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血稅 > 第二十六章 神選
  安柏向著使徒揮出全力一擊。后者甚至來不及從駐守法師的尸體上抽回手就如炮彈一樣砸了出去。

  這一拳在空氣中破快螺旋的軌跡,連大廳內飛濺的血跡、灰塵都被一掃而空。使徒鑿穿墻壁,橫穿幾個房間仰面倒地。他的左肩和胳膊給重擊碾碎,已經變成了一團破損扭曲的爛肉和碎骨。

  “格里菲斯后退,”安柏舉起精芒包裹的手甲在胸前錘擊,“我要全力一戰。”

  無頭的邪教使徒從廢墟中起身,對凡人必死無疑的傷勢視若無睹。他耷拉著折斷的左臂,擺出迎擊的姿態。

  “很好,雖然不知道你是哪里來的怪物,還是哪個邪神的傀儡,”安柏邁著性感而矯健的步伐從廢墟瓦礫間穿過,火焰般的金色閃光在她的身邊激蕩咆哮,她的眼眸變得專注而堅毅,甚至有一絲興奮。

  “讓你見識一下,雷電與風暴神選的力量。”

  狂風卷起沙塵瓦礫,砸在格里菲斯的甲胄上噼啪作響。在咆哮的氣浪和爆鳴聲中,安柏化作一道連續的虛影,正面沖擊使徒,在即將遭遇的瞬間側步騰挪避開橫掃,向著他的側腹猛擊。

  精金護手撕開使徒的腹肌,在那里破開肉骨,將金色的力量灌注進去。使徒被打的向后一窒,立刻以肘擊回應,安柏靈敏的步伐已經一步向前,向著他的右膝蓋一腿掃去。

  在一聲讓人膽寒的骨裂聲中,使徒膝蓋折斷向下跪倒。但是,他對痛覺毫不在意,魁梧的身軀就像是奔涌的泥石流一樣四處宣泄攻擊。

  足以對序列7非凡者一擊致命的拳頭轟鳴而來,僅僅是氣勁就已經驚天動地。他就像是一個人形的風車,完好的腿腳和斷肢、甚至是暴露空氣中的斷骨都是可怕的武器,毫無顧忌的旋轉橫掃。

  安柏舉手一抬,在橫掃的空隙中架起使徒的右臂,向著他的肋下蓄力一拳。無形的氣流為之一窒,繼而如爆破般破體而出。

  格里菲斯想要幫忙,卻跟不上兩人的動作。安柏和使徒如同雷電和山脈一般混戰在一起,所到之處破墻拆屋,無人能擋。

  宅邸的立柱和墻壁在使徒的駭人巨力之下如同碎石流沙,成片傾倒瓦解。短短幾秒鐘的戰斗,兩人從大廳打到書房,用擊碎休息室和餐廳,最后把盥洗室和花房踏成碎屑,轟鳴和電弧令風云色變,草木驚退。整個東側的建筑已經搖搖欲墜,最后終于支撐不住,轟的一聲倒塌下來。

  漫天的塵埃中,盥洗室被削斷的水管有一陣沒一陣的往天上噴著水柱。橫梁立柱嗞嘎作響,成片傾倒。

  安柏縱身一躍,靈巧地立于一堵破墻之上。她精致的臉頰已經被鮮血涂抹了一半,衣甲和身體上到處都是碎石飛濺劃開的傷口。雖然她避開了所有致命的攻擊,但是使徒恐怖怪力的余波還是擊傷了她。

  在殘垣斷壁之下,無頭的使徒已經被折斷左臂,打斷右腿,右肋瓦解,金色和銀色的電弧在他的傷口上撕咬肆虐。但是他依然是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半跪在地,甚至從廢墟里挖出了自己的腦袋。

  “換作泛泛之輩本當即死。”

  安柏卷曲蓬松的金發在風中飛揚,她的身體已經被鮮血浸染,但是眼神和氣勢卻像烈焰般炙熱。

  “不錯,不錯啊!”

  金發女孩抹掉眉眼間的血跡隨手甩掉,微微躬下腰背,如風暴般蓄勢待發。

  格里菲斯發現安柏藍色的眼眸已經變成了鮮血般的赤紅,讓人驚懼的澎湃戰意如巨浪潮涌。如果說安柏平時的形象是火辣開朗的南方女孩,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成了另一種生物。

  她用東方的獸人勇士都自嘆不如的氣勢和狂熱咆哮:

  “雷電與風暴在上,這個怪物值得一戰!”

  使徒突然扯下自己的左臂,向著俯沖而來的安柏擲去。

  “轟!”

  一個明亮的光球炸裂開來,突如其來的沖擊波將安柏和格里菲斯全都吹飛到廢墟之中。正從四面趕來的城防軍頃刻間倒下一片。

  ……

  格里菲斯從瓦礫中爬了出來,發現整個宅邸已經所剩無幾,城防軍和其他非凡者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斷了一條腿的使徒一蹦一跳的跳上一匹馬,向著山下逃去。

  “安柏!”格里菲斯把半埋在碎石中的女孩挖了出來,欣喜的發現她并無大礙,“我們去追擊他!”

  “不,不行,”安柏已經灰頭土臉,上氣不接下氣的搖搖頭,“我,我得歇一會。你快去,不要,不要正面交鋒。”

  “明白。”格里菲斯從外圍警戒線找來一匹還沒有錯亂的軍馬一躍而上,向著使徒逃竄的方向追蹤過去。

  他從山頂往山下追去,驚訝的發現蜿蜒的山路上竟然到處都擠了人。

  他們一大早就聚集在這里,大呼小叫,神情激動。不時就有競速馬車從他們面前飛馳而過,呼嘯著通過極其危險的發卡彎。

  今天早上竟然在舉辦競速賽。那個和和睦睦的競速賽。等一下,花見祭奠也在今晚開始!

  格里菲斯大叫一聲不好,眼看著使徒夾著自己的腦袋從飛馳的競速馬車中穿過。他自己卻沒有這樣大的膽子,只能硬著頭皮繞路。

  最前方的兩輛馬車難分高下,內側的馬車已經占據了有利位置,只要通過前方的發卡彎就能進入通往終點的直道,勝利就在眼前。

  外側馬車也沒有放棄的意思。車手以精湛的技藝操控馬車,用昂貴的橡膠包裹的金屬車輪已經頂在了路邊的排水溝上,靠著向內的作用力漂移,眼看著就要切入內線。

  我贏了!車手在心里歡呼。突然,他看見一個魁梧的人影縱馬出現在身邊。人影沒有腦袋,卻是在與他并排的時候舉起左手,亮出一個滿是血跡的頭顱。

  血紅色的雙眼注視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車手,開口說道:

  “你超速了,注意交通安全。”

  “哇!”車手被嚇得慘叫起來,和內線馬車一起撞進路邊的斜坡。

  這一次撞擊把使徒也撞出了賽道。僅有一只手一條腿的他控制不住馬匹,向著懸崖和海邊的方向沖了過去,然后重重摔在一塊突起的平臺上。

  “哇!”

  叫囂狂歡的觀眾們一哄而散。

  使徒抱著腦袋,從地上掙扎起身。突然,他的背后爆發出一聲凄厲的鳴響。一支投槍貫穿了他的左腿,幾乎打斷了關節。

  格里菲斯毫不停歇的將三支投槍全部擲出。雖然他還有余力投射更多,但是這樣會耗費大量的體力,甚至造成身體損傷。一對一的戰斗中三支投槍已經足以擊殺或重創一頭哥布林巨怪,就連山怪也夠嗆。

  然而,使徒似乎并無大礙。對他來說,似乎除了關節損傷,其他的貫穿傷就沒什么大不了的。他握住刺入軀體的投槍,緩緩地向外拔出。

  這怪物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投槍在命中時就因為劇烈撞擊發生了扭曲變形,從身體里拔出會造成更加嚴重的二次創傷!

  但是面前的使徒仿佛對撕裂的創傷無動于衷一般,拔出彎曲的投槍隨手扔在一邊,接著又去拔第二支。

  格里菲斯都看呆了。

  血肉支離破碎地被撕扯出來,一片片地掉落在地上。使徒剛毅的臉上不要說痛苦,就連急促的呼吸都沒有出現。

  這個使徒在遭受了康尼克斯的法術必殺一擊后還能發動致命反擊,接著和安柏進行每一拳都能把我打個半死的高速戰斗,被我追上以后還能繼續戰斗,對于投槍的重創無動于衷……

  他是亡靈還是傀儡?格里菲斯繞著使徒緩緩移動保持距離,在戰場上給自己尋找一個良好的立足點。

  他自知以自己的身體進入肉搏戰,使徒壓倒性的力量會在第一時間粉碎他的骨頭。但是,只要使徒有心思一戰,那就還有機會。如果他不戰,那也好,只要不讓他跑了,港口的駐軍早晚會帶著重武器過來。

  你這個怪物總不會連床弩都能扛住吧!這回我看還有人能攔著我動用炮兵!格里菲斯的大腦高速運轉,盤算了一個又一個歹毒的計謀。

  雙腿全部受損的怪物放棄了逃跑,拖著斷肢,像卷毛狒狒一樣以手撐地,朝著格里菲斯碾壓過來。他無疑是確信只要一擊,只要一擊就能把這個人類打死。

  格里菲斯退到懸崖邊,眼看著瘋狂的使徒逼近到面前,突然轉身向懸崖跳下。使徒緊隨其后,如同隕石般墜落下來。

  “上當啦,傀儡!”格里菲斯在心里歡呼,“這就是我格里菲斯的戰術陷阱!要和我比拼智力你還差遠啦!”

  格里菲斯展開魔咒,但是他的目標并非使徒,而是持續將極寒注入大海。

  “撲通!”

  格里菲斯首先落水。

  在他砸入水下以后,落水之處立刻凍結成極厚的堅冰,甚至還有密密麻麻凸起向上的尖刺。

  大海已經成為了狩獵使徒的陷阱。多次的戰斗已經顯露無疑,雖然使徒沒有可以致命的弱點,力量也極其駭人,但是他的防御力沒有達到多么驚人的程度。

  “轟!”

  使徒重重地砸了上去,發出讓人牙癢而恐懼的撞擊轟鳴。堅冰在第一時間被撞碎,像破片一樣濺射,甚至刺傷了早已躲入水下的格里菲斯,但是也撕裂了使徒的身體。

  強大駭人的無頭怪物像野鳥在天上拉下的糞便一樣摔的粉碎,七零八落地沉入大海。

  干掉了!這一下就算它還活著,支離破碎的身體也失去了戰斗和移動的能力,只能任我擺布了。該死的怪物,看我把你的秘密和底褲顏色都撬出來!

  格里菲斯浮上海面深吸了口氣,就準備潛水搜一搜對方的非凡特性。

  “偵測到5級靈能波紋,快撤離!”米諾斯突然發出急促警告,“該生命體并無非凡特性和源質,殘骸極度危險。快撤離。”

  什么!?

  格里菲斯來不及細問,轉身拼命地向遠處逃去。骨戒雖然有許多秘密,但是雙方的合作一直良好。還沒有游多久,一股驚天動地的沖擊波將他卷了起來,裹著濤天巨浪,遠遠地扔了出去。

  使徒的殘骸發生了類似法師塔那樣的劇烈爆炸,恐怖的沖擊波把沒有逃多遠的格里菲斯從水里扔了出來,炸的血肉模糊,那身皮甲也徹底損壞了。

  格里菲斯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掛著半條破損的鎖甲暈了過去,沉向海底。

  ……

  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子來到身邊。她無比美貌和優雅,簡直不應該出現在俗世上。但是,又有某種奇怪的感覺讓他發自心底的感到害怕,絲毫沒有褻瀆的念頭。

  “是誰?”

  格里菲斯漸漸從昏迷中醒來。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的頭正枕在少女美妙的雙腿上。當他快要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頭咚的一聲敲在地上,耳邊傳來撲通一聲的落水聲。

  啊,我這是在哪里?格里菲斯揉著腦袋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的鎖甲也已經丟失,全身濕漉漉的剛才水里撈起來。他的身體沒有一處不痛,還非常虛弱。

  “你還好嗎?見習騎士先生。”阿蘭黛爾小姐在海里望著他。

  這位神秘而迷人的少女披散著長發,露出圓潤白皙的香肩,在海中微微起伏,幾乎要將迷人的曲線展露出來。

  “你救了我?”

  “是喲,”阿蘭黛爾說道,“你剛才嗆了很多水,傷勢也很重,我給你做了一些治療,現在應該沒事了。”

  “謝謝,你一直守在我身邊嗎?”

  “是呢,否則等你醒過來以后忘了我,我會很難過的,”阿蘭黛爾看著格里菲斯臉頰變紅,又補了一句,“開玩笑的。”

  湛藍的海水非常清澈,但是波浪和海面的反光恰到好處的遮擋住阿蘭黛爾的曲線與隱秘。她裸露著雙肩,潤滑的曲線和白皙的肌膚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穿一樣。

  “這是哪里?”

  “奈奧珀利斯的最南端,被稱為天涯的地方,”阿蘭黛爾用裸露的胳膊指向遠處的一塊黑色礁石,“我正好在附近游泳。”

  “你帶著我游了很遠的距離嗎?”格里菲斯大致能夠分辨他落水的位置在天涯的東側,現在已經到了西面。

  “我厲害吧。”

  “阿蘭黛爾小姐,你平時都在這里游泳嗎?這里并不安全,剛剛才發生了戰斗。”格里菲斯認真的說道。照常理而言,這樣美麗的少女獨自在無人的海邊是很危險的。但是,有一種模糊的感覺,甚至是難以言喻的東西又讓他覺得并非如此。

  “并不危險,”阿蘭黛爾搖搖頭,“這附近都是我的爪牙,我很安全的。”

  我怎么一個爪牙也沒看見。格里菲斯笑了起來:“我該怎么回去呢?能不能安排一兩個爪牙護送我一下。”

  “跟我來吧!”阿蘭黛爾淺淺地微笑著,“這里沒有通往陸上的道路,只能游回去,我們可以一起吃早飯。”

  “我趕時間,必須盡快把戰斗情況報告給上級。”

  “那也要吃早飯啊!我會讓人替你轉告的,來吧,我帶你游回去。”阿蘭黛爾向著礁石上的格里菲斯伸出手。

  明艷動人的少女向著格里菲斯游來,婀娜而性感,比他所見的任何女子的泳姿都要優美。

  格里菲斯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湛藍的海水,想要一睹世間的勝景。

  還不等他看清任何景物。也許是戰斗消耗了太多體力,也可能是礁石濕滑,也許是重心不穩。格里菲斯撲通一聲就跌落水中。

  “咕嚕嚕嚕!”

  格里菲斯冒著泡掙扎浮出水面。阿蘭黛爾從背后貼了上來,纖纖玉手扶在寬闊的肩膀上,宛若歌聲般的笑意牽動他的心思飛向遠方。

  少女在背后推著他,在笨拙的見習騎士身邊輕輕發笑。

  “不可以回頭看噢!”

  “當然當然。”

  格里菲斯感覺自己的身體非常輕盈,溫暖的海水包裹著他,就像是溫柔的夢鄉。他的心情也放松下來,思緒變得更外清醒。

  但是,很快他就有了一種感覺。自己正被什么東西包圍著。

  在湛藍色的海面下,似乎正有某種他從未見過的東西在游動徘徊。

  四周極其安靜,阿蘭黛爾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這份寂靜放大了格里菲斯的恐懼和靈感,仿佛他正游過無底的深淵,就在視線和海面下方,有某種超乎他的常識和想象的東西存在。

  “阿蘭黛爾,你在嗎?”

  格里菲斯感覺自己的牙齒在輕輕打顫。雖然海水很舒服溫暖,但是對未知的恐懼和莫名的寒意已經將他籠罩。

  “怎么了?”少女輕輕地靠了過來,就在他的耳邊溫柔說道,“你看到什么了嗎?”

  沒有,我什么都沒有看到。

  格里菲斯什么都沒有看到。

  但是,波浪的下面好像有某種影子,正和美艷絕倫的阿蘭黛爾保持著同樣優雅得律動。這份優雅又有著讓人無法直視的窒息壓迫感,像是幻覺,又無比真實。

  明明只要向背后的海水一瞥就能一睹她的真容,卻絲毫生不出這份念頭和膽氣。

  “我們到啦!”

  阿蘭黛爾拍拍格里菲斯的肩膀,把他推向岸邊。岸邊的巖石上還放著少女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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