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洛顏也跟她的父親一樣,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蕭北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反問:“輪到你了,你的秘密是什么?”
“嗯......我想想啊。”蘇曼組織了一下語言,“你還真猜對了,我恐高,不是先天的。”
蕭北聲放下酒杯,雙手交叉,搭在桌上,全神貫注地聽她講。
“我十八歲那天,嬸嬸說要幫我慶祝生日,生日派對在一個空中餐廳舉行。嬸嬸給我買了一件很好看的設計師款的小洋裝,把我打扮得像個公主一樣,我很開心。當時,派對上,除了嬸嬸和叔叔,還有幾個叔叔,他們很親切,也很和藹,每個人都給了我紅包和禮物,看我吹蠟燭,幫我切蛋糕......”
說到這里,蘇曼的聲音忽然有些哽咽。
蕭北聲心里也隱隱有不好的猜測,海上的水汽,令空氣都滯塞了幾分。
“叔叔們陪我吃蛋糕,可我一回頭,忽然就找不到嬸嬸和叔叔了......那些叔叔終于露出了他們原本的面貌,原來嬸嬸早跟他們說好了,一等我成年,就把我獻給他們。”
“蛋糕倒在了地上......嬸嬸給我買的小洋裝也被撕壞了......我不聽話,他們把就我摁在窗邊......我看著外面的夜景,整片城市的燈火,繁華,璀璨,在那天之前,我很喜歡這樣的城市夜景,可是那一刻,這樣的夜景成為了我人生最黑暗屈辱的景象,臟兮兮的,散發著腐爛和惡臭。”
蘇曼說的斷斷續續,好幾次要說不下去,蕭北聲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不想說,就不說了。”
蘇曼卻展露一個笑容,“說,當然要說,最精彩的部分還沒到呢。”
蕭北聲眉目凝重。
蘇曼說:“他們誰都想成為第一個,因此發生了爭執,我趁著這個機會,把眼前的一個人的眼睛戳瞎了,然后從窗邊跳了下去。三十多米高空,我以為我的生命就終止在十八歲這一天了。可上天眷顧我,酒店鄰街,就是一條江,我跳進了江里,沒死成。”
“從那之后,你就怕高?”
蘇曼自嘲:“挺不爭氣的,當時死都不怕,后來卻恐高了。后來我常常做噩夢,夢到自己在很高的地方掉下去,一直掉,一直掉,跌不到底。半空中還有一些很恐怖的人臉,鬼手,企圖來抓住我。”
蕭北聲知道,其實蘇曼怕的不是高,而是當時那漫長而黑暗的半個小時。
他眼神悲憫,隱有憤怒:“一群禽,獸,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報復。”
“早報復完了。那件事之后,正好遇上顧子恒追我,我選擇了跟顧子恒在一起,后來借著顧家的勢利,一一搞垮了他們。他們不倒臺,我活不下來的。”
蘇曼也說得風輕云淡。
蕭北聲長久注視著她,“沒想到你還挺勇敢。我還以為你跟顧子恒在一起,只是因為他的錢。”
蘇曼忽然說:“其實我曾經跟一個人約好,在我生日那天,他會來跟我一起慶祝生日,聽他給我彈吉他,可是他沒來。”
蕭北聲神色忽然出現了一抹慌亂,他抬手,碰倒了手邊的紅酒瓶,紅酒瓶跌倒,滾落在甲板上,潔白的餐布染了暗紅色。
侍者上來收拾,蕭北聲有些心不在焉。
他問:“如果他來了,卻不能像顧子恒那樣幫你搞垮那些人,你是不是還會接受顧子恒?”
“如果他來了......應該會帶我逃走,我就不用遭遇那些事,又談什么報復不報復?不過,哪有那么多如果,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了,而且,那之后我就聯系不上那個人了。”
蕭北聲若有所思,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珍寶,眼神忽然就變得黯淡無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