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厭很快被宣詔入大殿,沒有意外,他站在永安公主那邊,指證親眼見到林慕七毀尸殺人。
說完,還一臉無辜的問林慕七:“蕭王妃,你不會怪我說實話吧?”
林慕七被百里厭的蓮言蓮語氣笑了:“百里少主,你確定……你是親眼所見?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當然!”百里厭應得肯定。
他提醒過林慕七的,但林慕七不聽勸,他也沒有辦法。
要不是蕭王,栽贓他們圣影城在先,他也不會配合天圣長公主,栽贓林慕七。
“很好!下面我有幾個問題問你,你聽清楚了。”不給百里厭拒絕的機會,林慕七張嘴就道:“百里少主當時既然親眼所見,那就請問……我當時是先下令毀尸,還是先下令殺人?”
“我帶了多少個侍衛?侍衛帶了多少把刀?多少把弓箭?”
“我哪只腳先下的馬?哪只手先抬起來?”
“侍衛毀尸的時候,砍了多少刀?血濺的多遠?”
“棺材是橫著被砍壞的,還是豎著被砍壞的?”
“尸體是橫切,還是豎切?”
“死的那些人,是被割脖子還是一刀穿心?”
林慕七語速飛快,一個接一個問題,氣都不換一下。
百里厭初時還能笑的出來,聽到后面臉已經僵了,數次想要打斷林慕七的話,卻尋不到機會。
終于,林慕七換了口氣,百里厭正要開口,林慕七又開口了:“最后,公主府的家丁死了幾個?”
“蕭王府的侍衛,有幾個人動了手?”
“返回的時候,蕭王府的侍衛,去哪清理的血跡?又將血衣、血刀藏在哪里?”
林慕七說完,打了一個響指:“好了,我問了,百里少主可以回答了。”
蕭王初時也愣了一下,聽到最后,不由得笑了出來。
他的小姑娘雖嬌小柔弱,卻身披鎧甲,無堅不摧,并不需要他的保護。
百里厭腦子飛速運轉,“蕭王妃的問題……”
“等等!”林慕七再次打斷百里厭的話:“我友情提醒一句,現場已經被蕭王府的侍衛保護起來了,沒有本王妃的命令,沒有人能去破壞現場。公主和百里少主可要好好回答,不然……你們說出來的話,與現場的情況天差地別,本王妃可要告你們誣告哦。”
百里厭臉色驟變,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
林慕七卻是笑了:“百里少主你可以回答了。鑒于我的問題有點多,你不需要全回答,隨便回答幾個……你親眼看到的就好。”
林慕七特意咬重“親眼”二字,百里厭咬了咬牙,勉強維持住風度:“本少主,不記得了!”
是他,低估了林慕七的難纏。
好在,這次出手的是天圣長公主,他不過是輔助一二,便是失敗了,損失也不大。
“看樣子,百里少主的眼神……真的很糟糕!”林慕七嘲諷了一聲:“既然百里厭少主回答不出來,那就麻煩永安公主你回答一下。畢竟,公主你也是親眼所見。”
林慕七指了永安公主一下,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同樣的,我不要求公主你全回答……你就告訴我,周公子的尸首被毀,血濺到了什么地方?棺木是被橫著劈開的,還是豎著劈開的,這你總能看到吧?”
“你這么多問題,本宮怎么可能答得出來?還有,你才是犯人,你哪來的資格問,本宮這么多問題!”永安公主什么都沒有看到,哪敢回答,只能潑婦似地大喊大叫:“皇兄,有百里少主作證……林慕七罪證確鑿,你快拿下她,拿下她呀!”
皇上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就見林慕七一甩衣袖,傲氣凜然地開口:“憑什么?就憑本王妃,是皇上親口稱贊的斷案天才。就憑本王妃,一天之內,破了朝堂諸公,都破不了的北蒼戾王被殺案!”
“就憑你們口口聲聲說,親眼看到我殺人毀尸,卻連尸體是怎么毀壞的,血濺到哪里了都答不出來………這些,夠嗎?”
最后二字,林慕七說的極輕,隱有嘲諷之意。
這一刻,皇上只覺得,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
是他,是他親手把林慕七,捧到斷案如神的位置,讓林慕七有了質問的底氣。
是他給了,林慕七翻盤的機會。
簡直可惡!
“如果不夠,那就再加上蕭王妃這個身份,夠嗎?”蕭王淡淡地開口:“本王的王妃,可不是……能被你們隨便污蔑的人!”
蕭王云淡風輕,好似隨口一說,但朝堂諸公與皇上,都不會認為,蕭王只是隨便說說。
蕭王這擺明了,要給林慕七撐腰。
在林慕七那一連串問題問下來,皇上就知道,想憑這么粗糙的局,將林慕七定罪,沒有可能。
蕭王一開口,皇上就松口了:“此案疑點頗多,蕭王妃作為嫌疑人,在案情告破前,不得出城。”
“臣婦遵旨。”林慕七乖巧的領旨。
然,剛應下,便話鋒一轉地問道:“陛下,臣婦可以問陛下一聲,此案會交由誰來查嗎?”
“自然是由刑部來查!”林慕七還想自己來查不成?
真以為,他夸了一句斷案如神,林慕七就真的斷案如神了?
“陛下……北蒼戾王被謀害的案子那么簡單,臣婦一天就查出來了。刑部與大理寺的人,查了數天卻一無所獲。還有我們家王爺通敵叛國的案子……”
林慕七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看向蕭王:“王爺,你的案子查清楚了吧?你是被冤枉的吧?”
“嗯。”蕭王勾唇輕笑,點了點頭。
“陛下,你看……我們家王爺明明是被冤枉的,卻在天牢關了數天。刑部與大理寺的官員,查案實在是……”林慕七搖了搖頭,一臉嫌棄:“不是臣婦懷疑他們的能力,實在是他們的效率太低了。”
大理寺卿不在,沒有聽到林慕七的話,刑部尚書卻是每個字都聽進到了。
對上同僚看好戲的眼神,刑部尚書差點吐血……
他刑部,風評被害!
刑部尚書正要站出來反駁一二,就聽到林慕七說:“且,此事涉及到我蕭王府與永安公主,刑部與大理寺的官員夾在中間,恐左右為難。為表公正,臣女請求陛下,準許第三方來查此案。”
刑部尚書面上一喜,生生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蕭王妃說得對!
他們刑部,就是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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