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桌客人離沈卿很近,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進了沈卿的耳朵。
沈卿剛強自尊,極好面子。
好不容易蘇曼嫁給蕭北聲,今天讓她坐在主桌,她賺足了面子,結果背地里卻被人說德不配位,她當然不甘心。
沈卿把手里的筷子不輕不重地擱在桌上,壓下了心頭那股氣,臉上撐起了一個不善的輕蔑笑容,轉過身去,直接對著剛才議論的那桌人說:“誰說蘇曼沒有給蕭老夫人準備禮物?”
那桌人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我們沒這么說。”她們面面相覷,神情尷尬。
尷尬的是,沒想到他們的議論被沈卿聽去了,更尷尬的是,沈卿居然當面找茬。
沈卿夾槍帶棒:“哦?我聽錯了?你們可是說我們家蘇曼不如別人呢,蕭家親自挑選的媳婦兒,沒想到,諸位居然比蕭家還有見地!”
沈卿一點不給對面留面子,對面也不是什么善茬,說話也陰陽怪氣起來:
“我們只是說,洛顏送的那翡翠鐲子,成色很好。至于蕭少夫人,她又沒把禮物拿出來,我們怎么知道她送的什么?是沒準備,還是拿不出手,我們也不得而知!”
另一個人接腔,也盡是嘲諷:“話也不能這么說,就算她自己沒有準備,蕭少會不準備嗎?蕭少肯定會幫著她準備,或者干脆,蕭少準備好,再以夫妻倆名義一起送。”
“你們......!”沈卿氣結,直說道:“誰說我們家蘇曼沒有準備禮物?她親自跑曲市,從云孤鴻大師手里拿到了老先生最新的畫作!”
“那她怎么不拿出來?”那人說。
沈卿:“怎么就一定要拿出來?她婆婆送了云孤鴻的畫,蘇曼一個做媳婦兒的,自然要懂事一些,不能搶了婆婆的風頭。我們蘇曼這是體貼懂事。”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那些人翻了翻白眼,全然不相信。
沈卿掉進了自證的陷阱,一時氣不過,徑直站起身,隔著兩桌的距離,揚聲對蘇曼說:“曼曼,你給親家老夫人準備的禮物怎么不拿出來?”
蘇曼沉下眉眼。
她這個嬸嬸是又著了旁人的道了。
“嬸嬸......”
“這么貴重的禮物,怎么也讓大家伙兒一起看一看,一睹云孤鴻老先生的神作!”
沈卿這話一出,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什么?蘇曼準備的也是云孤鴻老先生的畫?這不是跟自己家婆撞了嗎?”、“如果是云孤鴻老先生的畫,那她為什么剛剛一直不說?”、“不會是面子過不去,隨便這么一說的吧?云孤鴻的畫哪能這么容易拿到?”
沈卿扯了扯嘴角,洋洋得意:“我們家蘇曼跟云孤鴻老先生是私交,這畫是云老先生親贈,一副最近才完成的畫作,還沒有在公眾面前公開展出過。”
蕭老夫人一聽,眼睛都亮了,“小曼,你嬸嬸說的是真的嗎?你當真準備了云孤鴻老先生的畫?”
蘇曼只好點頭,“是。”
“那怎么不拿出來?而且還是沒展出過的!”蕭老夫人的驚喜和歡欣溢于言表。
場上靜默一瞬,忽然就有質疑聲冒出來:“還沒公開過?豈不是大家都沒見過?少夫人不會是被騙了吧?畫經過鑒定嗎?”
“難不成是假的,這才不敢當眾拿出來?擔心被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