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西周長歌 > 二百三十 橋陵隱士
  清晨,鎬京北門剛剛開啟,一騎黃驃馬便急匆匆翻上北阪,馳上一片山塬。這里正當關中平川正北,河西高原之南,雖無險峻高峰,卻是林木荒莽,直抵云中大河。時值暮春,溝壑蒼黃蕭瑟,黃驃馬在間不方軌的商旅獵戶小道上艱難跋涉著。

  如此攸忽兩日,方才來到一座土山之下。姬多友整整衣襟,決然下馬,將黃驃馬解開韁繩,放它自去吃草了。非他矯情賣弄,實在是橋山非其他所在,乃是華夏上帝——黃帝陵寢所在。在此地騎馬飛馳,有違人倫之道。

  說來也怪,橋山原本也只是一座尋常土山,與周圍山塬一樣,只生雜木野草,每到秋天更是枯萎蕭瑟一片蒼黃。可自從做了黃帝陵寢,這橋山便長出了四季長青的萬千松柏,郁郁郁蔥蔥地覆蓋了方圓十余里的山頭。加之沮水環山,橋山竟成了四季蒼翠的一座神山。

  近千年來,橋山被蒼松翠柏遮蓋得嚴嚴實實。但有山風掠過,遍山松濤便如怒潮鼓蕩,聲聞百里之外,那濃郁的松香隨著浩浩長風彌漫到整個河西高原。

  自文王祖父古公亶父率領周部落入主關中后,橋山黃帝陵便成為周人頂禮膜拜的圣地。在華夏傳說中,黃帝生于軒轅谷。何為軒轅?天龜也,玄武之神,西方上帝,四靈之根。周人在黃帝根基之地生存壯大,對這位直接先祖的景仰膜拜無所不用其極。除了祭祀者的足跡與香火,周王朝嚴禁農人獵戶在橋山十里內居住。

  如此一座神山圣陵,真的有人在此隱居么?姬多友心中惴惴,但想到鄂姞已到了此種地步,應該不會刻意戲弄于他,便繼續向山上走去。

  忽聽水聲隆隆,抬頭望時,只見遙遙一簾瀑布從對面高山掛下河谷,蒼黃草木中一縷炊煙裊裊直上,其下一座茅屋隱隱可見。姬多友心道:“前有滿山松柏,后有天河飛瀑,腳下滔滔清流,左右修竹成林,倒是個隱居的好所在也!只是,那三個獫狁儺師真的會藏在此處嗎?作下如此驚天之事,真的有膽子隱藏于此?”

  疑歸疑,他還是除下自己的皮靴布襪,卷起長袍褲腳,大踏步走入河中。好在暮春河枯,水流清淺,不消片刻他已涉水到了對岸。瀑布茅屋炊煙已然不見,唯聞水聲如隱隱沉雷,面前竹林卻是遍山搖曳,與對岸橋山的萬千松柏遙相呼應。

  姬多友貓腰大步向山坡爬去,一路撥草尋路。過了一陣,才見眼前一片平地,茅屋炊煙隱于竹林深處,那道飛珠濺玉的大瀑布卻掛在茅屋北側的山腰處。茅草中一條小道直入竹林,隱約可見茅屋前發黑的竹籬笆與幽靜的小庭院。

  “大周王城司馬姬多友,拜望屋主人。”姬多友深深一躬。

  除了瀑布水聲與陣陣松濤聲,沒有任何回應。多友試探著進了庭院,第一眼便瞥見了茅屋外墻的斗笠下掛著一樣刺眼的物件——那不是社火夜鬼面人戴的那個面具么?燒成灰他也認得出來。如此幽靜的深院,竹葉婆娑,竟有這么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怎不叫人心驚?

  “足下終于來了,吾等候君日久矣。”瀑布旁的山崖上突兀現出一人,須發虬結,精悍黑瘦仿佛山民獵戶,然多友眼尖,一眼便看出此人左耳穿著一個銅環,定是獫狁人無疑。

  多友暗暗將一只手按住了腰間的天月劍,一面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就是與我交手過的那個鬼面人?”

  “哈哈哈------”那漢子朗聲大笑:“我家右相政務繁忙,哪有時間在此空耗?吾乃獫狁射雕者,奉右相之命在此等候周王消息。”

  右相?那個鬼面人居然是獫狁右相?這般貴人出動,所謀者大。多友決定單刀直入:“你們在我大周王宮設鼠蠱,傳疫病,究竟所為何來?”

  “痛快!”射雕者大贊一聲:“草原人快人快語,不繞圈子。我獫狁王庭有一方,雖無全效,卻也可救一半人命。你們周王若想要此方,便放回我們的屠格王子!”說完,一抬手,一個細長的黑影向多友面門飛來。多友抬手一接,卻是一支竹簽,上書八個字:“若得疫方,放歸屠格。”

  姬多友正看著竹簽,抬頭攸忽間便不見了射雕者的影子。只見一束松枝火把高高拋向林中茅舍屋頂,山凹處一團煙火驟然升騰,伴著撲鼻松香,便聞一陣大笑傳來,茅舍庭院瞬間被大火吞沒。奇怪的是,這煙火竟不向四周山坡蔓延,燒到竹林松柏火便住了。

  多友皺著眉頭盯著漸漸飛散的煙火,手里摩挲著那支竹簽,似乎若有所思------

  射雕者并未走遠,他隱入連片的松柏林中,摸索著上行來到接近山巔處的一座山洞前。一位皮膚黝黑,散發布袍的頎長男子正盤腿坐在洞前平地的一塊大石上打坐,身旁還侍立著一個蒙面男子。

  射雕者上前深深一躬:“先生,事已成,某也該回草原復命了。”

  打坐男子并不睜眼:“來者為誰?”

  “來人自稱是王城司馬姬多友。”

  “哦?是他?”男子睜開眼,兩束銳利的目光投向射雕者:“方才見瀑布處火光煙起,我這茅舍被你一把火焚了,這可怎么說?”

  “請先生恕罪。”射雕者跪謝道:“蒙先生出手相助,可姬多友此來,茅舍已暴露。某之所以焚毀此屋,也是為了先生著想------”

  男子擺擺手:“區區茅舍,何足道哉?只是當時你們右相答應過,事成后予取予求,無所不應。這還做數么?”

  “我獫狁與江漢相距千里,若無夷社牽線,如何接得上頭?先生請講,即便某做不到,右相亦可做主。”

  “我要那個方子。”男子斬釘截鐵地說道。

  “啊?這------”射雕者面有難色:“此方為王庭所掌,尋常我等牧民騎士得了病,上報王庭,會派巫醫持藥到帳,煎服完殘渣還得帶回。可我等不諳藥理,哪里識得那些樹皮草根蟲殼?待某回去,稟明右相,定給先生一個滿意的答復,如何?”

  男子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他忽地一揮袖:“即如此,你便去吧!”

  眼看獫狁射雕者的身影消失在松林深處,一旁侍立的青年男子面有不忿之色,拱手道:“師父,您就這么放他走了?出爾反爾,實在是太氣人了!若無我南林社從中牽線,他們怎能搭得上鄂國這層關系?如今事成,便翻臉不認人了,太可氣了!”

  榮夷歷經多年風霜,早已是寵辱不驚,依舊平靜如常,反倒安撫起了弟子:“重黎,你需記著,以利相合者,終以利散。為師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們‘予取予求’的承諾。”

  重黎聞言十分詫異:“怎么?那師父為什么要答應襄助于他們?”

  “自然是為了殊途同歸的目的了。此舉可以削弱周王室,何樂而不為?至于那個方子嘛,”榮夷冷哼一聲:“掌心向上討求于人,不如自己設法。哼,這世間還沒有我榮夷做不到的事情。重黎,”

  “弟子在。”重黎朗聲應答道。

  “葉子在獫狁王庭也呆了兩個月了吧?”

  重黎抬眼瞟了一眼師父,低頭答道:“是,快了。”

  “你立刻動身前去接應于她,為師算算日子也該差不多了。”

  “諾!”

  重黎轉身正欲離去,榮夷忽又叫住他:“等等------”

  “師父還有何吩咐?”

  榮夷抬抬頭,似乎想說點什么,終于還是住了口。只是揮揮手:“你去吧,路上當心些!”

  “諾!”

  滾滾濃云向南掠去,蒼茫大地在層層玄云的重壓之下仿佛在顫抖,發出隱隱沉悶的呻吟之聲------

  “要下雨了!”榮夷緩步踱到山崖邊,任自己的散發被潤濕的山風吹拂得如黑鞭亂舞。良久,他喃喃自語道:“番己之子,天命之子,且看這場風暴你如何應對吧!”

  “若得疫方,放歸屠格。”

  當這八個字擺在太廟別院的巨大王案之上時,無論是呈送的召伯虎還是周厲王姬胡心中都是凜然一驚。如果之前對鄂姞助獫狁故設鼠蠱還只是懷疑的話,那么現在這懷疑已經得到了鐵證——大周太后竟然勾結外族,引疫病入宮,甚至不惜搭上她自己的性命來設陷,她為什么這么做呢?

  獫狁的目的很清晰明確,他們就是要營救屠格王子,這是獫狁王敖興唯一成年的兒子了。敖興傾舉國之力相救不足為奇,也是人之常情。可是鄂姞圖的是什么呢?人死如燈滅,什么事,什么人值得她用性命相搏呢?君臣二人思忖良久卻不得其解。

  “放歸屠格------屠格王子------王子!”姬胡喃喃自語,突然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掠過他的腦中:王子?二王子姬尚父?他也是王子啊!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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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