共有六千畝,登記在冊的佃農三十五戶。按名冊發完之后,忽地又來了十幾戶佃農,他們口口聲聲說也是此處王莊的佃農,可他們名字卻并不在冊。巫老福立刻淌下豆大的汗珠,似想辯解一二。姬胡冷冷瞟了他一眼,此次賞糧的確是他有意為之,這些年王莊的佃戶數目不見增加,收成卻年年降,他早覺此中有貓膩。這回既然有機會,索性摸個底。

  多友已帶上莊頭,并一隊護衛,出門找那十幾戶佃農丈量土地去了。第二天報上卷冊,此處王莊平白多出了六百多畝良田,外加十三戶佃農。并且有人告發,巫老福等幾個管事都在外頭置了自己的田產,不過是落在親戚名下。

  “你們這些人本是罪臣家奴出身,蒙周王室收留才有了今日,不思報答主恩,反而隱瞞田畝,私蓄佃戶,果然都是好奴才。”衛和冷冷的話語,意味卻十分深長。

  眾人俱是磕頭不止,連連懇求。巫老福磕得額頭青腫,抬頭道:“都是小的們豬油蒙了心,奴才們知錯了,立刻將個人的田莊賣了充公------”

  “胡說!大王是貪圖你們那幾畝田嗎?”衛和大聲喝斥道。

  幾個管事繼續磕頭。姬胡卻緩了語氣:“說吧,那些佃戶是從哪里來的?”這幾年無有什么水旱大災,且周禮不倡遷徙,莫非這后頭有什么隱匿之情么?姬胡心中疑惑。

  “稟大王,”巫老福頭也不敢抬:“他們本是井田的自耕農,因田地種不下去,這才棄了井田投奔了來的。”

  “真的?你不是在胡說?”姬胡皺起眉頭,不敢置信地問道。

  井田制在西周已實行了百年,根本要點在于中間近一百畝田為周王室公產,四周的田畝則為國人自耕農和貴族封主所有。自耕農和貴族佃戶需要輪派共同耕作中間的王田,一般來說,土地是農民的命,若不是日子真的過不下去,自耕農怎會棄耕自家的田地,投靠王莊做個見不得光的黑戶?看來,這后頭一定有事。

  姬胡打定了主意:“去,將那十幾戶佃農的戶主找來,孤有話要問。”

  “諾!”

  姬胡坐在中廳主案之后,目光掃視著跪于階下的十余名佃戶。這些農人個個衣衫襤褸,臉上溝壑縱橫,刻滿了歲月風霜與生計之艱難。

  “爾等休要怕,推選出一人來回答孤的問題。”姬胡見他們瑟瑟發抖的樣子,于心不忍,好言撫慰道。

  底下眾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一陣后,一老漢膝行上前,跪伏道:“草民百里氏,回我王的話!”

  “孤且問你,先前何處謀生?又為何舍棄祖業投奔至此?你照實說,不必有所顧忌。”

  “回我王,草民本是渭南井田的自耕農,家中有數十畝良田。后因毛渠爭不到水,連年欠收,到了后來,不但拖欠了官府的租稅,便是家中老小糊口也難了,不得不逃往王莊做了佃戶。”百里老漢說到此處,不由潸然淚下。

  “欠收?”姬胡與衛和對視一眼,皆是疑惑:“井田的四層溝渠構制完整,這兩年渭南的王田并未報欠收,怎的只有自耕農的土地欠收?況王田處于井田中央,若渠水不通,也會一并不得灌溉,孤從未聞聽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王有所不知,”百里老漢對于周王的疑問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那井田有四層水網,井渠,里渠,社渠,成渠,外接河流。其中井渠外接河流,里渠灌溉王田,社渠接入四方之田畝,成渠為連接田畝。每到春播時節,貴族領主們總會指使爪牙們堵塞與我等田畝連接之社渠,獨霸水源。我等莊稼出苗時不得渠水灌溉,只能眼看著春苗干死倒伏。”

  “竟有此事?”姬胡大駭,貴族們貪利自私的本性他是知曉的,卻不曾想過這些人竟如此妄為,他怒喝道:“爾等為何不告官,亦或自己掘開渠壩?”

  “大王啊,”百里老漢老淚縱橫:“我等小民,無權無勢,豈敢與貴族領主們相爭?膽大些的,也只能趁夜黑無人之時悄悄掘開渠壩,還怕被那些奴才們瞧見!他們這么做,就是為了讓我等地里沒了收成,只得將自己的地低價典賣給貴人們。這樣,他們的土地便連成一片,我等便從自耕農變成了佃戶,世世代代淪落為奴籍。”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姬胡面色鐵青,一拳砸案霍然而起,大步走動著,一連串的怒吼震得大廳嗡嗡作響:“蛀蟲!全都是大周王朝的蛀蟲!食君之祿,不思保境安民,不思貢獻社稷,反而為了自家的蠅頭小利,逼壓庶民產業,是可忍孰不可忍!”

  偌大廳堂,面對少年天子的雷霆之怒,人人嚇得不敢吱聲,寂靜得如深山幽谷,每個人的呼吸都氣息可聞。

  衛和從未見過姬胡如此盛怒,不禁為之震撼與感奮。一個國王能如此掂得清國家安危與庶民生計之間的利害關聯,天下僅見矣!可目下還是要安撫住天子的震怒,把事情問清楚再作決斷。他輕咳一聲,問百里老漢:“若事實果真如此,你們典賣田地后,為何不留在本地做佃戶?反而逃往王莊呢?都是一樣做佃戶,為何要背井離鄉遠離先人墳墓呢?”

  百里老漢囁嚅著答道:“這------老漢我的地是典賣給了祭公家,他家的管事的如狼似虎,做了他家的佃戶------不但田租比旁的莊子高出兩三成,管事的還動輒役使佃農們給他干私活兒,逢年過節索錢要人,遇上由頭還要加租。一干莊頭仗勢凌辱人家妻女,真真是禽獸不如!老漢寧肯帶妻小投奔王莊,也不能留下來任人揉搓死啊!”

  “區區一個管事,竟敢盤剝至此?”姬胡面上疾風驟雨,陰沉戾氣,他指著跪在百里老漢身后的人問道:“那你們呢?也是把地典賣給了祭公高嗎?”

  有兩三人應聲說是,另有幾人說是把地典賣給了周公家,其中有一人答案與眾不同:“我------是典賣給了召公府。”

  姬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召公?是輔政召公嗎?”

  那人聽出周王語氣不愉,趕緊下拜道:“小的不敢撒謊,的確是召公府,和百里叔伯的遭際一般無二。”

  姬胡心中一片蒼涼,低聲喃喃道:“少父亦牽涉其中,我大周天下,難道真的無有一個忠臣么?”他的話語十分輕巧,除了近身侍立的衛和,沒有其他人聽見他說什么。

  衛和低聲勸慰道:“大王莫要憂心,召國公終日囿于國政,打理家產的這些事定然是交給底下人去辦的。一時失察,亦是常事。”

  見姬胡雖不應聲,但面色微霽,衛和繼續追問道:“你們且說說,那些占了你們田地的領主們是怎么對待佃戶的。據實以告,一個字都不許虛言。一個一個說,每個人都得說。”

  百里老漢先開了口:“那些事恐怕大王聽了要瘆得慌。數九寒冬,一家人沒柴火,只靠幾件單衣御寒,小孩子凍病而死的有;因為租錢繁重,老人舍不得吃,生生餓死的有;便是如此,有勞力的男人,婦女還得一日不輟地下地干活——”

  方才提了召公府的那人噙著淚水訴道:“病得咳出血了還得干,凍爛了腳還得干,孩子在屋里凍餓哭得撕心裂肺還得干------”

  “大王啊,佃農們何嘗不想奮起一搏,可上有通了聲氣的官府,下有狼豺虎豹的打手莊頭,佃農們叫看得死死的,又不知道上哪去告狀,幾次鬧起來又被壓下去,反叫迫得更狠了。”

  “大王,俗話說安土重遷,咱們求告無門,做祭公家的佃戶遲早一家人都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我等只好投奔王莊,好歹巫莊頭不會把咱們往死里逼不是么?”百里老漢最后總結道。

  姬胡的拳頭在袖子下攥得緊緊的------

  送走了百里老漢等一行人,姬胡的臉色鐵青得怕人。衛和試探著問道:“大王,巫老福等莊頭該如何處置?”

  姬胡沒好氣地回道:“孤未親政,你該去問少父!”一臉怨懟之意。

  衛和笑了:“此乃王莊之事,非國政,大王隨時可做得主。”

  姬胡揉了揉皺了很久的眉頭,說道:“他們雖貪了些田土之利,卻還算有分寸,并不曾往死里逼迫佃農。”

  衛和點了點頭:“這兩日四下里走動了下,這王莊里的佃戶大多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沒有賣兒賣女的,也沒有餓死人。巫老福這幫家伙們,看來膽子并不算大,頂多算個愛小偷小摸的家賊。大王之意,是就這么算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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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