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僵在原地。
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說要加班的人,現在會出現在這里。
蕭北聲臂彎里抱著一束花,應該是來探望顧母的。
蘇曼不知道作何反應,只愣在原地,等待命運的審判。
結果蕭北聲理也沒理她,抬步經過了她,擦肩而過的時候,蕭北聲一個多余的眼神也沒有給蘇曼。
他走到顧子恒面前:“我來探望伯母。”
顧子恒盯著蕭北聲,語氣很差,前言不搭后語道:“聽到了吧,這個女人就是個勢利眼,”
“大家都是玩玩而已,各取所需罷了。”蕭北聲說。
蘇曼沒有繼續聽下去,她快速下了樓。
......
蘇曼和蕭北聲的關系又冷了下來。
如果之前的摩擦是降溫,那么這一次是直墜冰點。
蕭北聲沒有一次主動聯系蘇曼,仿佛在蘇曼的世界里消失了,而他答應的幫她找房子的事情也便不了了之。
蘇曼放棄了蕭北聲這條路,打算自己繼續想辦法,但是每次都是以碰一鼻子灰收尾。
在兜兜轉轉中,蘇曼度過了新年。
開春后,迎來了新學期,蘇曼開始到H大報道。
大學校園的氛圍,讓蘇曼暫時脫離了嬸嬸帶給她的紙醉金迷,蘇曼很喜歡在學校上課的日子。
這天下課,一個陌生號碼給蘇曼發來了蕭北聲的照片。
照片上是蕭北聲帶著女伴出席慈善競拍活動,蕭北聲還很紳士地為女伴戴上了一串珠寶,上面的寶石能閃瞎人眼。
“這是蕭北聲最新的相親對象,王氏藥企的千金,兩家定親不遠了,你少做蕭家少奶奶大夢。”
這幅語氣,蘇曼不用猜,都知道是顧子恒。
為了給她發消息告狀,還弄了新號碼,真是難為這個大少爺了。
蘇曼反手把這個號碼拉黑。
她點開了顧子恒那個圈子的小群,里面有十幾個人,都是顧子恒玩得要好的,許修遠、于溫書都在里面,蕭北聲自然也在。
當初顧子恒跟蘇曼交往,把蘇曼拉進了群里,很高調地宣布蘇曼是他的女人。
蘇曼在群里并不怎么活躍,一度忘了這個群的存在,導致跟顧子恒分手,也沒退群。
記錄往上滑,全是大家起哄蕭北聲跟相信對象。
許修遠:北聲,你這么抵觸相親的人,這回居然答應相親了,看來是對這個王氏的千金挺滿意啊?
于溫書:看他們兩個人出雙入對,咱們不會要喝喜酒了吧?
蕭北聲的回應不咸不淡,沒有辯駁什么,只說兩人還在接觸階段。
蘇曼的內心還算平靜。
她知道蕭北聲遲早有一天會結婚,但是沒想到這么早,一旦兩家確定結親,各界都收到這個消息,那么蘇曼再想利用蕭北聲來拖住嬸嬸,是萬萬行不通了。
最讓蘇曼感到仿佛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的,是群里還多了新成員,謝語冰。
蘇曼明明是被劈腿的那個,如今反而處境尷尬。
她快速操作,從群里退了出去。
她也不是非要蕭北聲不可,這個目標不行,那就換下一個。
海后的基本修養,就是從不戀戰。
租房子的事,看來是沒有什么著落了。
蘇曼離開學校,回了嬸嬸家。
這段時間,沈卿在國外出差,家里只有蘇長軒,還有一個來借住的沈家遠房表哥。
蘇曼不大喜歡這個遠方表哥,每次他看到蘇曼,眼神里都透著猥瑣,讓蘇曼渾身不適。
吃過飯,蘇曼先上樓休息,表哥還在餐桌前吃飯,但是蘇曼感覺身后有一道扎人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讓她背脊發毛。
蘇曼的抵觸并非沒有緣由。
前段時間,她丟了幾件內衣,隔天傭人去表哥住的客房打掃,居然在表哥的房里發現了她那幾件不翼而飛的內衣。
蘇曼找表哥對峙,表哥卻一口否認,沈卿還偏幫表哥,一口咬定,是之前蘇曼房間裝修時搬到客房住的期間,把自己的衣服落在了客房。
那以后,蘇曼便把自己的東西收好,房間也上了鎖。
這會兒回到房間,蘇曼把房門反鎖,這才放下心。
睡到半夜,蘇曼被天際一道雷聲驚醒。
睜開眼,床前站著一道男人的黑影,蘇曼嚇得大聲驚叫。
黑影撲上來,捂住了她的嘴巴,“噓,表妹別怕,是表哥。”
“唔唔唔......!”蘇曼驚懼地望著他。
“外面打雷,我擔心你害怕,來看看你。”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男人猥瑣的面龐。
蘇曼拼命掙扎,狠狠咬了男人一口。
男人怒了,把蘇曼摁到了床上:“就算你把你叔叔嬸嬸叫來,他們也不會怪我的,誰不知道,你養在你嬸嬸家里,就是供男人泄火的。”
更可怕的是,蘇曼明白他說的不錯。
即便今晚他對她用了強,叔叔嬸嬸最后也只會小小責罰一下他,然后轉頭勸蘇曼息事寧人。
他們不會真的為蘇曼討公道。
在男人撕壞蘇曼的睡衣領口時,忽然一陣抽搐,白眼直翻,然后整個人直挺挺地趴在了蘇曼身上,一動不動,暈過去了。
蘇曼收起電棒,廢了好大力氣,把人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這是她從網上買的防身電棒,因為一直不放心,便將東西,藏在枕頭底下,以防萬一。
沒想到,還真的給她派上了用場。
蘇曼扯過外套,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間,不管不顧地跑出了家門。
她現在不想待在那個家里。
一刻都不想。
但凡她敢大聲呼救,叔叔嬸嬸就能把她跟那個猥瑣的男人關在一個屋子里。
外面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
路上行人稀少,偶爾有車子飛馳而過。
蘇曼鞋子都沒來得及換,趿拉著棉質拖鞋,瑟瑟發抖的走在雨夜街頭。
剛剛開春,春寒料峭,身上被雨水打濕,睡衣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毛絨棉拖也早就被雨水泡透了。
她冷得不行。
但是她不知道要去哪兒。
出來得急,沒帶手機,也沒帶身份證,就連最起碼地去酒店也做不到。
蘇曼眼眶又澀又疼,有一股淚意淌下來,很快就混著雨水,變得冰涼刺骨。
......
蕭北聲加班到這個點,才從公司離開,車開到一半,高旭忽然“咦”了一聲,“蕭總,那個不是蘇曼蘇小姐嗎?”
蕭北聲原本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聽到這個名字,睜開了眼。
透過車窗,他看到了躲在公交站里,渾身濕漉的女人。
他第一次見她這么狼狽,像被從水里撈出來的,海藻長發一綹一綹地耷拉下來,一張精致小臉慘白凄楚,雙唇也凍紫了,那雙眸子很空洞,怔怔地望著面前的水凼發呆。
高旭觀察到蕭北聲的神色,試探地問:“蕭總,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