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臺？
聽到這個歌名，許立安愣了下。
在他的電影里，死去的人都被放在了金燦燦的菊花叢上。
蘇言是因為這個點取的歌名嗎？
秦朗則是嘴角譏諷。
菊花臺？
蘇言選了個電影里最不出眾的地方來演唱。
還想讓許立安滿意？
《宮廷亂》的主題曲，他志在必得。
而就在這時候，大提琴的聲音響了起來，恢宏中帶著悲傷和愁緒。
蘇言深吸一口氣，將自己代入劇情中，緩緩演唱了起來。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
這一段剛出來，許立安瞳孔驟然一縮！
一邊的副導演也是驚愕地看向了蘇言。
且不論后續，這一段的感情還有歌詞，很適合他們的《宮廷亂》！
秦朗臉色難看起來。
他是專業的音樂人，他聽得出來，這首歌的音樂性很強。
前面的這一段，在編曲方面就已經足以為人稱道了。
最要命的是，他在聽這首歌的時候，腦海里浮現出來的就是《宮廷亂》的劇情！
洪嵐在一邊勸道：“這只是第一段，他軋著綜藝寫的歌曲，也只有時間把第一段寫得出彩了，咱們先別急。”
秦朗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
蘇言的歌聲，繼續著。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
這首歌和《東風破》的原唱一樣，都是周董，作詞人也都是方文山。
在地球的時候，類似《宮廷亂》的那部電影，被人評價為爛片。
但這首歌卻是火出了圈，也是周董難得字正腔圓演唱的歌曲。
這之后，這首歌曲還入圍了第七十九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原創音樂56曲大名單，還多次被眾多軍樂團演奏，甚至還出現在國家的外交場合之上。
在次年還獲得了第26屆香江金像獎最佳原創電影歌曲獎。
流行音樂中的作品，能夠產生如此廣泛而深刻影響的，屈指可數。
……
許立安看著蘇言，眸中已經有晶瑩閃爍。
五年啊，為了這部電影，他籌劃了五年，電影里的每個場景，他都牢記于心。
可以說，這部電影，于他而言，就像是他的孩子。
對待孩子，他當然想一切都給它最好的。
他在這首《菊花臺》里，聽到了他孩子想說的話。
聽到了他在電影里想要表達的哀傷。
不只是關乎于愛情，還有帝王的孤獨，和對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還有無奈。
……
秦朗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不只是因為蘇言的歌曲，還因為許立安的表情。
他看得出來，許立安被蘇言的這首歌打動了。
他瞪了一眼旁邊聽愣了的洪嵐。
洪嵐反應過來，急忙出聲打斷。
“好了，唱得差不多，這首歌也不是那么合適……”
“閉嘴！”
許立安一點面子也沒有給她，直接呵斥一句。
洪嵐尷尬極了，看向秦朗，后者臉色已經黑得可以滴出水來了。
……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
副歌部分出來后，一邊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呼吸急促了。
許立安和副導演對視一眼，眼眶都有些發熱。
他們仿佛看到了他們塑造出來的大皇子，站在冰面上，看著被冰封的小丫鬟，哭著捶打，卻無濟于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滿腔熱血灑在冰面上，隔著一層寒冰，擁抱他心愛的姑娘。
……
“誰的江山，馬蹄聲狂亂。”
“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
“天微微亮，你輕聲地嘆。”
“一夜惆悵，如此委婉。”
蘇言此刻已經完全代入了這首歌的情緒之中。
痛苦，難受，又無可奈何。
偌大的皇宮里，充斥的卻都是冷漠和悲哀。
就連親人都在相互猜疑。
最后，他沒守住父母，也沒守住愛人。
蘇言深吸一口氣，看著前方，鼻頭微微發酸。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
一曲終了，現場鴉雀無聲。
蘇言深吸一口氣，心里五味雜陳。
在地球，那部電影當初播出后，雖然是清一色的差評。
但或許是他們這邊的電影質量和地球相差太遠，他覺得這部電影雖然有些狗血冗長。
但也有那么幾個值得回味的情節。
他敢肯定，這部電影在他們這個世界的票房不會很低。
“我唱完了。”
他朝著許立安等人點了點頭，走出了錄音間。
下一秒，如潮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
圍著聽歌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參與了《宮廷亂》這部電影的工作人員。
他們對這部電影有著特殊的感情，這會兒聽到《菊花臺》，不少人都是唏噓不已。
有感性的人，甚至流出了淚水。
許立安深呼吸幾口氣，鼓著掌走到蘇言面前。
“蘇言，謝謝你，這首歌我很喜歡。”
蘇言點頭，“許導覺得合適就好。”
“為了寫出這首歌，你肯定很辛苦吧，是不是連覺都沒睡好？”
蘇言咳嗽一聲，“嗯，還行。”
許立安看向蘇言的眼神里更加愧疚了。
這么好的訴苦機會擺在蘇言面前，這孩子都一句話不說，是個干實事的人。
不過他心里都明白。
蘇言定是把他發過去的影片翻來覆去地看，研究了數遍。
要不然，又怎么可能寫出這么符合劇情情感的歌曲呢？
蘇言為了他的事這么盡心盡力，他反倒不相信蘇言，還把秦朗也喊過來了。
他干的真不是人事啊。
許立安嘆了一口氣，拍拍蘇言的肩膀。
“好孩子，我都懂，這首歌我很滿意，我們現在就簽約吧。”
蘇言忙不迭地點頭。
你肯定不會懂，但沒關系，三十萬懂。
洪嵐聞言急了，忙開口道：“許導，這樣的歌曲，我們小朗也寫得出來，我們可以給你一首比這更好的歌曲。
咱們之前也合作得挺好，你看這次，我們……”
“嗯，之前是合作得挺好。”許立安眉頭緊皺，“我們下次可以接著合作，這次就別想了。
我沒有時間再去等你們寫歌，而且我也不覺得你們有能力寫出比《菊花臺》更適合我電影的主題曲。”
“許導，您再考慮考慮……”
“行了，有機會再合作吧。”
許立安這會兒滿心都是蘇言的《菊花臺》，直接打斷了洪嵐的話，看向蘇言。
“蘇言，趁現在有時間，我們直接把歌曲錄制出來。”
蘇言點頭，“好，在這里錄制嗎？”
“不是，你跟我來，有專門錄制主題曲的房間。”
許立安沒再理會秦朗和洪嵐，帶著蘇言便要離開。
而就在蘇言要走出房間的時候，一直坐著的秦朗站了起來，擋在了門口。
“蘇言，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