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玄天后 > 三十五、陰差陽錯(完)
  傅恒是兼任內務府大臣,但這會子他如何有心思會管著什么翡翠寶石?他全部心思都在老官屯的大軍之上了,別的心思一概是沒有的,這又是金秀在扯老虎做大旗了,只有這三分真七分假的話兒,才會讓人覺得你說的話是真的,“所以翡翠的這些東西,還是要先緊著內務府,留下來幾張,再給大家伙分一分吧。”

  “那么至于銅礦呢?”

  “銅乃是鑄幣之用,這是朝廷的產業,誰也不能夠染指了,”金秀搖搖頭,“難道黃掌柜,也想要銅礦開采的許可嗎?”

  “若是可以,自然是想的。”

  “這只怕就難了,”金秀微微一笑,夾了一筷子宣威火腿絲吃了,“這個事兒只怕是不能辦,我雖然將這個事兒交給了佩德兄,但他也是要對著內務府負責,聽傅恒中堂大人的話兒了,以我之見,十三行的生意這么大了,沒必要沾染上這種犯忌諱的事兒,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任何朝代,金銀都不是貨幣,只是一種貴金屬,但銅不一樣,中國兩千年來,銅都是作為最為保值的貨幣來承擔使用的,緬甸的金銀礦雖然有一些,可提煉開采出來,不知道要多少年,而銅礦直接開采,直接就可以在緬甸這里鑄幣,鑄幣,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直接就有貨幣出現了,有貨幣出現,那么就是意味著巨大的財富出現了。

  誰都明白,貨幣是不可能掌控在私人的手里頭的,所以黃立人很是遺憾,但也不得不接受了這一點,“那么翡翠礦競拍的話,不知道我們十三行,能不能參加?”

  “自然是可以的,歡迎參加,不過我倒是也有些話,要提前告訴諸位掌柜,”金秀笑道,“大家有沒有聽過,朝野之中有人提議,要增設通商的口岸。”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黃立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隨即又馬上坐下,“納蘭大人,這是誰的意思?”黃立人臉色巨變,“小人怎么沒有聽說過?”

  “只是一些謠言罷了,恰巧被我聽到罷了,卻也不知道是什么提議,若是有真的邊的地方開業,那么廣州這里,你們這里,倒是可以輕松一些了,”金秀看著眾人的表情,眼神微微一閃,就此打住,她舉起酒杯,“來,大家伙喝酒。”

  晚宴一下子又攪動了不少人的心思,晚宴雖然結束了,可各人的心思卻因為這個晚宴和晚宴上的話,一下子又活泛激烈了起來。

  “黃老板,你說這位大人,說的是什么意思呢?”十三行的當家人當然不會來這里,他們壓根就不可能拋開廣州那潑天的生意,而來到破破爛爛的云南邊陲來辦這個不知道未來如何的生意,但多少都算是各行排的上名號,說得上話的高層來了,幾個人在議論紛紛。“說要再開通商口岸?”

  “是!若是真的如此的話,咱們這十三行的生意,可是要一落千丈了!”

  “是啊,這廣州城十三行,從永盛十五年到現在,就只有咱們這里才可以跟著洋人們做生意,咱們賺了好些年的錢了,這銀子,嘿嘿,大家伙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兒,若是別的地方開了這個口子,大家伙說,咱們還有什么好日子嗎?”

  “這位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這是真的呢,還是他威脅咱們呢?”

  “只怕不是威脅,”黃立人和眾人商討了一番,最后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這個不是這位納蘭大人的威脅,而是,“只怕就是中堂大人的意思,他如今短了銀子,又不好直接和咱們要,畢竟粵海關的銀子,直接解到內庫的,若是這里短了,內務府必然要追究,萬歲爺只怕也會知道,所以中堂大人想出了這個法子?”

  然后讓這位納蘭大人告訴自己這些人,若是不好生奉承緬甸的事兒,只怕是日后說不得就還要算舊賬,給十三行一些顏色看看了,眾人越想越覺得可能,搞明白了傅恒的意思,大家伙有些釋然,無非也就是在這一次這位納蘭大人搞出來的事兒上多多奉承就是了,花些銀子算不得什么。

  “而且這位大人搞出來的名堂,和揚州那些安徽佬玩的鹽引,不是差不多的?咱們說真的,這一次的事兒,倒是提醒了咱們,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咱們辦著和洋人們的生意,”黃立人安慰自己,也安慰大家伙,“本來大家伙就是眼紅咱們的,中堂大人的意思,或許就是宮里頭的意思,咱們如今又幫襯大軍,又可以賺一些別的銀子,就好像和安徽的鹽引一般,咱們在這里頭,若是辦得好,日后也是極好的出息。”

  “黃老板說的半點不錯,您老今個問得好,銅礦的事兒咱們不能插手,這翡翠難道就不成了?”說話的是泰運隆商行的林家掌柜,“泰運隆的牙雕馳名天下,就算是宮里頭的東西,大部分也是我這里進貢的,象牙,咱們大玄朝原本也是沒有!”

  黃立人笑道,“外頭的東西,只要是好東西,咱們大玄朝的貴人們都會喜歡的。”來的幾家都算是極為有錢的,這夜里頭商議,包括黃立人白天里的問題,也都是為了一個事兒,那就是先觀望,但現在觀望不成了,只能是下手,既然是下手那么當然要選最好的東西。

  那就是緬甸的翡翠。

  侯艷年急匆匆的來求見金秀,這已經是深夜了,侯艷年是見了十三行的人再回來的,他疑惑的問著:“信秀兄,難道中堂大人真的想要再開和洋人們的通商之城?這是要選什么地方?”

  金秀奇道,“誰說的?中堂大人要新開?”

  “那您怎么說那樣的話?”侯艷年苦笑道,“十三行的人,還以為您說要開新的,還以為是威脅他們,若是他們不辦好緬甸的事兒,就要讓他們吃虧去。”

  金秀大吃一驚,“我哪里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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