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玄天后 > 二十七、峰回路轉(完)
  “怎么還要記賬呢?”小葉子奇道,“福晉的意思,不過是拿一些銀子開銷罷了,又不算多,侯胖子還要和福晉算賬不成?”

  “不是侯胖子,”金秀笑道,“我怕你小葉子貪污了銀子自己中飽私囊去,所以才要記賬呢。”

  小葉子忙喊冤,“奴才可不是這樣的人!主子爺知道的,小葉子跟著主子爺好些年了,從來都是勤勤懇懇,認真當差,手腳也是干凈的很!絕不是那種貪主子銀子的人,在南邊,奴才是收了一些銀子,可這不都拿出來給主子們先用了嗎?”小葉子委屈巴巴的,“怎么福晉還說我會貪了銀子呢?”

  金秀噗嗤一笑,“逗著你玩呢!來往銀錢數目,本來就是要清楚的,沒有說想要多少就要多少的道理,如今我還知道這點,所以才叮囑一二,你小葉子以后也要幫著提醒提醒我,就算是侯艷年的交通商行那里可以取銀子,卻也不能夠濫用了才好。”

  “那你為何要把那個印信給了福康安?”永基突然問道,“他若是要找人來研制那個什么藥,只怕是用的銀子海了去了。”

  “征緬商會要找人照拂,富察家是最好的人選,就靠著寧老爺,不成的,”金秀朝著永基解釋,“咱們在宮里頭,如今也算不上什么厲害,所以也不成,如今有阿桂看上了這個商會,我適才可不是說假話,阿桂是仁厚之人,可其余的人呢?會舍得放過這一大塊肥肉嗎?”

  所以這才算是官商勾結。

  “福康安要研制這藥,花銀子極多,剛好可以讓商會來孝敬,商會的人知道是富察家這位最厲害的三爺收了銀子,自然就心安了。”

  永基對著福康安的什么新藥不以為然,肺癆乃是不治之癥,怎么可能救得回來?他雖然相信金秀,但覺得金秀似乎還帶著一絲神神叨叨的味道,可能是要練什么丹藥吧?永基這樣揣測福康安的計劃,“銀子給了倒也罷了,橫豎是你做主的——只是福康安此人,說話毫不客氣,到底可惡!”

  “他乃是天子寵臣,趾高氣昂些也就對的,”金秀不以為意,福康安宛如降臨人世間的神祗,光芒萬丈,世家出身,皇帝寵愛,文武雙全,又生得十分俊美,真真正正的天之驕子,驕傲一些也是正常的,不過根據著金秀和福康安結交的過往這么觀察下來,福康安除卻驕傲一些外,嬌氣什么八旗子弟的臭毛病都沒有,對著自己的話兒也算是聽得進去,人情世故方面也不是白癡,的確是天子寵臣最該有的素質。“他只要不礙著咱們,必要的時候說一說好話,就成了。”

  小葉子出去打點金秀交代的事兒,殿內已然無人,永基還警惕的到處看了看,才壓低了聲音對著金秀說道,“他看上去比我們這些阿哥,更像阿哥……”

  金秀微微吃驚,她也警惕的到處看了看,殿外站著兩個宮女伺候著,聽不見里頭兩人說話,“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吧。”

  “和你說說,又有何妨,”永基竊笑道,“都說是皇阿瑪在外面留的龍種……和董鄂夫人生的。這才是讓皇阿瑪如此疼愛呢。”

  看來多嘴長舌的小葉子,的確是把這些小道消息傳到了永基的耳朵里,這個小子,金秀心里頭無奈的說道,這些話兒還在亂說,看來什么時候還要再警告他一番,“這是無稽之談,”金秀拿起了書本,“爺以后還是別說才好,別說這個事兒是不可能的事兒,就算是萬無可能的其中有一個可能,那么福三爺,也是不可能有什么未來的。”

  “未來?”

  “名義是很關鍵的因素,十二爺,”金秀笑道,“素來什么事兒都是講究名正言順,三爺再怎么樣,萬歲爺再怎么疼愛,那也是對著晚輩的疼愛,不會什么都給他的。”

  兩人說的隱晦,但顯然永基明白了金秀的意思,他稍微有些不自然,他也沒有想到那么遠的地方,沒想到金秀倒是想到了,“我并不是說那個意思。”

  “爺和八阿哥,關系可還好?”金秀微微一笑,問永基。

  “八哥性子內斂,倒是不和十一哥那樣咋咋呼呼的,”永基說道,“我素日沒什么事兒,也會和他探討探討詩書。”

  “這樣說來,八阿哥和十二爺,還成?”

  “還成。”永基問道,“有什么事兒嗎?”

  那日重陽節宮宴席后,金秀才知道八阿哥的福晉,竟然是尹繼善的女兒,尹繼善如今是軍機次輔,實際上的軍機首輔,的確是位高權重,十分厲害,要是說起來,這兩位阿哥的福晉,真是上上之選,都是八旗世家當朝宰相的女兒,皇帝的確是為這兩位阿哥的婚事,花了很大的心思。

  這樣算起來,倒是金秀的家世……咳咳,金秀還有什么家世,金秀家最為寒酸了,難怪昔日元家得知了金秀可以入選成為阿哥的福晉是何等的高興,是何等的狂喜,就算是十二阿哥在宮里頭不受寵,可在尋常老百姓眼里,阿哥就是龍子,嫁給龍子,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我倒是覺得,您可以和八阿哥說一說了,”金秀笑道,“說一說,三爺剛才說的事兒。”

  永基不是傻子,一下子就醒悟過來,“恩?你的意思是,要和八哥說一說,過了年,傅中堂就要正式請辭的事兒嗎?”

  “是呀,是呀,”金秀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這樣的大好事兒,難道八阿哥不想提前知道,然后告訴他的岳丈大人嗎?這可是極好賣人情的機會呀。”

  “這?”永基有些猶豫,他當然知道金秀說的很有道理,可他在思考的是如何說,怎么說出這個事兒,而不至于暴露了福康安告訴自己的這個事兒。“福康安今日先去了十一哥那兒,才來了咱們這,也是不想顯示出來和咱們的關系非同一般,可既然如此的話,這意思,又怎么說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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