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狼窩養兔子?
林燦聽了直說有趣。
這么清奇的腦洞,也只有廣大的勞動人民才能想得出來了。
“那些年,咱們過得還很滋潤呢。”
老王頭兒笑了笑又說道:“那時候我都還小,我都還記得那坡上的兔子,養得挺好,漫山遍野的亂躥,放兩條狗進去,就像炸了蝦的塘一樣,蹦起來兩三米高。”
“那時候我們就拿根棍兒,拿件衣服,守在兔子洞外邊。”
“看那兔子蹦出來了,一棒子敲暈,用衣服裹著就跑。”
“那味道,你們根本都想象不到……”
老王頭兒拍著大腿,回味無窮:“啥都不放,就放點辣椒面,裹點鹽巴,在山上燒把火烤著吃,那味道香得呀,恨不得把舌頭都嚼來吃了。”
王三叔吧唧著葉子煙,卻是板著臉說:“那是咱們大隊部的救命糧,每年也就過冬的時候打一窩,平時都舍不得掏,凈被你們一群細娃給打了。”
“那你沒打么?就屬你打得最多。”
老王頭兒笑著數落:“咱們打就兩三只,你打就是打一窩,你養那兩頭蜜狗就專干這事兒的,天天都放出去偷,工分都被扣光了,還差點拉去披斗呢,要不是大隊支部的書記保你,早送去勞改農場打石頭了。”
“是是是,那時候我還小,跟著三哥五哥去打兔子,也能落個兔腰子吃,可進洞里攆兔子呀,還得是三哥的蜜狗厲害,鉆洞快,下口又狠,多深的兔子洞都能鉆進去,我現在都還記得那兩頭蜜狗呢。”
司野人也是笑得合不攏嘴,想了一下說道:“一頭叫黃鱔,另一頭背上有兩團白毛,你取的名字叫過山峰對不對?”
談起這些陳年往事,王三叔臉上也是忽然就有了神采。
“是,是有這回事,剛開始那頭叫黃鱔,后來又抓了條公狗嘛,就喊的過山峰,有這兩頭蜜狗,那幾年咱們村兒里就沒缺過肉食。”
“只是可惜啊,后來不知道被誰給告了,要不然我還舍不得放呢。”
幾個老頭兒聊得火熱。
林燦直接被晾在了一邊。
說到蜜狗兩個字,林燦卻是驚喜萬分。
這里說的蜜狗,可不是什么獵犬,而是王三叔以前養的兩頭黃喉貂。
關于伏牛山的狩獵往事,林燦也聽說不少。
王三叔以前可厲害了,他是真正的當過幾年野人,以前什么都養過,馴過山鷹,養過獵犬,養過貓頭鷹,那時候野生資源豐富,他甚至養過一頭小花豹。
可讓林燦印象最深刻的,絕逼是這兩頭黃喉貂。
這貨,體型和黃鼠狼是差不多大的,也同是鼬屬,現在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可捕獵能力遠超黃鼠狼,被稱為鼬科之狼(→→右戳有圖)
它就家貓一般大的體型,可它能上樹捕獵猴子,捕捉野雞鳥類,下河捉魚,甚至敢去捕獵幼年野豬,可它的主食還是兔子和山叫,下洞抓兔子堪稱一絕。
以前,聽王三叔他們說過,山里人很多都養了黃喉貂,或者養幾頭狗獾,用來在山里捕捉小型野物,可現在不行了,因為它皮毛太漂亮了,比狐貍皮還貴重,曾遭遇毀滅性的捕殺,很多地方都快滅絕了。
抓一頭,牢底坐穿!
這貨,是真的厲害。
貂類,鼬類,是小型嚙齒動物的天敵。
在歐洲,澳大利亞,野兔泛濫成災,外國土著就喜歡馴養一種叫安格魯貂的小貂,搭配哈里斯獵鷹,用來捕獵野兔。
安格魯貂,鉆進洞里把兔子趕出來。
哈里斯鷹,負責捕捉。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獵兔界的黃金拍檔。
可嚴格來說,國外的貂也不行。
安格魯貂是寵物,它只能追趕,卻沒有單獨捕食的能力。
致命捕獵,還是得靠獵鷹。
可黃喉貂卻完全不同。
它抓兔子抓蛇,就跟玩兒一樣。
要論純正的獵兔技巧,還是得看山里的老獵戶。
而更令林燦印象深刻的是,是因為在王三叔的故事里,這兩條黃喉貂是最舒服的,它不需要人帶出去,它會自己去捕獵。
更絕的是,它還會把獵物帶回來。
就和王三叔說的一樣,養貂那幾年,他們家里就沒缺過肉食。
上午給你抓一只野雞,下午搞一頭飛龍,在田里逮的耗子,在屋檐下風干了掛不下。
第一頭,是王三叔去掏貂洞帶回來的,一頭母貂,渾身黃毛,背上有著黃鱔一般的黑黃花紋,名字就取的黃鱔。
第二頭,也是貂洞里掏回來的,一頭公貂,背上有兩團眼鏡一樣的黃毛,有點像眼鏡蛇,這邊山里把眼鏡蛇叫過山峰,名字就取的過山峰。
這兩頭,是一對。
王三叔總共養了4年,后面兩年,每年都能帶出幾頭小貂。
這兩頭老貂,會教它的子孫捕獵,再加上王三叔的馴養,曾經還搞出了一定的氣候,村子里最多的時候十多頭貂,都是這個家族的后代。
村子里很多貧困戶,都曾受過三叔的恩惠。
家里養上一頭,就得獲得肉食的補充。
曾經還有兩頭小貂跑了,兩頭老貂還會去把它們找回來。
只是可惜。
王三叔的命運,也因為這兩頭貂產生了轉折。
林燦聽老王頭兒說過,三叔是監守自盜,放這兩頭貂去大隊部抓兔子,被人給舉報了,給扣了個盜獵集體資產的罪名,把他從林場開除了。
當時,牽涉到集體資產都是大問題。
大隊部曾想要摔死兩頭貂,王三叔就半夜起來偷偷的帶進山里放了,沒貂頂缸的情況下,差點被抓去坐牢,后來林場混不下去了,才去伏牛山當的野人。
可這些故事,畢竟太過零落。
林燦偶爾聽聽,都是一些片段。
一講到蜜狗,林燦就融會貫通了。
“我算是搞明白了。”
“你們以前說的養貂抓兔子,就是在這片山。”
“這里,以前就是你們的老家。”
“那片狼窩山,就是你們說的兔山?”
老王頭兒點頭說:“是啊,可惜了那兩頭好貂,后來偷兔子不是被發現了嘛,也不知道被誰給告了,三哥才去當的野人嘛。”
“那是真可惜了。”
司野人更覺得惋惜:“后來我也抓過兩頭蜜狗,養著是真省心吶,我也搞出了一窩,后來不讓養了,森林公安給了我80塊錢就帶走了,現在你想找都找不到了。”
“原來是這樣,那等會兒帶我去看看呢,那上面還有野兔么?”林燦就很驚喜了。
“早就沒了。”
“以前啊,咱們能存下這一片山的兔子,是有大部隊在管著,大家都尊重集體資產,饞到實在不行了,才偷偷的搞兩只解解饞,可現在呢?”
司野人搖頭說:“現在的人,哪會給你講這些,有一只打一只,近山這一片兔子都不敢來,早都被打沒了,現在山上全都是土撥鼠,都泛濫成災了,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的,我每次經過都放狗去咬,就當練狗了,咬死了都懶得扔。”
土撥鼠?
呵呵,林燦聽了也是搖頭。
這玩意兒,在林子里是徹頭徹尾的禍害。
沒人打,更沒人吃。
它身上有鼠疫,滿身都是寄生蟲。
身上的跳蚤蹦到人身上,都得落一場大病。
山叫成災了,附近的林木種子,樹苗,田里的糧食都被它霍霍了。
狗都不吃的玩意兒,有時候還咬人呢。
不過呢,拿來練狗挺不錯的。
“那就可惜了,那你們說的狼呢,和猞猁又是咋回事呢?”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