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華神醫真的是驚到了，一雙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這腦袋打開了，人還能活嗎？”
“大概率可以。”要是華神醫，沒有研究出，能讓感染的傷口，快速愈合的藥，她還不敢提。
有了華神醫的藥，開顱后，能不能讓歐陽無華醒來不知道，但有七成的把握，不會死人。
“王妃，你三思呀！那是腦袋，不是菜瓜，切開了，就活不了了。咱是大夫，干的是治病救人的活，殺人……我真不行。”華神醫連連擺手，縮著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往外挪。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嘛。
“開顱手術雖然冒險，但遠沒有到殺人的地步。且，這是唯一，能救歐陽大公子的辦法。”歐陽無華腦內的淤血不除，幾乎不可能醒來。
不過，這事他們做不了主，得病人家屬做主。
林慕七問道：“歐陽公子，你是想要冒險一試，還是讓你兄長，一直就這樣，昏迷不醒？”
歐陽逸不假思索地道：“我愿……”
“先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林慕七打斷了，歐陽逸的話：“華神醫的話，你也聽到了，要打開你兄長的顱腔，勢必要冒很大的風險，你兄長有很大的概率，會中途斷氣。”
“即便是我們順利地，打開了他的顱腔，將淤血清除了，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人一定能醒來。他畢竟昏睡了五年，我雖然沒有找到別的病癥，但也不排除，淤血清除，令兄長仍舊無法醒來的事。”
“這樣，你還愿意讓我們治嗎？”
大夫是人不是神，神是萬能的，大夫不是。
....
大夫只能，用他所學，醫治每一個，他能救治的病人。
“我……”歐陽逸遲疑片刻，還是點頭，一臉鄭重地道：“我愿意！不管結果如何，事情都與蕭王府、蕭王妃你無關，所有的后果，我歐陽逸一力承擔。”
是生是死，就看他兄長的命了。
他寧可拼死一博，也不想看到，他兄長這般無知無覺地活下去。
“好，就沖著你這句話，我們治了！”歐陽逸敢應，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見多了醫鬧，見多了不講道理的病人家屬，遇到歐陽逸這樣的病人家屬，實屬難得。
“王妃，你……冷靜呀！”華神醫一只腳都踏出門檻了，又把腳收了回來。
這兩人，還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應。
他們知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王妃，紙筆來了。”琥珀正好拿著紙筆，進來了。
“華神醫，我把歐陽大公子，顱腔內的情況畫給你看，你再來判斷，這病你能不能治。當然，你要是不能，我可以去找孫院首，想來孫院首肯定愿意嘗試。”皇上最近態度轉變得厲害，對蕭王府不說榮寵至極，卻也是厚待親和了。
蕭王走之前也提過，只要他不死，皇上就會一直厚待蕭王府，讓她不必與皇上客氣，有什么需要盡管向皇上開口便是，皇上輕易不會拒絕。
“你能把他，腦袋里的情況畫出來？”華神醫小眼睛瞪得滾圓，隨即猛地一拍腦門，“你看我這記性，你可是天醫血脈者，畫一個腦袋里的情況，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來來來，王妃你快坐下，我給你捏捏胳膊，咱放松放松，好好畫，千萬要畫好呀。”華神醫雙眼放光，飛快地走到林慕七身側，殷勤地扶著她坐下，乖巧地躍到林慕七身后，又是捶背，又是捏手的。
林慕七：“……”你可真是，人間現實。
“邊兒去，別擋光。”林慕七沒好氣地，白了華神醫一眼，嫌棄地把人推開。
扭頭，交待琉璃與琥珀，把桌椅抬至歐陽無華身旁。
她需要邊觀察邊畫。
“這種粗活，哪里需要琉璃、琥珀兩位姑娘，我來，我來……”華神醫搶先一步去搬桌子，一個用力，桌子一動不動。
“呃……”華神醫憋紅臉，鼓足勁，再搬，還是不動。
琉璃與琥珀一臉嫌棄，把人擠到一旁，兩女輕輕一抬，就把桌子抬了起來。
華神醫：“……”我不可能這么弱！
華神醫不信邪，又去搬椅子。
一上去，就是猛地一個用力，只聽見咔嚓一聲……
華神醫扶腰，痛苦大叫：“哎呦呦……我的腰，我的小蠻腰哦。”
歐陽逸：“……”突然更擔心兄長了，但又有一點想笑，怎么辦？
林慕七默默地望天……
她實在不想說，這丟臉的貨，是他們蕭王府，醫術最好的大夫。
把鬧騰的華神醫“拖”走后，整間屋子都安靜了。
林慕七揚起應酬的笑，朝歐陽逸道了一聲歉。
歐陽逸也擺出同款親切地笑，道了一句沒關系，雙方的氣氛再度恢復友好。
林慕七凈手，靜下心來，再次碰觸歐陽無華的肌膚，仔細察看他腦部的情況。
一番觀察后，林慕七便著手，用炭筆畫下來。
先是畫了一個輪廓，而后又觀察一遍，再一點點往里面填充細節。
偶有錯漏之處，因著是炭筆，修改起來也方便。
細節是最難的，也是最耗時的，林慕七花了近三個時辰，才將所有的細節……細到一根血管，一層薄膜，都不疏漏。
全部畫好后，林慕七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
她讓琥珀給她按了按，稍稍緩解了手部的酸痛后，又一次碰觸歐陽無華的肌膚，一邊“查看”他腦部的情況，一邊與自己手中的畫核對。
反復核對了三遍，確定沒有一絲錯處，林慕七才宣布，“好了，可以把華神醫叫來了。”
“我可以看看嗎？”歐陽逸滿心期待地問道。
林慕七畫圖的時候，歐陽逸三人都自覺站遠了，以免擋了光。
歐陽逸坐得遠，隱約看到了一點影子，但并不真切。
他至今還不知道，林慕七畫成什么樣。
“你是病人的親屬，可以。”林慕七將手中的圖，遞給了歐陽逸。
歐陽逸瞳孔收縮，滿臉驚訝：“天醫血脈，果然……非同尋常。”
看到全圖，歐陽逸只覺得震撼，同時也明白了，天醫城對天醫血脈的重視，以及……
世人對天醫血脈的掠奪與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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